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喜欢我
这让她该怎么回答?
本意只是想给两个孩子更好地照顾罢了。
原先时酌还在住院,方华不得不把更聪明的时忆送去交给玉翩子照顾,免得她察觉到异常。
但现在时酌回来了,若解释是因为想保护时忆……
这种话就好比在说……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好。
却忽略了对方自身的意愿。
卫妤动了动嘴唇,解释的话语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
有什么好解释的?
“如果回家住会遇到很多危险和麻烦,你也要回去吗?”
卫妤索性直言,说了实话:“最近爸爸妈妈身边有许多危险,你多少也知道,我们担心顾不上你,但时苒没你那么聪明,他年龄也小,基本不会出门,留在家里是安全的。”
时忆那么聪明,肯定能明白她的意思。
小女孩儿轻咬嘴唇,小声说:“可我不怕危险,我只想和你们待在一起。”
这时,玉翩子带着玉老爷子下楼了。
“时家妹子也来了,怎么,小忆儿住在我家,你不放心?”
对方的称呼让卫妤微微皱眉,随即舒展。
“怎么可能?小忆儿住在你们家,我放一百个心,我来是找玉翩子有点事儿要做。”
玉老爷子落座后,招呼一声:“快吃吧,刚好,时家妹子,我有事儿想和你说。”
“我?”卫妤不确定问:“和我能有什么事儿说?您有事也该找我外公谈吧。”
玉老爷子摇头:“不,就是你,是关于月墨的事情,我觉得有必要和你说说。”
一提到月墨,玉翩子也开始参与进来。
“是我不知道的事儿吗?”
他会在意,自然是因为……月璃。
与月墨有关的所有事情,怎么不算是月璃的事?
他们是一家人。
玉老爷子白了他一眼:“你瞎凑什么热闹?干你该干的事儿去!”
玉翩子露出哀怨的神情,转而开始逗弄时忆。
经历了刚才的谈话,小姑娘提不起兴致玩乐,对玉翩子也爱答不理,只顾着埋头吃饭。
倒是把玉翩子弄得不知所措。
“怎么了?是我惹你不开心了吗?”
时忆瞧瞧朝卫妤的方向瞥了一眼,冷哼一声,也不回答。
玉翩子估摸着,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看见这对母女吵架。
卫妤沉吟片刻,对玉翩子说:“你觉得,是让小忆儿继续住在你这里,还是回家?”
女儿不愿意,她也不会强迫。
何况……在女儿的成长之路上,她和时酌的确缺席太多了。
时忆却瞪大眼睛,肉嘟嘟的小手重重拍桌,显然十分生气。
倒是把玉翩子吓得不轻。
“怎么了怎么了?别生气啊,手疼不疼?”
他将小手包裹在手心揉了揉:“有话好好说,别生气,更别折腾自己。”
卫妤看见了小女孩儿眼中的泪光。
她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我讨厌你!”
时忆抽回手跳下饭桌,立刻跑回了房间。
“……”
客厅陷入一片沉静。
玉老爷子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回事,朝玉翩子道:“你去看看吧。”
现在,卫妤这个做母亲的,反而不适合与时忆沟通。
玉翩子看了卫妤一眼,摇了摇头,赶紧追了上去。
卫妤简单吃了些。
现在,她也没太大胃口。
“您有什么想和我说?”
玉老爷子没有立刻提起月墨的事。
他朝楼上看了看,声音轻飘飘的:“你这个做母亲的,对女儿的去向没有安排吗?”
“我和阿酌担心顾不上她,想让她继续留在这里,但是……小忆儿不愿意。”
卫妤只是想得到一个最优解。
可最优解,未必让所有人都满意。
“我看你就是想太多了,现在时酌也出院了,小忆儿只要一直在家待着,谈不上遇到危险吧。”
玉老爷子摇了摇头,别有深意道:“何况,把孩子保护得太好,未必是好事,让她与你们一起经历一些事吧,对她也有帮助。”
最后一番话让卫妤的心颤了颤。
她的确只想着保护女儿……不想让她遭受任何伤害。
可这样真的是为她好吗?
短期看来,也许是,可以后呢?总不能一直将她保护在温室中。
“我懂了,我会好好想想的。”卫妤点头,转而道:“所以,您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关于月墨,卫妤总觉得有种奇怪的感觉,却又说不上来。
或许,玉老爷子能给予她答案。
“我想,在此之前,我需要和你说句抱歉。”玉老爷子开门见山道:“我和月墨以前的确是好友,他在无人岛隐居后,我们依然保持联系,但……多年过去,或许他已经变了。”
“人都会变。”卫妤平静道:“您不需要为此对我说抱歉,毕竟,他救了小忆儿,救了我的家人,就凭这一点,是我需要对您说谢谢。”
不等对方接话,她紧接着道:“不过,我的确觉得他有点奇怪。”
确切地说,是月墨父女都很奇怪。
“他曾经说,隐居是因为对实验品心怀愧疚,不想再参与这些残酷的实验了,我想当然地认为,这些年他一直是这么想的。”玉老爷子忽而眯起眼睛:“但自从和他见面谈过后,我发现,如今的他恐怕不是这么想的。”
卫妤眉头逐渐紧蹙:“什么意思?”
与月墨交谈时,他的确表达了对当年参与残酷实验的愧疚。
难道他在说谎?
玉老爷子似乎在思考。
“这么说吧,如今的他,在实验中陷入了另一种疯狂。”
所谓疯狂,是无论付出多么沉重的代价,也要达成目标。
某个猜测逐渐在脑中成型。
“他想打败希莱。”
卫妤先开了口:“他恨希莱,为了对付他,在进行其他实验,对吗?”
月墨骗过了所有人。
甚至连玉老爷子都不知晓他的计划。
“没错,如今的月墨被仇恨牵着走,他是否会做出和当年一样残忍的实验,我不知道,但是……”
玉老爷子语气无比沉重:“心怀仇恨前进,总有一日会偏离正轨,走向歧途。”
卫妤不知月墨的做法是否是对的。
……世间本就没有绝对的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