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在外偶遇
第一百零九章在外偶遇
唐柯继续留在房间里捣鼓机关暗道，王宁锦则是只身去了清颜的房间。
蓝莲先过来打了招呼，清颜一早便备好了茶等着王宁锦。
门方一打开，屋里伺候的丫鬟便迎了上来。
年岁不大，梳着双丫髻，长得极为可爱，是清颜自个儿问成娘子讨的丫鬟。
成娘子事先得了吩咐，只要清颜够聪明，要什么给什么，因着在妙音坊里，清颜的日子是过得最舒坦的。
“姑娘。”清颜起身见礼，双手交叠至于小腹前，膝盖微曲，低眉颔首。
王宁锦缓缓勾唇，礼仪周全，学得倒是不错。
“一月之期现下只余三日了，你可准备好了？”
清颜抬眸对上王宁锦略带审视的目光，坚定地点头。
“清颜自认不如姑娘，但比之旁人，大约有余。”
言语间满是自信。
清颜容颜清丽，身上本就带着一股子梅花独树般的孤傲，如此一瞧，气质较之以往更胜一筹，分外夺目。
“成娘可同你说了，三日后如何考你？”
清颜微微一怔，旋即摇头。
“不曾说。”
王宁锦眸光上下扫过清颜，自发梢，到足下，适才缓缓开口。“妙音坊是个什么地方，不用我说你也清楚，这儿便是个销金窟，是供汴京城中的达官显贵取乐的地方。”
清颜俏脸儿一僵，有些沉重地点头。
“我知道。”
打从她刚被卖近来的那一日，她便知道。
王宁锦满意地点头，清颜本就聪慧，何况心中夹着对家人的恨意，如此便好办上许多。
“我苦心栽培你，不是要你像外头那些女人一样，费力去讨好男人的，我不能保证你到最后依旧是完璧之身，但至少，在我有人选之前，你不必牺牲清白。”
“姑娘所言不虚？”
清颜猛地抬眸望向王宁锦，这些日子，她心里已渐渐有些认了命，本想着只要大仇得报，她便是深入地狱也无妨。
但王宁锦此言无疑给了清颜希望，她不必像其他人一样出卖肉体讨好男人，尽管最终仍是免不得要交出身子去，但深处歌舞坊这样的地方，只给了一人也算干净许多。
天下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她在妙音坊这些让人眼红的优待，总归不是白来的，这一点，清颜比谁都清楚。
王宁锦语声清淡，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我从不妄言。”
“但这些都是后话，首先，你要过了我的考验才是。”
清颜眸光清亮，坚定地点头。
“请姑娘详说，清颜必定全力一试。”
王宁锦目光落在蒙着玉色软烟罗纱的窗户上，似乎要径直望到窗外去一般，缓缓开口。
“今日成娘便会放出消息，三日后妙音坊内的姑娘教技论艺，我不管是花名还是才名，只要你的名头能传遍汴京城，便算过关。”清颜生得一副好相貌，琴棋书画，诗书礼仪虽不说精通，但也算中上游，想在歌舞坊这样的地方脱颖而出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成娘子为她撒钱铺路，就看后头她有没有这般本事和手段了。
闻言，清颜面上一派郑重地应了声。
“清颜明白，定不负姑娘所望。”
“你可知若你过了这关，往后等着你的是什么？”
王宁锦觑着她，挑眉轻问。
清颜唇边扬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若成，则我为九姑娘手中的剑，或许此生不得自由。”
“你不后悔？”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由不得我，况且，我明白，离开姑娘，我什么都不是。”清颜锦衣玉食地活到现在，无非仰仗了王宁锦的照拂，若没有王宁锦，她如今是生是死都未可知。
亲人背叛，家不成家，世道险恶，人心凉薄，清颜看得比谁都清楚，她不能停，她只能往上爬，她要做一个对姑娘有用的人。
唯有这样，她才能有些体面地活下去，否则，等着她的便是彻底沦为男人泄欲的工具。
清颜是个心思通透之人，旁的王宁锦也不须多说，自有成娘子安排，吩咐兰芝注意唐柯的动静儿后，便悄悄赶回了识香居。
回到识香居后堂时，叶远已经不在了。
寻了个伙计一问才知，孟怜越性子闹腾，非要找王宁锦，叶远耐不住她磨，只说九姑娘在看账簿，不便打扰，便带着孟怜越和王宁姣出去闲逛去了。
端看伙计那憋笑的模样，也该知当时叶远叫孟怜越闹得有多头疼了。
瞧着时辰不早了，约么着一行人也该回来了，王宁锦所幸坐在前厅等人。
伙计极有眼力劲儿特意跑到不远的张记楼买了点心，上了壶茶水。
王宁锦捏起一块绿豆糕送入口中，百无聊赖地点着桌面，朝门口望去。
金鼓街素来繁华热闹，往来行人极多，王宁锦吃着点心望着街上来往的人群。
忽见门口停了两人，逆着光，王宁锦半眯起眸子望去。
门口的两人也正抬眸朝她看来。
“九姑娘。”
门外男子一身儿墨色锦袍，朝识香居内走了进来。
王宁锦渐渐瞧清了来人的容貌，星眸剑眉，鼻梁高挺，容颜清俊，正是容轩。
见她缓缓行近，王宁锦移开目光，极淡地应了声。
“嗯，稀客啊。”
说着，朝一碰的伙计吩咐。
“接待一下儿，看看容世子要什么，买完赶紧走人。”
王宁锦是大从心眼儿里不想再同容轩有什么瓜葛了，虽说见风使舵是人之常情，但总归不招人待见不是？
容轩闻言剑眉微扬，眸光微凉，审视着王宁锦，缓声开口。
“九姑娘似乎对我成见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