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千年老二
既然挨着市集，为什么杨成的爸爸没去做买卖呢？这也是该着的，早些年市集刚兴起那会儿，杨成的爸爸借了一些本钱，也倒着零件开始卖，成为万千倒爷中的一员。一开始确实赚了一些钱，那时候，只要有胆量，就能赚到钱。杨成的爸爸赚到钱之后，他并没有把心思放到如何把生意做好这方面上来，人一有钱就发飘，尤其是男人。如果说邻家于叔有了钱好色，杨成爸爸的爱好更要命，他好赌博。谁都知道这赌博可是吃人都不带吐骨头的，那是十赌九输，杨成的爸爸在赌桌上就把这赚的钱捎带着本金全部输完了。结果，买卖没做成，还欠了一屁股债。在杨成的记忆里，一到逢年过节，这债主就找上门来了，问杨成的爸爸什么时候能把这账还上，杨成的爸爸每回都是对人家点头哈腰，说再宽限一些日子，肯定把这账还上，后来杨成的爸爸就去打工了，一边挣钱，一边还账。杨成家被这账啊，压了不知道多少年，以至于后来杨成都长大了，还有人跑他们家要账，一算才知道是死账，被杨成给轰出去了。就这样，杨成的爸爸就再也没做过买卖了。所以说，这也是他家该着的。周围围着杨成家的邻居，都盖起了大红的新砖瓦房，有些甚至开上了汽车，日子都过得是越来越好，唯独杨成他们家，日子就如断流的水，越来越干涸，就靠着时不时下点小雨，在那死撑着。
一到开集，杨成就帮着一起忙，大碗的饺子，一碗三十个，卖三块钱。又实惠，又有量，味道也好，典型的薄利多销，所以很多人都来吃。
由于杨成要赶着去上学，所以不能帮忙太久，忙一阵后，他妈妈就给他煮半碗饺子，吃完就去上学。多年以后，杨成也经常吃他妈妈包的饺子，可是怎么吃，也没有当年那饺子好吃，这着实让杨成感到疑惑不解。也许是因为辛勤的劳作，吃起饭来，才会感觉到香！
杨成的爸爸伤好以后，工厂的活他是干不了了，也去帮忙卖饺子，只是这个集会五天一开，剩下的时候，杨成的爸爸就闲了下来。不管怎样，日子又步入了正轨。这让杨成心里有了一些宽慰。
江华见到杨成的脸上又有了一丝笑容，也跟着放下心来。
“你家里好点了吗？”江华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算是吧，熬过来了。”杨成瞅了一眼江华，心情舒畅了许多。
“你爸呢？”
“一个手指头动不了了，其他的倒没什么了。”
“那怎么不去医院看看呢？”
“他不去。”杨成舒缓的额头又皱了起来。
江华一看，明白了，她知道杨成家的情况，就没有再往下细问。
“那让你爸在家好好养着，没准哪天它自己就会好的。”
“看你说的，难不成是变魔法啊！”
“就是安慰一下你嘛！马上要期末考试了，你也该收收心，好好学习了。”
“是哦，都期末了，不过考试很简单，没必要挂在心上。”
“瞧你说的，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那你也要上心，你能不能拿个第一啊？”江华使了一招激将法。
“拿那干啥？又不能当饭吃。”结果对杨成没用。
“你都成千年老二了，怎么不知道上进呢？”
“谁知道那小子英语那么好，每次都考那么高，我英语实在是比不上他。”
说到英语，江华的脸突然变红了，不觉间想起了那晚杨成对自己说的那句英语，脸更红了。
“你怎么了？怎么脸突然变得这么红？”杨成伸手去摸江华的额头，被江华躲了过去。
“没事。”
杨成多精啊！一下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这下好了，江华的脸跟个烧得通红的烙铁似的，伸出拳头，照着杨成的脑袋就来了一下！
考试完的当天傍晚，江华就给杨成来电话了。
“杨成，我没考好。”江华那边的声音很小，听得出来不开心。
“成绩还没下来，你就知道你没考好啊？”
“我感觉是的，很多题都不会做。”
“没事的，下学期我帮你补。”
“这可是你说的，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现在不让男女同桌了，不知道学校为什么下这样的死规定，要是以前咱俩就可以一个桌，这样我帮你补课就方便多了。”杨成稍有遗憾地说道。
“是啊，也不让自己调桌了。看来咱俩成不了同桌了。”江华的语气甚有遗憾之情。
“没关系，到时我挨着你就行了。”
“能行吗？现在老师管你管的太严了，连英语老师都注意到你了，恐怕到时就由不得你了。”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到时再说吧，不过我肯定会帮你的，你要努努力，到时咱俩一起考上县里的高中。”
“这个我还真没敢想，我这样的估计不行。”
“你不试试怎么样？还有一年的时间呢。”
“我的脑袋没那么聪明，恐怕考不上。”
“那考上职中也行啊，到时咱俩还是一起在县城里。”
“这个我倒是可以争取一下。”
“那咱俩约定好了，一起去县里上学。”
“嗯。”
杨成放下手中的话筒，憧憬着能和江华一起去读高中的情景，心里那叫一个美呀！哎，他真是想得太美了。
成绩公布出来后，果不其然，杨成又是千年老二。听说过千年王八万年龟，这次可以再加进去一个老二。而江华的排名是第十八名。江华看了一眼杨成，那意思是说：咱两的水平都摆上面了，我差太多了。
两个人穿过人群，走出了教室，想商量一下这个暑假怎么过。这时候，郑凯走了过来，拦在了两人中间。
郑凯最近这心里不好受啊，先前他本以为打动了江华，要知道他很早以前就喜欢上江华了，天天往人家那跑，谁承想半路杀出来一个程咬金，被这杨成给截了胡。开始的时候，江华由于避讳雅芳和杨宁的感受，并未公开和杨成在一起的事，毕竟三人同村，一起长大的。后来逼得杨成表白后，她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总和杨成成双成对的一起走，这可就气坏了坐在最后一排的郑凯。郑凯从小衣食无忧，家里一直惯着他，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结果这次被杨成把自己喜欢的女生给抢了过去，他心里能好受吗？
“你有什么事吗？”杨成一看，是郑凯，走了上去。
“我要跟你决斗，就今天放学后，你有没有胆儿？”郑凯眉毛都立起来了。
杨成一听乐了，心想：你这不没事找抽玩嘛！
“是单挑啊，还是群殴啊？”杨成语气加强了些，蔑视地看向郑凯。
“单挑。”郑凯斩钉截铁地说道。
“郑凯，你不要捣乱了。”旁边的江华见势不妙，走了上来，结果被杨成一把拦住了。
“你干嘛拦我？”江华不解地问道。
“你别管了。”说完，杨成把江华拉到了身后。
“胜了怎么算，负了怎么算？”杨成语气开始变硬，对着郑凯说道。
“谁胜了，刘江华就跟谁，谁负了，就自己退出，永不纠缠。”郑凯瞪着一双眼睛说道。
“好，我答应你。学校后面那片空地知道吗？放学后那里见。”
“一言为定。”
“驷马难追。”
两个人就这样约定好了。
“你干嘛啊？有必要和他打架吗？”江华在后面对杨成说道。
“我杨成从小到现在打了那么多架，你要问有必要吗，我会告诉你一次都没必要。但这次架，我想让你知道的是一定有必要的。”杨成说道。
江华听完，心中不免感动，哪个女孩受得了这个啊！为了自己，去跟人家决斗，就差深情一吻了，她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那你要小心啊！打不过记得跑，他跑不过你。这点儿我还是认为你强的。”
“还没打呢，你就咒我输？赶紧呸呸呸。”
江华一看，笑了。眼前这个男孩总能让自己笑，在她心里，其实输赢真的不重要了。
放学后，杨成如期而至。一看，好家伙，郑凯都把上衣脱掉了，光着膀子在那蹦上蹦下，早开始了热身！身后站着王强等一干众人。
杨成旁边站着的是江华，他本不想让她来，可江华不放心，非要跟着来，那来就来吧。
杨成走上前，看着郑凯。
“这不还是上次那帮人嘛！又见面了，好久不见，好久不见。”杨成对着后面这些人，打起了招呼。
“杨成，你别嘴贫了，上次是你跑得快，这次我看你往哪里跑？”郑凯竟说起了戏文。说完，走上前来。
“怎么个打法？”杨成对着郑凯说道。
“爱怎么打就怎么打，打服了对方就行。”郑凯瞪着杨成说道。
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进步就打在了一起。
这一接手，让杨成大出所料，没想到这郑凯完全不是想象的那样，比王强厉害多了。杨成上去就有点儿招架不住了，杨成本想使出他最拿手的王八拳，可郑凯根本不给他机会，只要杨成抡胳膊，郑凯就对着杨成的胳膊窝戳。杨成想抬腿踢他，还没抬起来就被郑凯一脚踢在了膝盖上，疼得杨成直抽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