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二章 代价
第一千一百四十二章 代价
姜绾再次回头找到翠娘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小田铺，拎着血鸽往后院厨房方向走。
身后还跟着一排五个丫鬟，都挎着篮子，篮子里装着各式田圃里的新鲜瓜菜，说说笑笑随着翠娘行走。
“翠娘，前院今日来了两个人，偏巧刘管家今日还病倒了，叫了茶水和糕点三回呢，真真累死个人，也不知是什么人来了，这样隆重。”
翠娘听着手底下的小丫鬟抱怨，初时还不觉如何，没一会儿就问道：“病倒了？喊了张太医吗？”
“没，说是来的那两人就是大夫，张太医不是忙着制药么，没人敢去请他，张太医制药的时候若是谁敢打扰，那可凶了。”
丫鬟说完，翠娘停了下来，以至于后头的丫鬟没控住，险些撞了上来。
“翠娘，你怎么了？”
“无事，今日谁最后一个离开鸽房？”
“我。”
一个约莫二八年华的俏丽姑娘站了出来，翠娘道：“什么时辰走的，鸽子都还好吧，可锁上锁了？”
“半个时辰前了，鸽子都好着的，也锁了门的。”
翠娘却还是不放心，转了个方向加快了步子，“先去看看鸽子，走快些。”
她也说不准为何心头像有只兔子似的，突突跳得厉害。
姜绾一路隐在暗处跟着她们，自是也都听到了，原本想等翠娘和这些丫鬟分开了再动手，尽量减少伤及无辜，没想到这个翠娘十分警觉，仅仅是听闻刘管家突然病了，以及前院要了三次茶水糕点，就觉着不对劲要去看鸽子。
若是让翠娘看到鸽房的鸽子出了事，恐怕防不住她和她手中的血鸽，姜绾不能再等，拍了拍布袋里的小羽毛。
“一会儿我收拾人，你对付鸽子，两只带翅膀的，能行吗？”
小羽毛咻地冒了头，蔑视一瞥，【鸽子？你拿鸽子跟我比？】
【别说两只，就是一群也没有问题啊。】
有这句话就行了，姜绾拍了拍小羽毛的头，“好，那——上！”
瞬时间，姜绾和一道白影从暗处几个腾跃直落在翠娘面前，伸手先夺鸽笼，一行小丫鬟都还未反应过来，翠娘已经惊惧地拍开了血鸽的笼子。
姜绾等的就是这个时候，血鸽出笼，翠娘鸽哨刚刚含在嘴里，她半途改攻向她的喉咙，顷刻间，她卡住了翠娘的咽喉，折断了她的鸽哨，小羽毛也叼着两只血鸽的翅膀，优雅落在她的脚边。
血鸽被叼住，翠娘痛呼，“不——”
“不、我的鸽子！”
翠娘双目瞪得浑圆，跟在她后头的丫鬟们顿时呈鸟兽散，叫喊着四散跑开。
姜绾松开手，翠娘跌坐在地上，捂着喉咙惊惧道：“你、你是、你是姜——”
“嗯，是我。”
姜绾找来麻绳把人捆上，“替陆惟忠做事，少不得有些罪得受，不想和你的鸽子一样，就闭嘴少说些我不爱听的。”
翠娘往鸽房方向看了数眼，“你——你把我的鸽子怎么了！大人不会放过你的！”
“这句话我就不爱听。”姜绾不把绳子抽得更紧些，“你记着些。”
她回头从小羽毛嘴里把两只血鸽要回来，挨只弹晕重新关进笼子里，“至于你的鸽子，以防万一，都和这两只差不多。”
翠娘一下面如死灰，垂头看着一处发懵，“老刘怎样了。”
她竟不担心自己，还担心刘管家，姜绾没多少好耐心回答这么多，还不知孟迟那边如何了，切断了翠娘与外头的联系，就该关起庄子的门，收拢拿人了。
她左右打量和自己身形差不多的翠娘，计上心来，正要找个地方安置她，太阳落山前送翠娘去见肃国商队，冷不防看见东南方向走来一个人。
不是孟迟是谁。他左手右手各拎着一个人，走到近旁往地上就扔，“险些漏网一个，不过半途被我劫道了。”
他朝她舒朗笑着，拍掉手上的灰，指着地上二人，“张太医、报信的小丫鬟。”
“萧护院解决了，和刘管家绑在一块，封了穴锁在屋子里。”
“想着你这儿不好对付，我就先去找张太医。张太医好说话配合着一同过来，路上遇上这姑娘，跑得倒是挺快，还有这个，张太医的屋里居然还有鸽子，难怪丫鬟要去给他报信。”
孟迟说着从背后取出一个小巧的鸽子笼，朝姜绾走了两步，突然脚步一顿，晃了晃，面朝姜绾单膝跪了下去，手中笼子跌落在地，砸开了笼门，鸽子扑扑振翅飞了出来，翠娘见了，赶紧撮嘴打了个响哨，鸽子咕咕咕叫着调转了个方向，往院子上空飞去。
翠娘脸色一松，眼中的得色露了出来，“你没想到吧，有没有鸽哨对我来说都一样。”
“嗯，没想到。”姜绾如实承认，方才应当把她的嘴也堵上，“不过没关系，鸽子飞不出去。”
她的话音落，空中落下一道白，雪貂叼着鸽子回到了地上，姜绾甚至没往鸽子的方向看，她走到孟迟身边将他扶好，把脉、扎针、喂药。
“张太医好说话？”她扎针的手用力几分，孟迟额上浮出薄汗，还惦记着对她笑，“张太医的药挺霸道，你说过不可用内力，不然……”
姜绾皱眉，“所以你硬扛着走到这儿？”
“胡来，谁让你逞强去找他的。”
孟迟不说话，目光停在姜绾的眼睛上，温柔至极，“别叫你中了他的毒就好。”
姜绾没言语，落下的针轻了不少，“他未必能让毒近我的身。”
她旁若无人地给孟迟解毒，翠娘被这种忽视彻底引溃了，“我的鸽子！你、你——”
“你这个魔鬼！”
翠娘彻底陷入狂怒，吼着，骂天骂地骂姜绾，“可惜你只拦得下鸽子，却救不了你男人！他身上所中定是张太医的毒药，没有解药的，你别白费力气了！就算救醒了也无用，你见过张大人吗，哈哈哈哈，就是那中毒，他不会再记得你，会变成个傻子——”
“吵死了。”姜绾忙着救孟迟，随手把破鸽笼子扔了过去，把翠娘打晕，她能不能救得了人，还轮不到旁人指点。
随后她看向小羽毛，用意识与它交流。
“灵药泉水，有没有。”
她记得它说过，救了张大人之后，会有一小瓶能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