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不要看

    第71章  不要看

    火海之中，一切都在覆灭、坍塌。

    我闭着眼睛，眼泪不停地滑落。

    每走一步，就像是踩在刀尖上。

    封城搀着我，手臂紧紧地抱着我的肩膀，架着我往前走。

    期间我几次想回头，被封城一只手挡了回来。

    “不要看。不要回头看。”

    “…”

    “不管多难过，都不要回头看。”

    我哽咽着，靠在他的肩膀上。

    艰难地前行。封城的鼻息打在我的头顶上，他似乎是咬了一下牙。

    他从来没有这样温柔过：“封雪，越是难过，越是不能回头。”

    封城捏着我胳膊，力量一点点地传递到我的身上。

    “看了就会愧疚，如果被愧疚杀死，你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又并肩走了几步，封城忽然道：“你真的看不到了吗？”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好沉默。

    一厢沉默后，封城侧过脸，在我的额头亲吻了一下。

    充满歉意的一个吻。

    “对不起，要让你经历这些。对不起…”快要被愧疚感淹没的人，好像是他。

    把我的手紧紧抓住，封城平视前方，语气放慢了。

    “总有办法的，我们可以请最好的医生，吃最好的药。”

    “看不见也没有关系，以后…  我陪着你。你去哪里我都跟着。”

    “我一定要比你多活一天，安安心心地把你送走。再去找你，好不好？”

    封城平静的口吻下，隐藏着浓烈的不安。

    我侧脸，泪眼朦胧中，一切轮廓开始渐渐成形。

    封城的样子，居然一点点地清晰起来。

    优秀的侧面，优雅的脖子线条，精瘦蕴藏着肌肉的手臂。

    封城在我眼底，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包括他眼角滑落的泪珠，欲坠不坠地挂在下巴上。

    封城哭了。

    为我而哭。

    我颤抖着伸出手去，碰到他的脸。

    “…别哭。”

    封城停下脚步。

    一卡一卡地，转过头来，望向我。

    他呼吸变慢了，不敢置信似的：“你…能看见了？”

    “…别动。”

    封城就真的乖乖不动了。

    伸手抚摸着他胡子拉碴的下巴，我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不是脑海中描摹的形象，而是实实在在，存在现实的人。我嘶哑着声音，手指仍停留在他的脸颊边：“别怕…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先走。”

    封城转过来，从来聪明的他，居然露出呆滞的表情。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用力地抱住了我。

    他手臂的肌肉微微拱起，激动得将我押入他的怀抱中。

    只是在我耳边，呢喃着无数句对不起。

    即使我当时，并不知道，他为什么而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