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两个自己
而那个声音，说的都是一些胡言乱语，什么你有一些高速运转的机器进入中国，黄龙江一派自带蓝牙。
就是完全不着边际的话。
宗杭当时半躺在副驾驶上，支起身子往窗外一看。
有两个自己。
窗外那个自己脑袋乱转着，嘴里嘟囔着，看起来不太正常。
然而转着转着，那个“自己”就变得越来越淡，然后就消失了。
然后宗杭眼前出现了一只大狐狸。
雪白的皮毛泛着光泽，从自己眼前唰一下就窜出去了。
他浑身一个激灵，刚开始害怕，驾驶室那边的窗户被人敲响了。
宗杭一回头，看见自己家已经去世多年的祖宗，一只手攥着空心拳，在这上下上下画着圈圈。
宗杭当时都吓蒙了，也不理解老祖这什么意思啊。
老祖的面部表情不太正常，就好像在躲一个非常可怕的东西。
车窗上比划几下之后见宗杭没反应就跑了。
宗杭看这老祖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
无论是刚才第二个自己，还是老祖，他们走的都是一个方向。
宗杭正在琢磨这其中意味呢，一回头，在车子的右后方。
那个钓鱼佬，背上还背着一个人，到处滴着水，正往宗杭这边方向而来。
宗杭的恐惧达到了顶点。
他已经不想去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了，他直接打开车门往楼道里跑，一口气冲回了家里。
最后的记忆是自己敲门，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甚至不记得是谁开的门。
醒来的时候，宗杭躺在自己床上。
一醒来就看到母亲在床边，赶紧跟母亲道歉。
“我不应该惹您生气，我不应该睡在车里不回家……”
母亲一愣，摸了摸他的额头。
“傻孩子，怎么说上胡话了，你不就是去网吧了么。”
“又不是第一次了，妈妈也不想说你了，你爸确实挺生气的。”
宗杭也蒙圈了。
“我没去网吧啊，我昨天发烧了，然后不是……”
母亲没听完直接打断他。
“得了，你昨天发烧说要去医院，老师给我们打电话，我都跟你爸对不上，就知道你跑网吧去了。”
说完妈妈眼眶都红了。
“昨天妈妈打你那两下，也是恨铁不成钢啊。”
打从这天之后，宗杭脑子里的那些知识，像是集体蒸发了一般。
原本非常擅长的数学，竟然学起来十分困难。
不只是数学，几乎是全科都很差，那些曾经烂熟于心的知识，全都忘光了。
不仅是学习不行，打游戏看小说也不行，脑子不够用的。
随之而来的就是隔三差五的发烧。
“那阵子我每天质疑自己，怀疑自己得了什么绝症。”
而且慢慢发现，自己的记忆似乎出现差错了，甚至母亲的工作都变了。
母亲原本应该是机械厂的车工，现在竟然成了办公室文员。
父亲的工作也跟记忆里对不上。
家里的条件因为父母的工作不同，也相应地变好了。
更要命的是，之前在窗外看的老祖，竟然是他奶奶！
奶奶现在还活着！在宗杭的记忆里奶奶早就去世了！
宗杭在日复一日的自我怀疑中堕落了。
学习也学不进去，每天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父母见他状态这么差，就给他送去了奶奶家。
来到了奶奶家，宗杭终于寻得一丝记忆中熟悉的气息。
那就是奶奶做的饭菜。
而且奶奶家里面有很多宗杭小时候的玩具，实际上这些玩具早就已经在搬家过程中丢失了。
现在又重新回到了宗杭眼前。
而且奶奶还知道宗杭喜欢小动物，小鸡仔啥的都拿着让他玩。
宗杭在奶奶家感觉状态好一点了。
直到有一天，外面下大雨，宗杭趴在窗户上往院子里看，就看到鸡窝的围栏里面，进来一个鬼鬼祟祟的女的。
这女的看起来很面生，长相非常可怕。
女人进来后无视这些小鸡，直勾勾的看着二楼窗户边的宗杭。
然后随手一抄，抓起小鸡仔就塞到嘴里。
这场面让宗杭快要抓狂了。
他在二楼大声喊了一句。“什么人！你干嘛的！”
紧接着他便往楼下跑，经过楼梯的时候摔倒了，紧接着就莫名其妙昏过去了。
昏倒的过程中，宗杭听到母亲的声音。
母亲一直在呼唤他。
“儿子，你醒醒啊，你跟妈妈说说话，儿子！”
同时，耳边又传来奶奶那个苍老的声音。
“孙子孙子，天都黑了该起来了，再睡晚上睡不着了。”
宗杭一下就着急了，这两道声音像是要他做选择题似的，一着急一睁眼，醒了。
宗杭醒了看到的是奶奶。
奶奶一边看着他，宗杭就一边问。
“奶奶快去看看那些小鸡啊！”
宗杭说完奶奶明显就慌了，然后眼神都有些闪躲。
“嗨没事，就是窜进来一只小野狗，给小鸡都给吃了。”
宗杭当时就脱口而出，“奶奶，我看到的是个女的，不是什么小野狗。”
奶奶也坚决否定了他的说辞。
“人怎么能直接吃小鸡呢，你看错了宝贝孙子。”
没过两天，奶奶带着宗杭去赶集，农村的大集十分热闹。
那时候大集也不是天天有，基本上想买什么都靠这个大集了。
当时奶奶一口气买了好多东西，宗杭就在后面推着小推车，奶奶在前面走。
走在路上的时候，碰到路边一个要饭的。
一般的这要饭的在一个板车上，把腿窝进身子里，留一个空裤腿，看起来像是个残疾人似的。
这种宗杭在城里就见过了，但是这个人不同，他的伤口是外漏的，脚腕以下啥都没有。
在地上挣扎，那这两个小铲子在地上刨，像冰车似的在那滑。
一路滑过去，面前有个水果罐头瓶子，是铝制的。
那里面有些硬币零钱。
宗杭就这么呆呆的观察着流浪汉，终于发现一点不对劲。
这流浪汉是个女的。
双腿残疾，看起来很痛苦。
宗杭越看越觉得她可怜，但是路上所有人，都在躲着这个流浪汉。
就像在躲一个很可怕的东西一般，避之不及。
宗杭实在是看不过去，正好口袋里有些零钱。
于是他趁奶奶不注意跑过去了，刚要弯腰丢零钱，这人突然抓住他的脚腕，吭哧一口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