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记起
“我……”姜黎咬了咬下唇，“我好像快要记起一些事情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你想起来了什么？”叶涛的声音压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姜黎摇摇头，尽管叶涛看不到。
“只是一些片段，很模糊……我想不起来。”
“别想了！”叶涛厉声打断她，“那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须尽快完成计划！”
姜黎的心猛地一沉。
“可是……”
“没有可是！”叶涛的声音不容置疑，“你难道忘了蓁蓁是怎么死的吗？”
蓁蓁……
姜黎的脑海中浮现出蓁蓁倒在血泊中的画面。
心如刀绞。
“我……我没有忘。”
“那就好。”叶涛的声音缓和了一些，“你必须记住，宋霆是害死蓁蓁的凶手！你接近他，是为了报仇！”
姜黎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我知道。”
“很好。”叶涛继续说道，“宋霆现在对你放松了警惕，这是你最好的机会。”
“机会？”姜黎喃喃自语。
“对，机会。”叶涛的声音变得阴冷，“我教你一个办法，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他。”
姜黎猛地睁开眼睛，心跳加速。
“什么办法？”
“慢性毒药。”叶涛一字一顿地说道，“无色无味，难以察觉。只要一点点，就能让他慢慢死去，而且查不出任何痕迹。”
姜黎的手颤抖着，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我……”她犹豫了。
“怎么？你害怕了？”叶涛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不……不是……”姜黎连忙否认。
“那就去做！”叶涛命令道，“记住，这是你为蓁蓁报仇的唯一机会！”
姜黎紧紧地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我会把毒药寄给你。”叶涛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姜黎呆呆地站在原地，手机从手中滑落。
她看着地上的手机，眼神茫然。
慢性毒药……
杀人……
她真的能做到吗？
她的脑海中一片混乱。
蓁蓁的死，宋霆的温柔，叶涛的催促……
这些画面交织在一起，让她快要窒息。
她缓缓蹲下身，抱住头。
泪水无声地滑落。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她只知道，她要为蓁蓁报仇。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宋霆回到别墅时，姜黎正在厨房忙碌。
“回来了？”姜黎抬头，对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宋霆点点头，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
“今天工作累吗？”姜黎将盛好的汤放在餐桌上。
“还好。”宋霆走到餐桌旁坐下，看着热气腾腾的汤，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姜黎在他对面坐下，拿起勺子轻轻搅拌着碗里的汤。
“尝尝看，我今天特意煲了你最喜欢的排骨汤。”
宋霆端起碗，喝了一口汤。
汤的味道很鲜美，却让他心中泛起一丝苦涩。
他放下碗，看着姜黎。
“怎么了？”姜黎注意到他的异样，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宋霆摇摇头，强作镇定地笑了笑，“汤很好喝。”
他再次端起碗，将剩下的汤一饮而尽。
姜黎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宋霆放下碗，起身走向厨房。
“我去倒水。”
姜黎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宋霆在厨房的水槽边站了一会儿，然后将碗里的残渣倒掉。
他打开水龙头，将碗冲洗干净。
在水流的掩盖下，他悄悄将刚刚喝下的汤吐了出来。
一股淡淡的苦杏仁味弥漫在空气中。
宋霆的心猛地一沉。
他知道这是什么味道。
氰化物。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然后，他转过身，若无其事地走回餐桌旁。
“你怎么了？”姜黎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关切地问道。
“没事，可能是有点累了。”宋霆勉强笑了笑，“我先上楼休息一会儿。”
他起身走向楼梯。
姜黎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她知道，宋霆已经发现了。
他为什么没有揭穿她？
为什么没有报警？
难道……
他还在试探她？
还是……
他对她还有感情？
姜黎不敢再想下去。
她的手紧紧地攥着桌布，指节泛白。
泪水无声地滑落。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她只知道她已经无法回头。
宋霆回到房间，无力地靠在门上。
他的心像被撕裂般疼痛。
他怎么也想不到，姜黎会给他下毒。
他明明对她那么好，那么信任她。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因为叶涛？
还是因为……
她真的已经不记得他了？
宋霆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相信谁。
他只知道，他很累，很痛，很绝望。
他缓缓地滑坐在地上，将头埋在双膝之间。
泪水无声地滑落。
叶涛的催促电话像催命符一样，一遍遍在姜黎耳边回响。
“进展怎么样了？宋霆还没死？”
姜黎紧紧攥着手机，指尖泛白。
“他……他发现了。”
“发现了？发现了什么？”叶涛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你暴露了？”
“没有，他……他喝了汤，但是……”
姜黎的声音颤抖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但是什么？你到底做了没有！”叶涛几乎是在咆哮。
“我做了……我下毒了……但是他好像……没死……”
姜黎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听不见了。
“废物！”叶涛怒骂一声，挂断了电话。
姜黎颓然地坐在床上，泪水无声地滑落。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只知道，她已经无法回头。
夜晚，别墅里一片寂静。
姜黎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叶涛的话一遍遍在她耳边回响，像一把尖刀，刺痛着她的心脏。
她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
夜空中，星星点点，却丝毫无法照亮她内心的黑暗。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回到房间，从床底拿出了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她的手颤抖着，握紧了刀柄。
她走到宋霆的房间门口，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推开了门。
宋霆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