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约会

    第二天，中午过后我才起床。

    十点多的时候醒过一次，但美衣还在睡。她紧紧地依偎着我，安静地打着呼噜。

    昨天晚上，美衣大概没怎么睡好。在狭窄的床上翻来覆去。之前她都是喝很多酒，做爱后像昏过去一样睡觉，所以我都没注意到她的失眠。

    我想就让她继续睡吧，于是又睡了过去，等再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

    “终于起来了。早上好。”

    我坐起来，美衣从整体浴室的门那里探出头来。她已经换好衣服，正在用熨斗熨头发。

    “今天你会和我去涩谷的吧。”

    “嗯。”

    “商店要关门了，我们快点去吧。”

    “不会那么早关门的。”

    “但是我想快点去。”

    在她的催促下，我穿上衬衫和毛衣。

    美衣说没有换的衣服，所以她穿着刚来的时候那套制服和牛角扣大衣。二月的风有点冷，她穿着在便利店买的黑色连裤袜。

    我们坐地铁到新宿站，然后在那里换乘山手线。休息日的市中心人多得吓人。通往站台的通道里挤得人肩膀都碰在一起了。

    “人好多啊。”

    美衣东张西望地说着。

    “感觉会迷路。”

    在人群中被推来搡去，她努力地跟着我。她的样子很无助，真的就像一只迷路的小羊羔。

    “美衣，这边。”

    “啊，对不起。我又走错了。”

    “没事吧？”

    “人太多了，我不习惯。”

    “你可以抓着我的胳膊。”

    我伸出胳膊，美衣停下来，眨了两三下眼睛。

    “怎么了？”

    “啊。嗯，好呀。”

    美衣笑着，把手绕到我的胳膊上，有点害羞地靠了过来。

    “谢谢。”

    她微微低下头，道谢。有点害羞地笑着。

    “像个孩子一样。”

    “啊，就像我们三个人一起去玩的时候。美衣经常迷路。”

    “才没有呢。”

    “不，就是有。我记得很清楚。”

    “是吗。你还记得啊，真意外。”

    美衣低下头，小声说。

    “有什么奇怪的吗？”

    “没有。只是佐木哥哥你不是讨厌老家吗。我还以为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忘了呢。”

    “怎么可能忘得掉。就算想忘也忘不掉。”

    “你是想忘掉吧。”

    “也许吧。”

    直到最近都是这样。

    在忙碌的日子里，把以前的事情都抛到脑后，赶到看不见的地方。

    我花了五年时间想做的事情，只是在逃避现实。

    “想起以前的事情很讨厌吗？”

    “也没有那么讨厌。很久以前开心的回忆，也不是非得忘掉。”

    “是啊。那时候很开心呢。有姐姐在，有佐木哥哥在，有我在，世界很完美。”

    美衣怀念地微笑着。

    我们走下山手线的站台。很快电车就来了。

    电车上都是一家人或者情侣。每个人都兴高采烈的，说着无关痛痒的话。

    美衣羡慕地眯起眼睛看着他们。

    “大家都好开心。”

    “因为是休息日嘛。”

    “这样看起来，我们也像在约会呢。”

    说完，美衣马上红着脸 “啊” 了一声。

    “对不起。”

    她害羞地低下头，轻轻地放开了我的胳膊。

    “我们又不是那种关系。”

    她迅速地移开视线。看着窗外的景色。

    玻璃上映出的她的脸，非常寂寞。半透明的她的身影，和小时候迷路的时候没什么变化。

    “没关系。”

    我把想要拉开距离的她的胳膊拉回来。

    “今天就当是约会吧。”

    我轻轻地握住她的手。

    美衣睁大眼睛看着我的脸。我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她也 “嗯” 地用力回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