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泉水潺潺
尼采的语音如同宁静的泉水潺潺，“切莫神话我，这般局面，任何睿智的弈者皆不敢轻举妄动，我们唯有望天而待。”
真的是这样么？
楚轩的目光疑云丛生，他打量着尼采，并非神化，只因这多年来，她不曾有一步差池。就算回首从前，相识以前，她的每一步决策亦无败绩。
——威廉·尼采，无过，无漏。
世人皆对此坚信无疑。
言辞说只能坐以待敌，如此人，岂有束手之举？谁会置信？
尽管难以揣摩尼采心中究竟隐藏着何种筹划，楚轩也能领悟其言辞背后的深意。秘密一旦泄露，计划或将分崩离析。
他对答案并不热衷追求。
信任她，以生命为赌注，足矣。
“那你去细细探查吧。”
楚轩慵懒地打着呵欠，“我先憩息……”
“嗯。”
尼采敲击键盘的动作悄然顿了一下。
“愿你梦中有美好。”
深夜悄然降临。
月藏星稀，万境沉静，正是不少恶行悄然萌发的时刻。
纯白色绵软的大床之上，一头墨发的青年安然侧卧，被絮环抱，面容柔顺安宁。
银发女子端坐于楚轩身旁，皓腕白皙细长，轻抚过他的颊侧。
面无波澜，她凝视着安睡的青年，眼神宁静如潭。
此刻的时间彷佛静止，唯留温馨画面于世。
假若她的手不执意下滑的话。
没错，她的玉手滑过少年的脸庞，未曾停歇，探过朱唇，一路下行，抚过细腻的颈部，秀美的锁骨，洁白的肌肤……直至手指潜入衣裳之内，无所顾忌地触摸少年沉睡的身躯。
无疑的违法行为。
应立即通报妖灵热线处置此恶行者。
如若公诸于世，或许能瞬间燃起三度烽烟。
然而，尼采，此恶劣行径的施加者，看上去却无半丝羞愧。她静静地看着楚轩，半晌之后，她的右手终于终止了探寻。
“他依然不醒。”
低语道：“如今的概率已达六成。”
连身为使徒的高阶英灵也无法从如此亲昵中惊醒，那意味着，造物会枢机卿9th\"弗洛伊德\"之神秘失踪，与加拉蒂亚地区三小时前的亚空间失序有九成关系。
尼采将手从楚轩的衣服里抽回，举起手腕，注视片刻，却莫名迟疑，收回了目光。
银发女性站立，自衣物口袋内取出一枚银色水晶盒子，悄然开启，一束飘荡的火焰种子悬浮其中。
此刻楚轩倘若有知，必识得这是他“理智”的碎片所化为的火焰种子。当初在方舟最后战役，为令三千多名乘客自愿献出以太而采摘的十枚火种之一。
未知何时，这颗已被尼采不动声色地截留。
“甚是遗憾啊。”
尼采凝视那火焰种子，沉默久许，摇头轻叹。
于是，她伸出两只如玉般的葱指，毫无迟疑，将那枚火焰灵种纳入了她的左侧胸口，心脏所在之处。
同一时刻，壁挂时钟的指针在静夜里指向了午夜十二点。
霎时间，四重银色的灵力结界纵横交错，构建出一方闪耀的银色立方宫殿，巧妙地囊括了整个闺房。
纳塔莉娅坐在巨大的锦床上，悄然靠向了青离身旁。
银发女子思索了一番，轻柔地转动少年的躯体，使其小巧的脸庞正好面向自己心跳的位置，随后她也缓缓地平躺下。
两个身形相伴共眠，黑发少年宛如茧般缩在银发女子怀抱之中，贴着她饱满柔软的胸肌，感受那份淡淡的暖意，时而柔缓地磨蹭，露出恬静温柔的神色。
女子拥抱着少年，静静注视着他的面庞。
她嘴角微勾，冰霜似的脸颊悄然消融，带上了几丝淡雅的柔情。
“晚安，我的小梦者。”
女子轻柔地印上一枚吻，落在于少年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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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4年，东方的华国。
早春二月，燕京城内，正值银装素裹的时节。
漫天飞舞的大雪终在破晓后停下，九点钟的清晨，千家万户门前屋檐堆积起皑皑白雪。古老巷陌的孩童们嬉戏追逐，堆砌出形态各异的雪人。
整个紫京城仿佛覆上了一袭纯白的纱衣。
北地凛冽的寒风吹过苍老的王城，自早晨六时开始，紫京城卫队已在每个门户坚守职责。朝堂文武百官踏入内阁厅宇，开始了治理这片神畿之事的忙碌。
帝京都政如同一部巨大战舰，运行效率之高，让任何人都无法联想到官僚二字。这乃是始皇跨越世纪统辖之下，历经过无数政潮变迁锤炼出来的政治架构，使紫京宛如一处战争中枢，每个人为了保全自我，均须执行最优效率的行动准则。
然而即使如此……
在这座繁华的城市里，仍有些许特权的寄生虫沉溺于安眠，直至暖阳炙烤臀部方才苏醒。
九点的晨光温柔地披在青离的身上，使得他长着黑发的少年揉着惺忪的睡眼慢慢睁开。
闯入青离视野的，是既熟悉又陌生的天花。上方盘绕着一抹淡金的龙影。
……嗯？
青离茫然侧首，呵了个懒腰，尚未来得及厘清现状。
迷糊地环顾四周，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家具布局，奢侈富丽的装潢，还有左右两端的大床。
右边床铺空无一人，铺盖叠得规规矩矩，床单平整如画，前方的小方桌上摆设简雅，除了一盆青瓷里的水仙在晨光下闪烁微芒，只剩一列列排列于小书架上的各式书籍。
而左侧的大床上……
一瞬之间，青离朦胧的双眼逐渐清明，表情僵硬，双眸紧紧收缩。
“啊？”
他目瞪口呆地望向床上的那只生物。
没错，一只金发狐狸。
少女的身躯，约莫十五岁的模样，雪白的被窝被她随性的睡姿弄得分外凌乱。
半透明的轻纱睡裙撩起了大半，狐颈上的纽扣松垮两颗，引人遐想的美好酥胸显露无遗。她两根纤长洁白的足踝暴露于空气之中，这个角度，隐约可见… 狐狸身下并未着寸缕。
她拥着被褥，依旧沉浸在睡梦中，脸上漾着满足的笑意，如获至宝般安宁。
青涩的热血随着眼前情景骤然沸腾，青离的困意顿时烟消云散，瞪大了眼睛。
唉？啊？呀？嘿？
等等，发生了什么？
脑海中刚刚的一幕幕瞬间闪回，他差点一跃而起，重新审视周围的一切，久违的回忆逐渐从尘封的记忆角落中浮现。
——此地分明是皇室学院的寝室！
于是，青离的脸上只剩下僵硬的惊愕。
他刚不还跟纳塔莉娅在一起吗？怎的竟一觉回到了十几个年头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