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同步装置
“救……救命……”
托雷斯和杰拉尔拖着一具“尸体”走了出去，杰菲斯和尤莉娅则摊开大蚂蚁—00号的设计图纸，开始研究起来。
“我们把刚坐进驾驶舱的时候，定义为愤怒0级，战斗开始的时候，定义为愤怒1级。”
“狂暴化的征兆，应该是在3级……不对，应该是4级吧？”
“我觉得可以。”
“首先，狂暴化之后，泰坦的性能会提升……”
“人造肌肉的力量会……”
两人一边讨论着，一边在设计图纸上写满了各种公式，试图为狂暴化制定一个标准。
“情绪这种东西，很难用具体的数值来衡量，真是麻烦。”
“还好，我们只需要考虑愤怒这一种情绪就可以了。”
——唰唰唰！
尤莉娅正在飞快地计算着狂暴化之后的各项数据，杰菲斯见状，轻轻地敲了敲桌面，说道：
“只考虑愤怒，还是太想当然了。能够真正控制自己情绪的人，并不多。”
“嗯……确实如此，万一在战斗中失控了，那可就麻烦了。”
“没错，那样的话，还不如没有这种能力。”
尤莉娅整理了一下公式，放下手中的铅笔。
“可是，就这么放弃，也太可惜了……”
人造肌肉的力量，提升17倍。
操控反应速度，提升18倍。
红色斗气带来的魔力抗性，提升14倍。
“如果能够熟练地运用狂暴化，这台泰坦的性能，几乎可以媲美中型泰坦了……”
“嗯……我承认，这确实很诱人……”
如此巨大的性能提升，任谁都无法轻易放弃。
“但是，狂暴化，也是有副作用的。不出所料，大蚂蚁体内，有一半以上的人造肌肉都断裂了。虽然我已经用治疗魔法进行修复了，但想要完全恢复，是不可能的。”
“引擎也出现了问题，过载现象非常严重。还好狂暴化持续的时间很短，所以还能修复，但如果是在实战中，后果不堪设想。”
“还好，我们半决赛轮空了，所以还有时间修复。但最大的问题是……”
杰菲斯和尤莉娅，同时看向了躺在角落里的罗伦。
“驾驶员的负担太大了，罗伦，他肯定赶不上决赛了。”
“……这也不能怪他，是我们把他逼得太狠了。”
“啊，既然知道，就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啊……”
罗伦虽然没有晕过去，但他已经快要到极限了。他听到尤莉娅的话，忍不住小声嘀咕了几句，但尤莉娅和杰菲斯，已经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设计图纸上。
“总之，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也许，我们应该把触角拆掉。”
“那样的话，就无法发挥出大蚂蚁的全部实力了吧？”
“恐怕是的，如果没有触角，就算驾驶员再怎么集中注意力，也无法将精神力传递给人造肌肉，也就无法激发人造肌肉的特性了。”
“真是伤脑筋……”
“嗯……”
无论是魔导工程师尤莉娅，还是奇美拉制作者杰菲斯，都没有处理过“情绪”这种东西，所以他们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唉……没办法了，只能先把触角拆掉……”
“等等！等等！”
就在这时，艾琳突然走了过来，她一直在旁边偷听两人的谈话。
“反正哥哥也参加不了决赛了吧？”
“嗯？是啊，明天就是决赛了，罗伦肯定来不及恢复。”
情绪消耗，也是一种消耗，再加上罗伦的斗气几乎耗尽，还被他们逼着发了一整天的火，他现在已经快要崩溃了。
“那决赛，就只能由我上场了？”
“没错。”
“那作为驾驶员，我有一个请求！请不要拆掉那个触角！”
“嗯？”
“什么？”
艾琳的请求，让尤莉娅和杰菲斯都愣住了。
“艾琳，那个触角……啊，直接叫‘触角’好像有点奇怪，我们应该给它起个名字。”
“嗯……就叫‘同步装置’吧。”
“不错，这个名字好。总之，艾琳，这个同步装置，是有副作用的，你应该也看到了，罗伦，他有多难受。”
“嗯！我知道，我都听到了，但我还是希望，你们能留下它。”
“哦？”
艾琳似乎胸有成竹，尤莉娅顿时来了兴趣，杰菲斯也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难道说，你有办法控制它？”
“我不敢保证……但我相信，我能做到！”
“你有什么依据？”
“依据……”
艾琳沉思片刻，她转头看向大蚂蚁，说道：
“我很难解释清楚，不如，我直接演示给你们看吧！”
“唔……”
于是，艾琳坐进了大蚂蚁的驾驶舱，杰菲斯和尤莉娅，对她进行了一系列的测试。
“怎么样！？”
“……看来，你真的可以。”
“是啊，没想到，艾琳居然还有这种天赋。”
杰菲斯和尤莉娅，最终决定，不再对同步装置进行任何改动，他们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修复人造肌肉和引擎的工作中。
两天后——
——“万众瞩目的泰坦决斗，终于迎来了最终的决战时刻！！”
——哇啊啊啊啊！！！
泰坦决斗决赛，正式开始。
“我已经尽力了，大蚂蚁应该不会再出问题了。”
为了修复人造肌肉，杰菲斯耗尽了所有的魔力，他现在看起来，就像一具骷髅。
“如果狂暴化持续的时间太长，还是会出问题的。”
为了稳定引擎，尤莉娅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她看起来，比杰菲斯还要憔悴。
“就算大蚂蚁完好无损，也坚持不了多久。”
“这倒也是……”
然而，大蚂蚁的人造肌肉，只修复了80，魔力引擎，也只恢复了80的功率。
它现在的状态，绝对算不上“完好无损”。
“哦……哦哦……我……我看到星星了……咦……你是谁……？”
“罗伦！你醒醒！”
“你，你是我的爷爷……？”
“罗伦！！”
为了让艾琳以最佳状态参加决赛，他们让罗伦代替艾琳，进行最后的调试工作。结果，罗伦也快累趴下了。
——“首先出场的是蓝角选手——！虽然规模不大，但却拥有着绝对实力的企业，雷姆比特公司！让我们有请，雷姆比特公司二队的魔导工程师，史密斯·斯特莱德，以及他的作品——斯特莱德—22号！！！”
——“哈哈哈，居然直接用自己的姓氏来命名泰坦，不愧是雷姆比特公司的魔导工程师啊。”
“咦？雷姆比特公司居然打进了决赛？”
“你认识这家公司？”
“嗯，算是吧……”
雷姆比特公司，曾经向尤莉娅抛出过橄榄枝，但尤莉娅觉得，那家公司的工作氛围，不太适合自己，所以就拒绝了。她将目光转向斯特莱德—22号。
“一看就是均衡型泰坦。”
“没错。”
斯特莱德—22号的装甲厚度适中，既不厚重，也不轻薄。
“武器是长枪，看来，这台泰坦，应该算是雷姆比特公司的得意之作了。”
“是吗？”
“嗯，雷姆比特公司的作品，要么是垃圾，要么是精品，没有中间地带。”
“也就是说，他们没有平庸的作品？”
“没错。”
雷姆比特公司，以其大胆的创新精神而闻名，他们的魔导工程师，也都是一群不走寻常路的家伙。
“他们总是喜欢标新立异，改造现有的设计，添加一些奇奇怪怪的功能，甚至还会制造四条腿的泰坦……”
“哦？”
“……难道说，你喜欢这种风格？”
“我觉得，你应该也挺喜欢的吧？”
“呃……”
“雷姆比特公司……”
杰菲斯看着眼前的斯特莱德—22号，它虽然是标准的人形结构，但它也有一个独特之处。
“看来，它背后的那个圆筒，就是你说的‘奇奇怪怪的功能’了。”
“应该是吧。”
斯特莱德—22号的背后，背着一个巨大的圆筒，几乎和它的上半身一样大。
“不知道那是什么装置。”
“从外表上看，就是一个普通的圆筒。”
那个圆筒，看起来就像一个巨大的蜡烛台，让人觉得有些滑稽。
——“接下来出场的是红角选手——！本届博览会最受瞩目的泰坦，终于要登场了！它就是——维滕公司三队的首席工程师，尤莉娅·诺瓦盖尔，以及她的作品——大蚂蚁—00号！！！”
——哇啊啊啊啊！！！
——轰隆！
大蚂蚁，这台在本届博览会上大放异彩的泰坦，终于登场了。它朝着观众席挥了挥手。
“唔……”
听到“大蚂蚁”这个名字，罗伦猛地睁开眼睛，他低头看着竞技场。
“我……我才是应该站在决赛舞台上的人！”
由于斗气消耗过度，罗伦现在只恢复了五成的斗气，所以他无法参加决赛。但他心中，还是充满了遗憾。
——“啊，参加了六强赛的罗伦·菲洛尼选手，因为身体原因，无法参加决赛，他的妹妹，艾琳·菲洛尼选手，将代替他出战。”
——“根据比赛规则，每个参赛队伍，都可以携带一名替补驾驶员，所以，这并不违反比赛规则。”
——“那么，究竟是维滕公司三队的大蚂蚁—00号，能够再创辉煌，还是雷姆比特公司的斯特莱德—22号，能够一鸣惊人呢？让我们拭目以待，最终的决战，即将开始！”
“两位选手，准备好了吗？！”
——呼呼呼！呼——！
——咔……！
大蚂蚁和斯特莱德，同时摆出战斗姿态，表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
——“很好！泰坦决斗，决赛——比赛开始！！”
——“泰坦决斗，决赛——！”
“呼……”
“对手使用的是长枪，我必须拉近距离。”
艾琳坐在大蚂蚁的驾驶舱里，她集中注意力，操控着大蚂蚁，摆出战斗姿态。
“比赛一开始，就全力冲刺，躲开长枪的攻击，然后随机应变！”
——“比赛开始！”
“冲啊！”
——轰！
比赛开始的瞬间，大蚂蚁猛地一蹬地面，它将斗气集中在后腿上，瞬间爆发出惊人的速度，朝着斯特莱德冲了过去。它灵活地躲开了长枪的攻击，挥剑砍向斯特莱德。
——“速度倒是挺快，但你的攻击，也太单调了吧？”
——哐——！
正如斯特莱德驾驶员所说，艾琳的攻击方式，和罗伦一模一样，所以，她的攻击，被斯特莱德轻松挡了下来。
“可惜了！”
但就在这时——
——库喔喔！
——“这是……！”
一股红色的斗气，突然从大蚂蚁的体内爆发出来，瞬间将大蚂蚁包裹起来。
“去死吧！”
——轰！！！
——“哇啊！”
大蚂蚁的右腿，裹挟着红色的斗气，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踢在了斯特莱德的腹部。
——“可恶……！”
——嘎吱嘎吱！！！
斯特莱德被踢飞了出去，它将长枪插入地面，这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呼，差点就飞出去了。”
斯特莱德的腹部装甲，被大蚂蚁踢出了一个巨大的凹陷。
——“嗯？”
斯特莱德的驾驶员，惊讶地发现，大蚂蚁身上的红色斗气，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呼……还好，在实战中，我也能控制住它。”
艾琳从小就擅长控制自己的情绪，所以她才能做到这一点……
“瞬间爆发！”
……虽然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low，但对于现在的罗伦来说，这绝对是一个无法企及的境界。
与此同时，在观众席上——
“看到了吗？！看到了吗？！杰菲斯！？”
“看到了，你别晃我。”
“艾琳成功了！她在实战中，也成功控制住了狂暴化！”
“别晃了，我头晕。”
这就是艾琳坚持要保留同步装置的原因。
“现在想想，她对情绪的控制能力，真是惊人啊。”
“艾琳从小就很聪明！”
“这有什么好骄傲的……不对，就算再怎么聪明，也不可能……”
“总之！”
“……确实很神奇。”
艾琳对情绪的控制能力，已经达到了超人的境界，杰菲斯甚至想要把她抓起来，好好研究一番。
“不过，我不会对拥有智慧的生命进行研究的。”
这是杰菲斯一直以来的原则，所以，他只是想想而已。
“那么……”
杰菲斯冷静地观察着比赛，他的脑海中，不断地计算着人造肌肉的损耗程度、狂暴化带来的负担、魔力引擎的过载风险……
“1到2秒的瞬间爆发，确实可以减轻大蚂蚁的负担，但并不是完全没有负担。”
根据他的计算，如果艾琳再使用5到6次瞬间爆发，大蚂蚁就会彻底崩溃。
“不知道她能不能在泰坦崩溃之前，结束比赛……”
杰菲斯和尤莉娅，已经尽力了，剩下的，就只能看艾琳的了。
“……真是的，我居然也会有，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时候。”
杰菲斯感到有些不习惯，但也觉得很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