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奔者为妾
“聿珩我现在的成绩已经超过军校的录取分数了能不能歇歇”
盯着白慕云祈求的眼神,陈最淡淡吐出两字:“不行”
“啊为什么”
“考的太差,丢我的人李易,接着给他出题,”
“是”
白慕云麻木的坐了下去。
陈最慢条斯理的翻了一页书,无奈的开口:“人家知亭上个月的测验,比你足足高了三十分”
“到时候你考个全家倒数一名,你面子上过的去吗?”
白慕云低头嘟哝着:“我是觉得分不在高,够用就行”
“那万一你发挥失常呢,再万一这次高考题目比较难,到时候你怎么办,连个军校都考不上,到时候还得让大舅给你走后门?”
陈最斜睨了他一眼:“你把分数提高五十分,才算是百分百的能考上”
白慕云咕嘟咕嘟的灌了一杯茶水,叹息:“好好好,我学行了吧,”
“李易啊,麻烦你了对了你出数学题吧,现在只有这门比较拉分”
书房内燃着熏香,只有白慕云做题,还有陈最翻书的声音。
电话铃声响起,打破了寂静。
白慕云抬头看了一眼。
陈最拿起话筒,听完木楠的话,他直接道:“你解决就行了,”
对面的木楠请示道:“人拧着不肯走,非说要见您一面,”
“我凭什么要见她”
“她说有消息要告诉您,”
“谁的消息?”
“江浔之”
陈最将书摔在桌面上,声音微凉:“让她等着”
他起身走出书房。
白慕云看着他的背影问:“谁啊,”
当然,没得到回应。
他看向李易,“知道你家主子为什么这么生气吗”
李易淡淡摇头,“不知,”
他将笔递给他,“把这道题再做一遍”
“你情绪可真稳定你就没好奇心吗,”
白慕云都服了,这段时间跟着一起学习,有时候就连陈最都被他气的不轻,李易依旧可以面无表情的给他出题,改题。
陈最走出书房,来到待客的厅前,径直走到椅子上坐下。
端起放在一侧的茶杯抿了一口,这才撩开眼皮看了一眼堂下站着的女人。
她很瘦,到处都能看到常年劳作带来的枯槁痕迹。
头发枯黄,脸颊凹陷。
她今年应该才四十多岁的年纪,可看着还没虞归晚显得年轻有气质。
她盯着陈最,双眼噙满了泪水,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怀念和恍惚。
应该是看着他想到了慕容恪。
看到陈最抬眼,她低头躲闪着他的目光,讪笑着整理了一下身上洗的发皱的衣服,“我是”
陈最抬手打断她的话,“我知道你是谁”
慕容恪这一辈,只赶出去过一个女儿,慕容静琪。
“说说江浔之的事”
慕容静琪当看到陈最这张脸的时候,内心就有些恐惧,她害怕自己的父亲。
哪怕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但只是在与他相似的小辈面前,她就惶恐的说不出话。
她紧紧地闭上眼,深深的呼吸着,鼓足勇气与陈最对视。
慕容静琪身体微微颤抖着,“我有条件”
“说”
“我我要离开方家,”
陈最蹙眉:“你要离婚?”
“当初背叛家族也要嫁的人如今竟然也要离了吗?”
他的这句话,给慕容静琪带来了很强烈的屈辱感,在一个小辈面前揭开自己的伤疤,让她的尊严几乎跌到泥里。
她咬着牙开口:“对离婚后,我要带着女儿离开农场,让我女儿安心的参加高考”
陈最薄唇轻启:“我只能帮你离婚,其他的我不管”
她眼泪流下,声音颤巍巍的:“她也是你的表姐”
“你这个姑姑我都不认,更何况一个表姐”
陈最的嗓音很淡,淡的一丝情绪也无。
慕容静琪绝望的闭上眼,再次睁眼已经抛却了所有的自尊,她缓缓跪在当前,几乎祈求的说:“方家想要拿她换前程,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算我求你,帮帮她吧,”
“慕容家祖训,手足亲人要和衷共济,守望相助”
陈最轻笑一声,打断了她背诵祖训。
“你跟我讲祖训,不觉得可笑吗?”
他看向木楠,语调玩味,“来,告诉这位她有没有资格跟我谈祖训”
木楠冲陈最轻点头,这才看向慕容静琪,平稳开口:“凡慕容后人,嫡系、旁系、女子不可为小为奴,违者,剔除姓氏,划出族谱,赶出家族,”
“我没”
不等慕容静琪反驳,木楠又淡淡开口:“不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钻隙相窥,逾墙相从,则父母国人皆贱之”
“静琪小姐,奔者为妾你当时的行为,毁了慕容家的名声”
“对于慕容家来说,你已经叛出了家族,三爷就是直接将你轰出去,也是使得的”
慕容静琪心里一震,痛苦的俯地哭泣。
陈最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我的住处,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涩然开口:“京郊,有一个贩卖消息的人拿钱换的消息”
陈最淡淡扫了一眼木楠,后者微微颔首。
“方家下放的地方,应该离京挺远的,你这是”
慕容静琪这次开口,声音中带了恨意的哭腔,“方家找了关系已经平反回来了可他要拿我女儿去还这个人情”
陈最对她的悲惨生活没兴趣,他敲了敲桌面,耐心逐渐告罄:“江浔之,”
“他曾去过我待过的农场我认出了他,他却没认出我,”
慕容静琪苦涩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或许是我现在的容貌跟之前差的太多了吧”
“我很奇怪,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想要他的消息呢,”
她摇头,“我不知道”
“但农场的时候,我听到他的话他与那人讨论的,是慕容家的事,我离得远,没有听全,但他提到了洧钧还有你说话时的脸色和言谈间的语气就像是谈论一个血海深仇的敌人”
“我知道自己已经被赶出了慕容家,”慕容静琪的眼神充满了哀伤,她看向陈最,“我怕自己进不了门,这才报上了他的名字”
“既然江浔之把你们父子当成敌人,想来你对他的消息,肯定也是想知道的吧,”
陈最沉默的敲击着桌面,一言未发。
她看着陈最,突然垂下头,低声下气的恳求着,语气中带着谦卑,“我不敢用辈分奢求什么了,”
“只求你,帮帮我的女儿救她一条命吧,她还年轻,还有美好的未来,不该被方家那些恶心的人推入火坑算我求你”
“你是这一代的家主,这对你来说只是抬抬手就能办到的事,我我只求这一件事未来不会再来麻烦慕容家了”
慕容静琪慢慢的趴在地上,代表着她自尊的脊梁一寸寸弯下,呈现出无比卑微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