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配不上
江亦把拍摄现场还原到跟当初一模一样的场景。
他穿着玩偶服站在路边派发传单，然后被几个熊孩子演员围上来找麻烦。
小孩演员对他拳打脚踢，甚至还拿手去拍他的头套。
颜黛放下手里摇了一半的奶茶冲了出去。
一直站在片场旁围观的谈溪云，一边喝着降火茶，一边紧紧盯着江亦。
他怕江亦假公济私做出什么越线的举动。
这样盯着，他能随时插手阻止。
到后来，也不知道是黛黛的演技太好，给人的代入感太强，还是谈溪云看入戏了。
他对这段戏份的不满，逐渐转变为对黛黛浓烈的欣赏。
他的黛黛，是一个很好的女孩。
她有超越许多人的勇敢。
别说是江亦，换做是他，大概也会一辈子记得这一幕。
谈溪云渐渐好奇，黛黛和江亦后面还发生了一些什么故事。
他像一个窥视者，也像一个目击者，在透过这部电影，去了解那些他缺席的黛黛的人生。
拍摄过程推行得很顺利。
几天后，电影拍到江亦向颜黛告白的那一幕。
江亦捧着和当年一模一样的玫瑰花，紧张地捧到颜黛面前。
即使在现在看来，那束花不够精致华贵，甚至连玫瑰的品种都不是什么名贵品种。
但那是江亦当年能买到的，最好的花。
江亦捧着花束，像一个怀着赤诚之心的少年，小心翼翼把自己的全部真心奉上，只为求心上人的一个回眸。
他殷切地看着颜黛，漆黑的瞳孔里只装得下她一个人。
一切好像真的回到了从前，回到什么都还没发生的时候。
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随心所欲地把所有人玩弄在股掌之中。
横跨十年之久，江亦终于又有机会站在颜黛面前，却只能借助于这种形式。
颜黛沉浸在角色里，没有发觉江亦的失神。
她静静看着江亦的眼睛，一如多年前青涩的模样。
江亦很紧张。
他明知道颜黛会按照剧本接受他的告白，但他就是紧张。
旁观的谈溪云也很紧张。
他疯狂地嫉妒。
原来当年，他的黛黛就是这样被人追走的。
也太容易被打动了吧？
一捧廉价的花，一句简陋的告白。
就能把他心里最珍视的宝贝偷走了。
谈溪云不服，同时也替黛黛可惜。
她明明值得最好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颜黛“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她伸手，接过江亦手里的花，双眸灿若星辰。
“笨蛋，吓坏了吧？”
她微微仰头，对着江亦眨了眨眼。
“我答应你。”
她的神情，再次把江亦从戏里拉进回忆。
江亦的手指无意识地蜷了蜷，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眼中还带着一丝失而复得的喜悦。
正当他想伸手触碰颜黛，验证眼前的景象是否真实时，一声响亮的“cut”，把他拽回现实。
他临时聘请的助理拿着剧本，快步跑到江亦身边。
“导演，下一幕有些细节，需要和您确认。”
江亦脸色难看几分，克制住想去接触颜黛的冲动，转头和助理一起探讨接下来的工作。
颜黛获得了短暂的休息时间。
她趁间隙拉伸身体，准备回休息区歇会，突然看到站在不远处若有所思的谈溪云。
谈溪云不知道来了多久，视线还落在她和江亦刚刚拍摄的地方。
颜黛走到他身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来了怎么不告诉我？”
谈溪云捧起她的脸，不爽地哼了一声。
“我好歹也是这部电影的资方，来盯着进度不是很正常？”
他把颜黛拉进怀里，下巴在她头上轻轻蹭了蹭，“黛黛，早上你一走，我就想你。”
“你们刚刚拍的，是江亦当初跟你告白的场景吗？”
颜黛点点头，声音乖巧地闷在谈溪云怀里。
片场那么多人，也没避嫌。
“是啊，江亦在采访上也提到过，你没看吗？”
谈溪云目光投向江亦那边，不咸不淡道，“只是忽然觉得，挺遗憾的。”
颜黛不解，抬起头，“遗憾什么？”
遗憾在，如果他再早一些进入黛黛的生活，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傅闻州不会趁虚而入，江亦不会被白锦那个疯女人盯上。
谈溪云没说出心里的想法。
他只是摇摇头，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在遗憾，过去那束花好像已经配不上现在的你了。”
一句话，两层含义。
颜黛不傻，只当谈溪云是在吃醋。
下场戏，拍的是颜黛和江亦第一次去吃西餐厅吃饭。
那时候他们的经济条件都不富裕，西餐对他们来说，是很奢侈的东西。
说起来也是运气好，颜黛偶然参加了一个抽奖活动，获得了一家有名的西餐厅的免餐券。
她兴冲冲地带着江亦一起去了那家店，打算一起体验一下新事物。
可当他们到达目的地时，却发现自己的位置被抢了。
坐在他们位置上的是个女人。
她瞥了一眼颜黛，趾高气昂地赶人。
“穷人就该有自知之明，不要妄想体验上等人的生活，这家店不欢迎你们。你们还是赶紧走吧，别拉低了西餐的档次。”
颜黛向来要强，哪受得了这种侮辱，当即站在那人面前，跟她对峙。
“这家店既然是面向大众开的，那就应该接纳所有客人。”
“我的免餐券也是正常参加活动获得的，凭什么不能在这里用餐？”
女人似乎是没被这样挑衅过，当即来了气，拿起桌边的高脚杯就朝颜黛砸过去。
江亦眼疾手快护住颜黛。
高脚杯砸了个空，碎裂在地。
女人不甘心，还要再砸，被江亦拦住。
颜黛抓住机会，在旁边疯狂冷嘲热讽，激怒对方后，还不忘拉着江亦左躲右闪。
就这样，女人砸完了桌子上的所有餐具，但颜黛和江亦毫发无伤。
而这边的动静，也终于把店员吸引来了。
她站在几人旁边，礼貌询问，“几位客人，请问发生了什么事？”
颜黛抢先一步，拿出自己的免餐券，解释前因后果。
“小姐姐，我在你们店前几天的活动里抢到了免餐券，来之前还特意预定过位置，可等我们到了，却发现我们的位置被人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