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对我是不是余情未了
黑色的阿斯顿卡丁一路飞驰，最后驶入正道大楼地下停车场。
刚停好车，江聿泽抬眸，看到车正对面，站立一人。
苏忆柠双手抱着一个文件袋，满脸写着质问与愤怒。
江聿泽猜到她会来。
或许，他没有让策划部重新商议结果，就是希望她来。
秋阳的警告还在耳边。
江聿泽心里对自己说：你不是真的想见她，你只想看她怎么放低姿态来讨好你。
江聿泽若无其事下车，关门。
苏忆柠见他装作看不见，没好气上前。
“说好的公平公正呢！”
江聿泽侧过脸看她，眼前的她，和当年逼迫自己签约的人，叠影相融。
或许，他从来都不是她想要的。
她说过，她和他谈恋爱，只是为了气她同父异母的姐姐。
真是笑话。
“公平？公正？”
江聿泽漆黑双眸微抬，清冷一笑，语气带着一丝嘲讽，
“苏小姐的字典里，也有这几个字吗？”
“你什么意思？”苏忆柠怒目。
江聿泽双手插入裤子口袋，靠坐在车头，一只腿膝盖弯曲，视线下降，微微偏头，与她正视。
“为了报复你姐姐，把我抢来做你的男朋友。”
“那个时候，你心里对我可曾有过公平，公正？”
苏忆柠抓紧怀里的文件袋，语气淡定：“江聿泽，那都是七年前的事了。”
“七年前，你向我射来的子弹，现在是不是正中你的心？”
江聿泽冰冷的双眸，紧盯着她，不紧不慢说：
“苏忆柠，这是不是报应呢？”
苏忆柠像是被他的目光定住，原本是来找他讨说法。
最后被他几句话，弄得自己方寸大乱。
她知道，当年，真的伤他太深。
这次投标失败，她认了。
苏忆柠不想说什么，正准备走。
江聿泽抓住她的手腕，将人扯回。
“苏忆柠，这些年，你心里可曾对我有过一丝愧疚？”
他的声音因为强压的情绪，有些沙哑。
苏忆柠的手腕感觉有点疼，觉得是她高估了他，她就不该来。
“所以，你现在是在报复我？”
“报复？”江聿泽站直，冷笑道：“你这倒是提醒我了。”
苏忆柠就知道，这次的投标不会被公平对待。
看来以后正道的项目，她也别想接了。
算了。
苏忆柠现在只想离开，她挣扎几下，“你放开我。”
江聿泽像是玩够了，突然松手。
苏忆柠恼羞的揉揉手腕，转身就走。
“听说你父亲中风，现在是个植物人，一直在疗养院。”
江聿泽没有看她，直视前方，语气像是在计谋着什么。
苏忆柠回头，“你想干什么？”
江聿泽漫不经心解开衣领的第一颗纽扣，又低头卷起半截衣袖，露出冷白的手臂。
“他公司破产后，你变卖了所有，但还有近千万的欠款，你现在不仅要支付父亲的疗养费，还要还清欠款，是这样吗？”
苏忆柠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只是心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江聿泽继续道：“以前你的朋友不是很多吗？现在看清了？”
苏忆柠的确看清了。
那些一起吃喝玩乐的狐朋狗友，在你有钱的时候，都来巴结，等到出事了，不联系都算好的。
更可怕的还有落井下石的人。
恨你有，笑你无。
真正对你好的人，没有几个。
苏忆柠也是经历了这件事，才知道，什么是世态炎凉，人心隔肚皮。
“听说你很缺钱，我让你这单没做成，你心里是不是很恨我？”
江聿泽的语气，像是做了坏事，还要在受害者面前耀武扬威。
苏忆柠也毫不示弱，淡淡一笑：
“江总，你和我说这么多，会让我觉得你对我，是不是余情未了。”
这句话似是刺痛了对方。
苏忆柠完胜。
-
夜幕降临。
江聿泽站在办公室的窗前，凝视着窗外的夜景。
城市的灯光如璀璨的明珠，街道上的路灯，宛如橘黄色的长龙，延伸远方。
“你对我是不是余情未了？”
苏忆柠的话还在耳边。
门外有人敲门，拉回江聿泽烦躁的思绪。
“江总，您让我预约金达公司的李总，我已经和对方助理沟通过，对方说随时可以和江总见面。”
江聿泽走向办公桌，拿起手机，“在金樽会所定个包厢，现在就见。”
陈栋应声，出去安排。
虽然跟着这位新上任的ceo不久，但陈栋还是能明白，boss的用意。
金达是国内屈指可数的顶尖影视传媒公司。
如果有合作需要，肯定是策划部出马。
更何况我们是甲方，哪里有主动找上门的。
陈栋直觉告诉他，boss此行是为了苏忆柠。
-
苏忆柠因为跑了一个大单，接连几日都在拜访客户，挖掘新客户。
江南看她忙了一个月，本来打算让她休息一下，可这人还是卯着劲找钱。
江南看不下去了，准备带她出去吃顿好的。
“路边摊？”
苏忆柠指着一个摊位。
江南将人引到白色塑料桌前坐下，“你以前不是老爱来这里吗？”
“以前那是因为”
苏忆柠想起不该想起的人，立马打住。
“因为什么，怎么不说了？”
江南一边说，一边给她递了双筷子。
“晦气的人，”苏忆柠一手托着下巴，偏过头，“不提也罢。”
“不就是江聿泽嘛。”江南笑。
“别跟我提这人，”苏忆柠用筷子搅动砂锅里的米线，吹了吹，
然后看向江南，“对不起啊，这次因为我，害我们掉了个单。”
“说什么呢？”江南伸手捏她的脸。
苏忆柠嫌弃躲开，“有油。”
想起那人，她一肚子委屈和不甘。
煮熟的鸭子飞了。
这时，电话来了。
苏忆柠见是陌生座机电话，喉咙刚被辣椒辣到，她清了清嗓子。
“您好，哪位呀？”
语气礼貌中带着一股嗲意。
“您好，苏总监，我是金达影视传媒的张成，您可以叫我小张。”
“金达？”苏忆柠恍然想起来，笑道：“您好，您好。”
“我们公司有些业务，需要贵公司的协助，请问明天上午十点有时间吗？”
“有的，有的。”苏忆柠点着头，“明天我一定准时到。”
江南吃着米线，见这人刚才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接个电话，怎么兴奋成这样。
苏忆柠挂断电话后，迫不及待说：
“金达影视传媒，他们要找我们做业务了！”
“我靠？”江南瞠目：“不会是那个金达吧？”
苏忆柠用力点头。
两人默契的跳起，抱在一起原地跳。
坐在旁边的吃客，和路过的人都忍不住看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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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的一辆车内。
江聿泽默默望向相拥的二人，手不由自主握紧方向盘，几秒后，又松开。
本来想看看，苏忆柠得到这个好消息，会开心成什么样。
她的确是开心了，和自己的合伙人，或是朋友，或是恋人，分享喜悦。
可江聿泽，为什么开心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