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肺炎
鸦吟就这么来到了医院,她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何迹跟着母亲进去,她等了十几分钟,才看到了何迹失魂落魄地走出来。
鸦吟走在何迹后面,王素之把鸦吟叫了进去,“吟吟,你等会把小迹送回去好不好,他最近可能情绪不太好,我会让他休息一段时间的,等他好了,我就让杨老师给你们换座位。”
“没事的。”鸦吟听了王素之的嘱托,跟在后面,何迹没有坐电梯,是走的安全楼梯。
鸦吟跟在特别后面,何迹太过于伤心,以至于鸦吟走在后面他都没发现。他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哭泣,鸦吟站在楼上,她没看过何迹那么难过。
她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他,也不说话,就坐在旁边看他哭,何迹以为鸦吟会安慰他,没有,鸦吟在他眼里就是绝情的。
他对鸦吟的看法越来越矛盾了,他有时觉得鸦吟像天使一样带着光芒,只不过不是向他走来,有时他觉得鸦吟就是个冷血无情的恶魔,但也没有给他致命一击。
“你在这干嘛？”何迹抽噎地问她,“看我出丑吗？”
“你妈让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不是三岁小孩,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妈是王老师？”
“我猜的,我看到过你上过王老师的车。”她的理由很直白,“不过,你哭够了吗？”
“你可以自己先走的。”何迹不太想搭理她,“你知道我刚刚经历了什么？”
“看这样子就是死人了呗。”
何迹不理解鸦吟怎么能把死人说得那么的轻松,“你知道死的是谁吗？她是我奶奶。”
“现在不就知道了吗。”
“算了,你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懂我,安慰我。”
“我没有过你的感受,但我也没比你好到哪去。”
何迹一声冷笑,鸦吟讲起了她那比身世好点的成长环境。
“我爸妈只相爱过一时,但绝对不是我出生前,而是谈恋爱的时候，后来他们分道扬镳,但是为了所谓的我的成长,他们长时期冷暴力,我父亲和母亲曾家暴过我在酗酒过后,知道为什么初三的我老是参加竞赛吗？因为那样我就可以不回家,知道为什么交换生都是我吗？因为我不想待在我的那个家里,我住校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今年的生日礼物你知道是什么吗？是我父母丢到我面前的离婚证。”
她停顿了许久,“所以,何迹,没有一个人比你好过,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我不比你好到哪去,所以,哭够了吗？”
“你没哭过吗？”
“我为什么要为我那悲催的成长环境而哭泣,我不会为任何人任何事而哭,走了。”
“嗯。”
走到何迹的小区,鸦吟执意送他上楼,走到家门前,“何迹,好好睡一觉。”
“谢谢。”
“我们是朋友。”鸦吟留下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就走了,导致何迹一整晚都没睡着。
鸦吟回了自己那个舅舅家,舅舅出国了,她休息了就去住那房子,爸妈也不管她的死活。
可能是昨天晚上的风太大了,亦或许是自己穿得太过于单薄,早上一起来就感冒了,还咳嗽得厉害,测了个体温也没发烧啊。
连着两天都么怎么精神过,礼拜一早上实在是难受得不行,测了个体温,一看三十九度,最后还是请了假去了医院。
何迹礼拜一整理好情绪去了学校,准备感谢一下鸦吟对他的开导,但是看到空落落的座位,下课了还是去问了王素之。
“鸦吟怎么回事？”
“不知道,听你们杨老师说是感冒了。”
鸦吟那里情况复杂,肺炎,只能办理住院,她没办法用一个感冒连续请一个多礼拜的假,只能老实用肺炎请假。
为了确保真实性,她还给老杨把病历本发给了老杨。
“来,姑娘,吊水了。”一个年轻的小护士端着托盘走了进来,鸦吟瞥了一眼,是头孢。
鸦吟的血管比较细,扎了好几次都没中,小护士应该是新来的,没什么经验,都快要急哭了,鸦吟也很浮躁,小姑娘一看更委屈了,话都说不利索了。
“姐,姐姐,你别生气,我,我叫我们护士长帮你打针好不好？您别投诉我。”
“你叫我姐姐？我才读高二。”鸦吟耐心地给她讲了一下。
“我不该把您喊的那么老的,您别生气。”
“算了算了,叫你们护士长过来吧。”鸦吟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顺带按了一下铃,“42号床有事,麻烦护士长过来一下。”
然后她就开始安慰小护士,“你别着急,我又不会吃了你,你多大了？”
“25,刚出来实习。”鸦吟听到这心不由得一惊,怪不得小姑娘那么紧张,原来还在实习。
“你呢,小妹妹？”
“我16读高二。”
“读高二怎么可能是16,难不成你是跳级了？”
“嗯。”
“我表弟也是,他是二中的,你呢？”
“我也是二中的。”
“他还是重点班的,好像是高二八班。”
“我也是。你表弟不会是何迹吧？”鸦吟给出了一个自己最不想听到的回答。
“对啊。”
就在两个人闲聊之间,护士长进来了,她拍了拍鸦吟的手背,鸦吟的手很白,稍微拍了几下就红了,而且上面的针孔显而易见,护士长也试了三次才顺利打上头孢。
“小姑娘,你这血管真细。”
“是吗。”鸦吟尴尬地笑了笑。
小护士等护士长出去了,自己才回到自己的位置,给王素之打了个电话,王素之没在上课,但手机也是在工作时间时刻保持静音。
打了好几个才通,“姨妈,我碰到了何迹的同学。”
“谁啊？”
“我忘了,反正那个姓很少见。”
“什么病？”
“好像是因为感冒咳嗽引起的肺炎。”
“等会,那个小姑娘不会叫鸦吟吧？”
“嗯,好像是的,而且她的血管好细,我们护士长都试了三次,可想而知有多难,而且她还要再打六天的吊水。”
“莹莹,我晚上带小迹过来看看她。”
“行吧,只能看半个小时,而且要在八点钟之前啊。”
“嗯。”
云莹挂了电话就等着晚上姨妈带着自己那个许久未见的表弟过来。
晚自修上了一半,何迹就被王素之带走了,上车了还嘟嘟囔囔：“妈,您要带我去哪啊？”
“医院。”
“奶奶不是已经走了吗？”
“鸦吟进医院了,至少要住一个礼拜,后面情况不好说。”
“她爸妈肯定不会去看她的,我们给她买点东西带过去吧。”
“你才跟人家小姑娘认识多久啊,就对人家了如指掌？”王素之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带着他去了水果店,花店,零食店。
何迹给她挑了一大堆东西,也不知道人家喜不喜欢,王素之一边付钱一边调侃,“怎么对人家那么上心啊？”
“我对戴若也是这样的。”何迹摸了摸鼻尖,内心都是在和戴若道歉。
虽然戴若和他一起长大,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但是他生病了,他是真的没怎么买过那么多东西,后来戴若去了三中,他们平常就没怎么见过面了,但是周末还是经常出去鬼混。
到医院已经是七点二十了,他们最多还能在医院病房里待四十分钟。
何迹进去的时候鸦吟的水已经吊完了,此时此刻的她正拿着手机开始骂人。
“农民伯伯捧着你,说你真是一颗好菜,好菜。你是秋高吗？我都被你气爽了！”
医院的隔音效果很好,她住的是单人病房,手机对面的是个小男生,“姐姐,你别生气了,我下次不玩辅助了。”
“你是男生啊？”
“嗯。”
鸦吟还没说完,手机就被何迹收走了,鸦吟准备去夺手机,“我这样是会被骂的,会被举报的,会说我坑队友的。”
“姐姐,你还在吗？”对面的那个小男生问道。
“我在。”鸦吟说完就被何迹瞪了一眼,然后识趣地闭上了嘴巴,很快,游戏输了,她被骂得惨不忍睹。
“不是,大哥,你有什么事吗？一过来就把我手机抢了！”
王素之悄悄退了出去,就留下了何迹和鸦吟。
“你让我当你男朋友,你又在游戏里勾三搭四,这就是你对你男朋友的态度吗？你让我当你男朋友,却又急着和我撇清关系,说为我好！”
鸦吟算是听出来了,这大哥吃醋了。
“不是你说再考虑考虑的吗？”
“我这个年纪就是很容易冲动的！”
“对啊,所以我让你再考虑考虑。”鸦吟无所谓地说道,压根不像个病人。
“我。”
“没事的,我就偶然在游戏里玩一玩,平常都不怎么上线的。”鸦吟仔细解释,“你再考虑考虑吧,对了,吃的和花是给我的吗？”
“嗯。”
“那我就收下了,谢谢你啊。”鸦吟歪头一笑,从他手里接过东西,“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坚果的？”
“我都买了点。”
“这个夏威夷果和开心果蛮好吃的,你也可以自己去买点。”鸦吟麻利地打开罐子,剥开了一颗夏威夷果,趁其不备地塞到他嘴巴里,他满脸震惊,丢下手机赶紧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