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一眼万年
“你杀过人吗?”洪辰突然问道。
“啊!什么?”那幻璃听洪辰没来由的突然问这么个问题,有些莫名其妙,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洪辰面色一寒,手中的黑刀突然架到那幻璃的脖颈之处,寒声道:“我再问你一次,你杀过人吗?”
“公子,我灵狐一族,久居于大荒之中的涂山,多年不曾踏足中原,这几年虽说居于此地,但见了人族,皆是东躲西藏,唯恐暴露了行踪,又怎么可能杀过人呢!”
洪辰见这幻璃说的言辞恳切,眉宇之间神情,不似撒谎,收起手中黑刀,冷冷道:“既然你没杀过人,那么你可以走了,不过若是将来让我撞见你滥杀无辜,我依然会取你性命。”
“公子不杀我?”幻璃万万没想到,洪辰竟然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了她,有些诧异的问道。
“世人皆是偷生,你又为何寻死?我与你无怨无仇,为何要杀你?”洪辰不禁反问道。
“世人皆知,人妖不两立,何况我灵狐一族,血肉皮毛,一身是宝,世上修道之人见了,哪个不是见利而生歹心,公子此番为何如此轻易的放过我?”
“哈哈哈,有趣有趣,想不到我今日竟遇到一个想要寻死的狐狸,不过我洪辰做事,全凭本心,什么人妖不两立,在我看来,简直是狗屁不通,天生万物,万物便有其生存在世上的道理,人也好,妖也好,不犯我者,不杀,犯我者,饮其血,灭其魂。”
“既然如此,公子方才又为何要杀了那虎妖与狼妖。”幻璃忍不住问道。
“我说了,我做事,全凭本心,那两个做事猪狗不如,我看了就讨厌,杀了也就杀了。”
那幻璃被洪辰这一番言语说的一时无语,不知如何回答,只是惨笑一声道:“如今我族,除了我之外,尽皆惨死,我一人留在这世上,也无什么意思。”
“那是你的事,你要寻死,自己找个地方去。不过,我若是你,不止不会寻死,还会好好的活着。”
“公子你未经他人苦,又怎能妄下论断,如今我在这世上孤苦无依,哪里还有半点求生的念想。”
“孤苦无依,哈哈哈!”洪辰似乎是想起什么伤心的往事一般,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几分凄凉与悲苦。
幻璃见洪辰突然大笑,不由得怒道:“公子因何而笑,难道他人的苦难,便如此好笑吗?”
“你同族惨死,你不思为你的同族报仇雪恨,竟只知道寻死觅活,我自然要笑。”
“报仇!公子你说的倒是轻巧,但谈何容易,你知道上古四大凶兽之一的穷奇,是何等修为吗?如今他贵为四大妖王之一,我拿什么报仇?”
“怎么报仇是你的事,这是你的仇,我说了,要寻死觅活,自己找个地方去。”说完,洪辰便打算离开,继续去寻他的灵芝草。
幻璃见洪辰打算离开,突然开口道:“公子且慢。”
洪辰顿住身子,转过头来,有些疑惑地看着这美艳绝伦的狐妖,疑惑道:“还有何事?”
“公子,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公子成全。”
“说。”
“公子今日救了幻璃一命,幻璃愿常侍奉于公子左右,还望公子收留。”
“这里乃是人族大晋国第一仙门,生一道门,你觉得,我若是收留你这么个妖狐,被人发现,我会是什么下场?我今日救你一命,已经是仁至义尽,我收留你,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那灵狐被洪辰言语说的一时语塞,眉头微蹙,俏脸突然通红,仿佛是有什么极为难以启齿的话一般,过了许久,终于以极为微弱的声音,低声道:“公子,我灵狐一族,天生魅体,双修之术,天下无双,与我灵狐一族双修,可事半功倍,修行速度,远快于寻常人等,公子对我有救命之恩,小女子,愿以自己的身子相报。”
洪辰看着此刻俏脸通红的幻璃,确实是人间绝色,真可谓 ‘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了。不输那大晋三公主李妍,甚至比之李妍,眉宇之间,千娇百媚的幻璃,只怕要更令男人痴迷,若不是洪辰修那六欲天魔功,心智坚定,只怕定会被眼前这女子倾倒。
但洪辰看着此刻幻璃那媚态百生的绝色容颜,却只是摇了摇头道:“你这双修之法,对我来说,并无用处,吸引不了我,我犯不着为此事,冒如此大的风险。”
幻璃大感意外的看着风雪之中,这个眉目俊朗,面色冷厉的少年,只觉得眼前这少年,似乎与其他人,有些不同,芳心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这少年撬动了一下。天下男人,哪个见了她,不是百般讨好,贪图她的身子,对她来说,皆是些色迷心窍的俗物罢了,只有眼前的少年,看她的眼神,却是那般的平淡清澈,看不出半点痴迷。
这世上的情爱,便是如此的折磨人,喜欢你的,你却不喜欢,不喜欢你的,你却偏偏爱得死去活来,幻璃哪里知道,这寒风雪夜中的一眼,便是一眼万年,此后,她的一生,将与这个少年的命运,深深地牵绊在一起,跟着他下幽冥,跟着他上九天,跟着他,与天下为敌,至死不悔。
幻璃咬了咬牙,突然道:“公子,我灵狐一族,天生有千变万化之能,可随意变化,且可隐去天生所有气息,公子神魂敏锐,可否看出小女子身上,有半点妖气?”
洪辰托了托下巴道:“这个倒确实如此,你修为不高,但我竟看不出你身上,有半点妖气,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公子,这便是我灵狐一族的天赋,不止如此,我灵狐一族,幻化之术,天下无双,公子如果收留我在身边,若是遇到危险,我可帮公子你随意幻化模样,隐藏气息,躲避仇杀。”
洪辰摸了摸下巴,略作思量道:“有你这么个灵狐,若是遇到危险,逃命起来,确实是方便不少,不过,比起留你在我身边,所可能遇到的危险比起来,似乎这买卖并不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