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转换思路
她刚一走进来，就注意到了站在病床前的陈末几人。
面上闪过了一丝惊讶，这也正常。
好端端的突然看到警察出现在病房当中。
在没有预期的前提下，确实容易让人摸不着头脑。
“小暖护士，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麻烦你认真回答一下，这对我非常重要。”
周铭脸上挤出一丝温暖的笑容看向她。
“好，你说什么事情。”
小暖闻言点了点头，随后还将脸上的口罩给摘了下来，以示尊重。
“昨天下午到晚上的那段时间，我的水壶没水了，你来帮我加的水，你还记得吗？”
周铭语气平淡，帮助对方回忆。
听到这个问题，小暖陷入了短暂的思索。
给病人的水壶当中加水，也是他们底层护士的其中一个工作。
大多数病人都有家属陪同，护士不需要做加水这种事情。
但像周铭这种，独自一个人住院的，就需要了。
“我想起来了，昨天确实给周铭加过水。”
“昨天跑了好几个病房，一时间有些没想起来。”
护士才是整个医院最忙的工作。
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需要她们做。
“警官，您听到了吗？”
“小暖护士可以帮我证明我昨天根本就一直在医院，没出去过。”
周铭眼神平淡，似乎目前的情况，都是昨天发生的一切。
“嗯，麻烦你了。”
陈末对着护士表达了谢意后。
就将目光重新落回在了周铭的脸上。
“这个问题暂且先不谈。”
“你平时使用贴吧论坛吗？”
他说着，视线就紧盯着坐在病床上周铭的眼睛。
之前对于这个人的疑点，其实有很多。
而贴吧论坛的名字，就是其中一个。
“用过，不过现在不用了。”
周铭闻言陷入了短暂的思索，随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之前用过，突然不用了？”
“多久之前，什么时候不用了。”
这个线索其实还是挺重要的。
如果能确定约文国东以及闫莉莉的人，是周铭的话。
那么这起案子的凶手基本上就找到了。
“刚出来那会用过，后来就注销了。”
“我姑且相信你，所以你当时使用的网名还记得吗？”
“贴吧论坛使用的网名！”
最后一句话陈末加强了语调。
“记得，我所有的社交账号都喜欢用一个名字。”
“叫做，不爱说话的铭铭。”
他话音一出口，现场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确定了！
终于确定了！
网名正确，这么一来，百分之八十可以确定凶手就是他了！
但！
一种怪异之感，瞬间席卷众人的心头。
奇怪！
太奇怪了！
如果凶手真的是周铭的话。
按道理来说，他是不会承认的。
如果凶手真的有伏法的念头，那么在一开始就不会栽赃王大爷，更不会栽赃文国东。
很显然，凶手做的所有举动，都是在防止警方找不到他。
这么一来，周铭此刻干脆的承认，就显得非常奇怪了。
“咱们先出去说吧。”
陈末静静的看了周铭一眼，随后示意先跟自己出来。
不仅龙皓等人心头有怪异感，他心中也有。
同时，也更加证实了之前他心中的猜测。
周铭的嫌疑，很可能也是凶手的手笔。
还是老样子，栽赃！
“会不会灯下黑？”
龙皓结合了一下目前的所有情况，给出了自己心目中的一个猜疑。
灯下黑的套路其实很多聪明的犯罪分子都使用过。
且成功率还挺高的。
而目前的情况，如果周铭真的是灯下黑。
那么是有可操作性的。
“难！”
陈末思索了片刻，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灯下黑这种操作一般都是在濒临绝境的时候，才会有的操作。
毕竟这种方式风险太高了。
在警方的眼皮下跳华尔兹，稍不留神就会被发现。
不如老老实实的多栽赃几个人，从而降低自己的风险。
“现在这情况，抓也不是，不抓也不是。”
龙皓揉了揉太阳穴。
要说人是凶手吧，确实可以。
毕竟站在周铭的角度上，他的嫌疑基本上都解释不清楚。
至于说小暖护士的话，帮助他证实了不在场证明。
其实也挺可笑的。
因为这种不在场证明，随随便便就可以伪造出来很多。
谁知道倒水的时候周铭在床上，倒完水后人是不是就走了？
更有可能，小暖护士就是跟周铭一伙的。
总之，一切都站不住脚。
周铭的嫌疑依旧跟最开始那样很大。
“其实我挺好奇，护士跟周铭的关系。”
陈末通过病房门中心处的一块玻璃，看向里边的两人，平淡道。
他目前更愿意相信的是。
周铭同样是被凶手栽赃的。
所以，目前不能带着有罪的前提跟对方交涉。
而是站在周铭的角度，帮助他找到他没有嫌疑的证据。
这样才是最快推进案子的方法。
“两人的关系看起来确实不太一般。”
“超过了病人跟护士之间的关系。”
龙皓面露沉思，给出了自己三十多年阅历的一个答案。
“这么说的话，小暖先前的证词确实一点作用都没有。”
在法律角度而言，亲朋好友的证词一般都是不被采纳的。
毕竟很大可能存在包庇。
这些都是人之常情。
也是不被采纳的重要原因。
“如果咱们都觉得，他可能是被栽赃的。”
“那么闫莉莉的事情，就必须要告诉他。”
“这样才能帮助他摆脱嫌疑的同时，加快咱们对本案的推进速度。”
陈末迅速理清楚了接下来要做的重点。
见所有人都表示没问题后。
这才重新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警官，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去忙了。”
小暖看向陈末，伸出右手做了个拜拜的手势。
龙皓这时突然开口：“我送送你吧。”
本来就有一些问题想要跟小暖这个护士聊一聊。
虽说是帮助周铭摆脱嫌疑。
觉得是目前的情况很可能是被栽赃的。
但这些都是还没确定的事情。
不可能立刻就放弃了对周铭的怀疑。
如果这样的话，周铭真来一个灯下黑。
那他们可就成笑话了。
“就两步路，这还送吗。”
小暖脸上露出笑容，随后向着外边走。
目送两人出去，将病房的门带上后。
陈末这才将目光又一次落在了他的脸上。
“你确定你昨天下午到晚上都在病房吗？”
询问的同时，陈末也将自己的微表情能力给打开了。
这个问题，能直接分辨他是否在撒谎。
“警官，刚才小暖护士不都说了吗？”
“我昨天下午到晚上确实一直都在病房，我没骗你们。”
“反倒是你们，一直都在骗我。”
周铭脸上露出了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之前眼前的警察明明都已经答应他。
自己回答过问题后，将莉莉的事情告诉自己。
结果一直推三阻四的，就是不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让他非常不开心。
“看来你说的是真的。”
陈末在他的脸上看了很久，最终才终于确定，眼前的周铭的确是没撒谎。
至少他昨天下午到晚上的时间段内，都在病房当中。
普遍情况下来说，是没有作案的。
不排除远程操控。
当然，这种可能性很小。
因为死者闫莉莉包包中的手机以及能证明她身份物品都没了。
且705房间当中，还有一个不属于闫莉莉以及王大爷的脚印。
这说明当时房间当中的确是有另外一个人。
“当然了，我可是守法好市民。”
“现在能告诉我了吗。”
“我真的快没有耐心了。”
病床上的周铭脸色越来越难看，双拳也下意识的握紧了。
从他脸上的表情当中，陈末能解读出，这是情绪爆发前的酝酿。
从这一点看来，他应该也的确不清楚，女朋友闫莉莉死亡这件事。
两重认证。
在陈末心中，他跟凶手已经撇清关系了。
“你的女朋友闫莉莉。”
“死了。”
“在昨晚的时候，死了。”
陈末话音一落。
坐在病床上，情绪即将爆发的周铭闻言，脸上即将涌现的愤怒突然一滞。
仿佛一名正在朝着终点冲刺的运动员，在跑到中途的时候突然被人施展了定身术或者脚扭了一下一般。
“死死了？”
周铭脸上的表情呆滞，旋即抬起头看向陈末。
“死了！？”
这一次，声音比之前大了许多，语气当中的质问声也很大。
“死了，从案发现场上来看，她是被人逼着跳下去的。”
“我们来找你有两个原因，第一你是她的男朋友，第二凶手是你。”
周铭眼睛眨了眨，脑子宛如老式电脑一般，在这短暂的时间内非常卡。
宛如一次性打开了几十上百个网页一般，一直在加载，但始终打不开。
“莉莉死了，她是我女朋友。”
“然后你们还怀疑人是我杀得。”
“警官，你不觉得这太可笑了吗？”
周铭的声音有些慢吞吞的，似乎组织语言都耗费了他很大的cpu。
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流眼泪的原因，还是因为他不相信这是真的。
前几天在自己住院的时候，还来看望自己。
那么大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
一定是在骗自己。
或者是在拍什么节目吓唬自己。
如果自己哭了，就会有一堆人在笑话自己。
他心中这般想着。
但揪心的疼痛却在这一刻突然涌现了出来。
“你觉得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陈末其实挺讨厌目前这种情况的。
这就好比案发时跟死者家属去沟通，了解情况。
昨晚家属，亲人死了，当场反应肯定是非常伤心，痛苦欲绝的。
而作为警察，又要尽快安抚他们的情绪，然后问清楚情况。
人家这边想哭，你这边想不让人家哭。
总之，就非常浪费时间。
更别说周铭本身就有抑郁症了。
他真怕一会这家伙来个不说话，自己躲在被子里难过。
这也是一开始，没有直接说明来找他的原因。
“啊！”
一道痛苦声从周铭的口中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