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又不是上我的床
梁秩疯发够了,丢下一句,“乔漾,你胆子小了。还是见着我心虚?无趣。”
就转身走了。
黑色剪影映入走廊光内。
门“砰”地一声关上。
乔漾这才松出一口气,胸脯上下起伏。
其实她也说不清,是不是心虚。
可她很确定,梁秩这次回来,对她有恨。
毕竟当年是她亲手将他从神坛上拉下来。
这夜,凌乱的旧梦缠了她整宿。
当年她算计梁秩的过往画面在梦里重新上演。
论精明才智,鲜少有人敌过梁秩。
他早就洞察她的用意,却将计就计,拉她堕深渊。
在僻远荒岛的那半个月,他们如孤魂野鬼,在水深火热里缠绵、撕扯、交锋…
被人找到时,她只剩下半条命。
而梁秩,事后被强制送到美国,不满两年不得踏回国半步。
期限已尽。
恍若隔世。
又好像就在昨日。
他贴向她,那双深邃携恨的眉眼,蕴藏一股要将她吞噬的狠劲。
让她退无可退。
乔漾从惊恐的梦里挣扎醒来时,背后凉湿了一片。
电话不断在响,她撑起身去接通,嗓音干燥嘶哑,“喂。”
又是同样的求救,“姐…乔逞,进去了……”
太阳穴跳猛了,她突感刺痛,完全清醒过来。
梁秩果然不会就这么算了。
乔漾想找梁秩并不难。
尤其是对方成心就等着你上钩时。
警局那边被人放了话,说,“除非是梁秩,谁来都不管用。”
没想到他这次回来的消息没传开,乔漾花了半个多小时才问到梁秩下落。
西郊,私人跑马场。
车子停下时,乔漾就远远看到跑道上驰聘的一人一马,比疾风还猛烈。
梁秩没别的喜好,只爱马。
马比跑车难养得多。
光是这片马场,至少占用了六块地皮。
男人骨子里的征服欲,比谁都强。
栗色马匹速度极快,矫健身姿较两年前丝毫不见逊色。
19年从国际马联退役的赛马,在速度、力量、跳跃力上都表现卓越。人骑在马上,踏风奔驰,意气风发。
下车前,乔漾从储物屉里取出墨镜戴上。
这里她不是第一次来。
相反,她格外熟。
在道旁停下,等着。
梁秩又跑了两圈后才收敛速度,不疾不徐地驾着。
他放了绳,由马随意走,似没见到她。
马却嗅出熟悉味道,朝她走近,停了下来,垂头。
这是对熟悉人才会有的示好姿势。
乔漾控住手,没去回应。
马头却在近她咫尺时,被人拽起缰绳,往旁边驾出两步。
男人一袭黑色骑马装,与鬃毛锃亮的塞拉马一样,俊逸得耀人眼。
他用腿肚拍了下马身,马便侧步向她。
他居高临下俯视她。
乔漾避开与他直视,先开了口,“你想报复,冲我来。”
过分的理智,嗓音显得格外冰冷。
男人墨镜下的眸眯起,不着痕迹。
乔漾一鼓作气说完,“昨晚是乔逞先动的手,要怎么了你说得算。没必要兜圈子,现在我人来了。我们的事,别牵连其他人。”
梁秩听清了,却没兴趣。手腕控绳掉转马头,是又要开始跑圈的蓄势。
乔漾眼疾手快上前,掌心压在骏旸的马腹上。
马蹄原地停下了,马也回过头又看向她。
梁秩不悦皱眉,翻身下马,高大的身影从上笼罩住她。
扑面一股浓郁的雄性荷尔蒙气息。
他开口,嗓音极不耐烦,“我让你来了?”
乔漾言辞也厉,“不是么?把乔逞扣进警局,难不成是堂堂梁少开始秉信司法教育了?”
男人眉头深降,听明白了。
却嗤笑出声,不屑的口吻,“别恶心我。”
随即他拿出手机拨了电话 ,目光丢向远处的空地。
那头接很快。
只听见他沉声说了两句。
“乔逞。弄出来。”
“多事。”
挂断。
乔漾不傻,听出来了。
梁秩睨向她,一个字都懒得开口。
压迫性视线是反向她质问的意思,怎么说?
许是日头太足,脸上有点升温。
来的路上做好要跟他周旋的腹稿,此时乱做一通。
头顶突然传来轻柔的触感。
她抬头,是骏旸走了过来,在用触额的方式跟她打招呼。
这一瞬间,没想起来的就干脆抛之脑后了。
她扬唇一笑,抬手摸了摸骏旸的头回应。
等她重新意识到的时候,僵硬地堪堪收回手,望向那张冰冷的脸。
墨镜遮住男人讳莫的眸色。
他突然开口,“上马。”
乔漾没懂。
梁秩:“不是我说了算么?先跑两圈,再看我心情。”
乔漾忍住骂人的冲动。
男人松开环臂,踱步过来,停住。
人高,马大,她被夹在中间。
他抬手,拍在她头顶的马鞍上,“怎么,怕?”
又挑起一抹衅笑,“上马而已,又不是我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