第51章 拜托了,无疆君
李云逸跪在御书房冰凉的青玉砖上,额角渗出细汗,喉结上下滚动。
他确实之前讨厌赵无疆来着,认为赵无疆抢走了他疼爱的妹妹李云睿。
可是接触赵无疆过后,发现和赵无疆臭味相投,俩人都喜好看小黄书,关键赵无疆还救过他的性命。
要说现在他讨厌赵无疆,其实还好,他现在只想找赵无疆,要《春宫百花录》的续集,并没有那么想打败赵无疆。
和男人击剑哪有意思?要出剑,也是捅女人啊。
"请父皇明示。"
李云逸抱拳时,努力绷直脊背做出乖巧模样:
"儿臣定当遵命。"
李在渊从怀中摸出一本明黄的秘籍,鎏金封皮在晨光中折射出刺目光晕:
"从今天起,这圣龙功,朕就传给你。
你要勤加修炼,朕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检查,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
唉不是,父皇,不可以,我要的不是这种小黄书
李云逸木讷接过圣龙功秘籍,指尖触到烫金纹路时猛地一颤。
他望着扉页上盘踞的五爪金龙,感觉天都快塌了,宽袖下的左手死死掐住大腿才忍住哀嚎。
不!
李云逸内心悲呼,下起了雪,雪花飘飘,北风萧萧。
檐角铜铃被秋风吹得叮当作响,在他听来竟似送葬的哀乐。
————
翌日早朝。
蟠龙金柱间的青铜香炉腾起袅袅青烟。
此次早朝,许是听闻了什么风吹草动,殿中等候的朝臣们一改往日的大声讨论,皆三三两两聚作一团窃窃私语,时不时看向身姿挺拔的龙战和沉默不语的赵无疆。
终于,李在渊踏着卯时的晨钟缓缓踏入大殿,玄色龙袍扫过丹陛时带起细碎金砂。
他随意抬手一挥,殿前太监捧着圣旨开始宣读,绢帛展开时发出令人心悸的沙沙声。
"鸿胪寺卿奏报,第二批寒桑使团入京,已经全数安顿。
此番寒桑使团再次入京,只为接走千叶日照。
此事交由赵无疆全权负责,不要影响两国现有和平状态,务必让千叶日照顺利跟随使团回国。"
群臣点头如风中芦苇,这件事之前就有消息,并且千叶日照被软禁在王府看管,交由赵无疆负责,也属正常。
他们更关心他们收到的关于镇北王的风声。
殿前太监继续宣读,嗓音陡然拔高:
"大夏与寒桑日渐和平,北境已暂时不需大军驻守。
和平来之不易,镇北王赵霆啸征战沙场多年,保卫大夏北境边疆,劳苦功劳,朕心甚慨。
赵霆啸亦是朕之义弟,与朕感情深厚。
论功,论情,论理,今日册封镇北王赵霆啸,为亲王!
一切规格,皆与一等亲王等同,俸银万两,禄粮万斛。"
这道圣旨一出,满堂俱惊。
朱漆梁柱映着众人煞白的脸,连香炉青烟都凝滞了一瞬。
镇北王镇北王,这个王,是郡王,是对北境大将军赵霆啸,赠予出的一种附属权势,并无实权,实权在于北境大将军的军权。
而今日,这个郡王,外姓王,居然打破了大夏有史以来的等级制度,擢升为一等亲王!
从此位列皇亲国戚之中!
镇北王不愧是皇上的义弟,这番升官,着实让人惊讶。
可有官吏嗅到了不寻常之处,镇北王升位份了,这更像是一种功劳过高,封无可封的表面嘉赏。
果不其然,一向稳重低调的兵部尚书,却突然上奏建议道:
“皇上,老臣觉得镇北王护卫边疆多年劳苦功厚,如今年事渐高,加之世子殿下大婚,王府愈发升平,何不让镇北王在王府颐养天年,免得镇北王与世子殿下父子俩再次分隔。
且皇上与镇北王感情深厚,天下皆知,镇北王在京都颐养天年,皇上您也可更方便相见,解相思之苦啊。”
兵部尚书此话一出,朝堂诡异地安静下来,群臣噤声。
大家都听出了兵部尚书的弦外之音,看似在为镇北王府考虑,实则有撺掇皇上卸去镇北王兵权的嫌疑。
甚至
这可能就是皇上授意的,不然兵部尚书作为老臣子,在这种事情上,又怎么会提出自己的看法呢?不是一般都装糊涂吗?
“爱卿说的在理。”李在渊露出思索的神色,似乎真的在考虑兵部尚书的提议。
赵霆啸自然也看得出来,兵部尚书此举多半就是李在渊授意的。
大婚那夜吃酒,李在渊就提过想让他解甲归田的事情,可是当时他并未答复。
如今李在渊明显是有意借兵部尚书之口,来卸去他的兵权。
“本王是否要在京都养老,还轮不到你来建议!”
赵霆啸一步踏出,狂暴的武道气息随他而动,直接撞在兵部尚书身上。
兵部尚书根本抵抗不住,身体翻飞了出去,在地上擦拭出血痕,他哪怕口吐鲜血,也依旧艰难爬起来,跪倒在地,对着镇北王叩首:
“老臣妄言,还请皇上恕罪,请镇北王息怒!!”
“霆啸,朕也想让你在京都多陪陪朕,行军打仗,边境风霜,就交给小辈去吧”李在渊知道赵霆啸在宣泄不满,但他铁了心要卸去赵霆啸的兵权,将威胁扼杀在摇篮里。
他沉声道:
"即日起,册封骁骑营副都尉龙战,为北境代大将军,代掌北境军权,操练兵马,保家卫国。"
满堂哗然,群臣不敢置信看向龙战,他们刚才就发现那道圣旨和兵部尚书的建议有问题,原来是这样!
皇上剥了镇北王的实权,让镇北王安享晚年?
龙战也懵逼了,他一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发抖,那是激动!
他知晓皇上一向看重他,偏袒他,可是现在把北境大将军的职位就这么交给他了?
虽然只是“代”,但管他的!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他在情场上败给了赵无疆,但是他在官场上直接碾压了赵无疆!
赵无疆之前不是仗着镇北王的威势吗?
现在镇北王没了兵权……龙战一时间得意,但聪慧如他,立刻意识到问题所在,像镇北王这种级别的军方重臣,兵权只是个虚名,就算皇帝卸了兵权,有意打压他的权势,但实际的作用其实不大。
镇北军,还是只会听镇北王的。
他这个代将军……龙战突然感觉有点棘手。
明显是烫手山芋!
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被李在渊也摆在火上烤!
"恭喜龙副尉不,你看本官这恭喜龙将军!"
"龙将军!"
“龙将军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才高八斗,又武德充沛,镇守北境,本官们心安啊。”
“贺喜龙将军,还望龙将军给个薄面,今日散朝,小酌一杯可好?”
“我早就说龙战非一般人也!"礼部尚书抚掌大笑,山羊须激动得直颤:“皇上慧眼如炬,一眼相中人才,镇北王戎马半生,劳苦功劳,安享晚年之后,朝中上下,年轻一辈,还有何人,配得上北境将军的位子呢?
唯有龙战!”
朝臣们如潮水般涌来,龙战被围在中央,鼻尖萦绕着各式熏香。
他瞥见赵无疆依旧站在原地,只是挖着鼻屎,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真低端呀李在渊,尽是搞这些没用的……赵无疆嗤笑一声,又瞟了眼龙战,代管镇北军?
就他?
镇北王这次只带回来了一支军队。
就这一支而已,几百人,他倒是要看看龙战,能不能压得住。
“爹,这里不好玩,咱们回家打牌?”
赵无疆点了点镇北王的背后。
龙战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脸上却只能彬彬有礼回应朝堂百官。
他内心其实很慌!
万一镇北王像打兵部尚书一样打他怎么办?
幸好镇北王和赵无疆说着话,随后就大步离去了。
李在渊看着赵霆啸父子不打招呼便远去的背影,内心怒哼一声。
他当然知道卸去赵霆啸兵权的意义并不算很大。
镇北军,早就听人不听令了!
这才是他一直担心的重点!
镇北王忠,则镇北军忠。
要是镇北王不忠,那他的皇位,就岌岌可危!
所以他想试试,想压下镇北王的威风。
不然他这个义弟啊,才是真正的风头无量,权柄滔天!
而他寝食难安!
他的目光落在龙战身上。
这个他器重的年轻人,不知道能不能统领好镇北军。
他虽然不抱希望,但选择龙战的原因,是龙战足够机灵。
即便不能统领镇北军,也不至于被打死。
要是李在渊换个人去统领,估计进军营就得被抬出来。
————
王府。
银杏叶打着旋儿落在青石板上,李云睿绯红裙裾扫过满地金黄。
得知今日消息的她终于难掩心中愤懑,镶珍珠的绣鞋将落叶碾得咯吱作响。
"凭什么?"
"为什么?"
她突然转身,鬓间步摇撞出清脆声响:"为什么父皇要卸去爹的实权?北境是暂时安稳,不是世代安稳,就算卸去爹爹的实权,也不应该让龙战来呀!
那么多老将军,偏偏是龙战!
这不是存心针对我们吗?"
赵无疆斜倚朱漆廊柱,看着妻子气得发红的脸颊像熟透的蜜桃。
秋风卷起她腰间丝绦,那抹绯色在满庭秋色中灼灼如火。
早就知道了这结果,所以赵无疆也淡定了不少。
与其继续生没用的气,倒不如多欣赏自己的美娇娘。
"不行!"李云睿说着就向外走去,裙摆翻飞如蝶:"我必须要找父皇谈谈"
赵无疆一把拽住了李云睿腕间玉镯,顺势将她搂入怀中。
少女身上淡淡的茉莉香钻入鼻尖,他低头用下巴蹭了蹭她发顶:"好啦好啦,知道你心疼我。"
【这不就是一换一的交易,兵权换驸马位,只可惜不能睡你,我亏大了!】
李云睿身体陡然一僵,染着丹蔻的指甲掐进他手臂:"你说什么?"
"我说知道你心疼我"
赵无疆面不改色地捧起她的脸,拇指拭去她眼尾泪珠:"能娶到你这么善解人意的妻子,是我的福分,其他的,我不在乎。"
【那个傻子龙战,被李在渊当枪使都不知道,敢去管镇北军,有他吃的苦!】
【不过这女人虽然还不能睡,但比起原著里帮着龙战的她,现在这个,也算勉强可爱点了~】
赵无疆老怀安慰。
"你!"
李云睿却气得不行。
这死男人,看来还是很介意我不能给他睡这件事!
但那是我不想吗?
我也想要呀!
我也经常被你弄得悬河泻水呀!
李云睿觉得很无辜。
不过幸好,至少在赵无疆的心声里,没有听到太多的沮丧,这家伙心理素质可真好,至少比她好多了,泰山崩于前都不动的。
【不过她现在对我有愧疚,正好介绍几个姐妹给她】
【云睿呀,你应该会懂事吧?毕竟我赵家现在没兵权,少了那么多人,可要努力开枝散叶才行。】
李云睿:???
狐疑地打量赵无疆温柔似水的眼眸。
还未及开口,就见赵无疆打了个响指。
"我介绍两个姐妹给你认识一下吧"
果然!
这渣男,藏女人了!
李云睿抬头时,正看见两个美人走来——雪青襦裙的冷若冰霜,石榴红的媚眼如丝,秋阳为她们镀上金边,美得惊心动魄。
"这位是凌清雪师姐。"赵无疆话音未落,腰间软肉又被狠狠掐住。
【操!好疼!】
凌清雪和柳如烟同时看向他。
疼?
什么疼?
柳如烟:难道是心疼师姐?
凌清雪:难道是心疼李云睿?
李云睿手里用力,但其实也深知,她被赵无疆吃定了。
兵权的事情不管是男人的争斗,她都有锅,但最大的锅,是她不能做好妻子的责任。
所以赵无疆找女人,她没办法呀……
李云睿只好大度地笑道:“清雪师姐好。”
赵无疆继续道:"这是柳如烟师姐"
李云睿眯起杏眼,指尖在丈夫腰际画圈:"夫君真是艳福不断呢。"
李云睿的绣鞋重重踩上他脚背,在赵无疆的靴上碾出浅浅凹痕。
【呵,呵呵,好可怕的眼神,好可怕的女人!】
【这就是后宫修罗场吗?这就是女人多的烦恼吗?】
【不知道之前看这本书的读者顶不顶得住?】
【反正我是快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