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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荒淫无度朱济熺命薨大雪天 兄弟比剑返城遭搜查误杀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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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三回

    纵里寻它千百度,

    铁打王位流水爷。

    白雪亲吻呼大地,

    无声离世弟孤客。

    千里赴京呈贡醋,

    留下妻儿不成乐。

    炮竹声声辞旧岁,

    兄弟比武上台阶。

    ——作者诗记

    晋王府,院内下了一层厚厚的雪,树枝上,屋顶上,白茫茫一片。

    两位 宫女推开晋王爷的房门,站立两侧。内使孟常轻手轻脚走进去。

    “王爷,王爷。您该起床了。”

    朱济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哎,今儿个王爷睡得可真香呀!”

    孟常走上前去,拉开床幛,只见朱济熺脸色腊黄,四肢僵硬。……

    “啊?王爷?王爷?”

    孟常摇晃着朱济熺,可晋王爷没有半点反应。孟常用手往熺的鼻子上一捂,只感觉到气息全无,脸上冷冰冰的。

    “啊,王爷薨了,王爷薨了!”

    宫女跑到王府的大院中,惊慌失措,向大家报着死讯。

    “王爷薨了,王爷薨了!”

    “王爷薨了,王爷薨了!”

    两位宫女报丧的声音在白皑皑的雪地里,向空中漫延着,传播着。

    宁化王府,厚厚的白雪笼罩着院子里所有的地面,树上,房顶……

    朱济焕与两个妃子站在台阶上,看着院中的雪景,

    “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大雪呀,下了这么厚,来年必定是个丰收年啊!”

    “瑞雪兆丰年,人畜有盼头。王爷,您瞧瞧,这雪多美呀!”

    “是啊,要是能到城外观赏雪景,那才叫美呢!满山遍野的白雪,天与地白茫茫一色,壮观、豪迈,还有点悲壮的感觉。”

    萧叶青也附和着:王爷真有诗人的情怀,富于想象,感情色彩浓厚呀。

    一棵高大的槐树上,飞来一只乌鹊,站在枝上“喳喳”地叫个不停。

    “哎,这一大早的乌鸦就叫个不停,是不是……”王惠兰似乎对乌鸦有着天然的抵触心理。

    “乌鹊枝头叫,必定……,哎这叫本王怎么说呢?”

    “王爷,这大雪天的, 能有什么事呢?姐姐,外面天气冷,进屋暖和一下吧。”

    “好,还是妹妹想的周到呀。”

    王惠兰与萧叶青正转身要进屋,这时晋王府差役急匆匆地走来。

    差役:报!

    “王府的差役,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王惠兰和萧叶青转身看着差役。

    “报宁化王爷,晋王爷他……

    “他怎么了,快说。”

    “晋王爷他归西了。”

    “啊?大哥他归西了?哎,原来树上的乌鹊是大哥的灵魂吧,一大早就来报丧了。”

    朱济 焕坐在书房之中,拿起毛笔,沉思后,写下了一首诗。

    萧叶青走了进来。

    “王爷,今日怎么有闲情雅致作诗呀?”

    “哦,你来的正好,看看本王的诗写得如何?”

    萧叶青走到朱济焕的身边,低头扫了一眼诗稿。

    “妾妃初通文墨,对诗没有鉴赏能力,王爷的诗肯定是大气磅礴、辽远深邃的那种吧?”

    朱济焕哈哈大笑……

    “爱妃太高估本王了。今天本王突然间想到那逝去的大哥熺,现在大哥、二哥、三哥、四哥、还有六弟,都已归西去了,本王灵感所动,才拿起笔来写下这首诗的。

    古今天色阴雨晴, 春夏秋冬更替紧。

    魏国兄弟煮豆萁, 留得芳名千古谈。

    晋府恩怨不逊色, 尔虞我诈更意境。

    荣华富贵如烟云, 黄土石碑记尔铭!

    “哎呀,王爷的诗真是凄凉悲怆,给人以凄惨痛苦的感觉呀。”

    “大哥与三哥,明争暗斗,彼此兄弟相残,到头来呢,大哥坐牢成疾,虽然复了王位,但没几年就随父王走了,三哥呢,落了个看守凤阳老家园林的差使,在孤单寂寞中也走了。倒是四哥庆成王过了个消遥自在,生了一百个儿子,家丁兴旺,子孙众多,甚为壮观呀,可惜呀荒淫无度,也早逝归西。”

    “王爷说的极有道理,争名夺利乃是过眼烟云,不如开开心心,快快乐乐每一天方能延年益寿。您说呢,王爷?”

    “的确如此,恩怨情仇,功名利禄,皆是过往烟云。”

    冬天来临了,寒风呼啸着刮过大街小巷,冷空气席卷着所有的行人。

    醋坊里已经站了好多买醋的人。

    一位穿着棉衣,戴着露棉花的帽子的中年顾客跑进了益源庆醋坊,两手在嘴上哈着热气,然后踮起脚尖看着里面打醋的李元一等人。

    李元一、李慎正忙着为顾客打醋。苗方茂也在打醋。

    “哎,各位大哥、大叔,让一让,能不能让俺先打一斤醋呀?”

    中年顾客斜着身子往里挤,另一位年长者被中年人挤得动了身子。不满意。

    “你挤什么啊?这大过年的,谁家不想打一斤醋包饺子吃呀?”

    “到后面去排队,不要挤,我们不是都排着队吗?”

    “哎呀,这两位大哥,有所不知,兄弟的老母亲今年七十有三岁,眼看着就要咽气了,额呀,就问老娘,老娘,您想吃什么?儿去给您买去。”

    “那你老娘说想吃点心麻花嘛。”

    “兄弟,你猜错了,俺老娘一辈子爱吃醋,可没舍得买过益源庆的醋,这回呀,老娘说想吃益源庆的醋,你们说俺要是买的迟了,回去呀就见不着老娘了,圆不了老娘的心愿啦!”

    “哎,看你也是孝道之人,你要如此说,你到前面去,俺让你。”

    “既然如此,你就先来吧。”

    两个人主动让出了自己的位置。

    “谢谢兄弟,谢谢!”

    中年人挤着走到柜台前,看着李元一正为顾客打醋。

    “掌柜的,俺给老娘打一斤醋,几文钱呀?”

    “你呀真是个孝子,你的孝心我刚才听见了,拿来醋瓶子,醋坊白送你一斤。”

    中年人手中拿着醋瓶子,听得目瞪口呆。有点不相信苗方茂的话。

    “您说啥?掌柜的?”

    “我说你呀是个大孝子,可惜是个穷汉子,但你的孝心可嘉,醋坊白给你一斤醋,回去孝敬老娘,这回你听清楚了吗?”苗方茂再一次高声地说。

    “哎,哎,掌柜的,俺听清楚了,您真是个大善人呀。”

    “我呢不是大善人,是大善人宁化王爷的总管,要记好,就记宁化王爷的好吧!

    “哎,哦,俺记住了!”

    中年人把坛子递与苗方茂,苗方茂给他灌了醋,递给他。

    ”谢谢总管,谢谢宁化王爷。”

    “快走吧,老娘还等着你呢!”

    “此人真是好运气呀。”有人感叹着。

    夜幕渐渐笼罩了整个太原城,益源庆醋坊最后一个打醋的人才离开。李元一将店门关上。看着疲惫不堪的苗方茂。

    “苗总管,您呀累了一天够呛,赶紧的回家吧。”

    “是,这腰啊累得都直不起来了,这几天买醋的人真多呀。”

    “是啊,亏得前段时间存了一罐醋,要不现在可是干着急没办法呀。”

    “就这一天的时间,我这骨头架子呀,就像散了一样,李掌柜的,你天天这样忙碌,真是辛苦了。”

    “俺呀年轻,身板硬,您就不用操心了。”

    “对了,今天早上宁化王爷给了我一张条子,好像是皇宫和京城的大员们要醋。”

    苗方茂说着从身上掏出一张纸条。

    “你看,这忙得连正经事都忘记了。要是误了皇上的事, 那可是要我的脑袋呀?”

    “今天多亏了苗总管帮忙,要是就俺父子俩人,这么多的醋到半夜也卖不了啊?”

    “李掌柜的,你看,腊月二十三小年以前必须送到皇宫御膳房。”

    “好事呀,醋已经备好了。今天是初八,小年以前肯定送到。”

    “好,这次是寒冬腊月,路上天寒地冻,又怕贼人打劫,如按时送不到京城,就会给宁化王爷惹出大祸的。”

    “苗总管,前几次送醋的镖局,俺看就行,不会出问题的。”

    “李掌柜,我看就麻烦你亲自走一趟了,这回要确保万无一失。”

    “啊?总管大人,这醋坊一大摊的事,俺走了会误事的。”

    “听萧妃娘娘说,朱少爷的武功特别厉害,我呀才知道你的武功高强,是个人才,所以就想到让你去,李掌柜去押醋车,宁化王爷可以高枕无忧呀。”

    “总管抬举了,既然此次事关重大,俺李元一定不负宁化王厚望。”

    “好,你回去收拾一下,后天起程。”

    夜

    李元一房中

    柳絮为李元一端上菜,摆到桌上,李元一拿起筷子吃饭。

    “死老头,今天见到初儿了吗?”

    “怎么,俺今天成了死老头了?真是可怜呀!”

    “叫你死老头,冤了你了是不是?你看看大鸣、二鸣都长多大了,都快要娶媳妇的人了,难道你还不老吗?”

    李元一摸了摸自己下巴的胡须,再看看柳絮。

    “嗯,俺怎么觉得像是刚见你那会儿,一点都不老呀?”

    “你知道这叫什么吗?人老心不老。”

    “也许你说的对。初儿已经长大成人了,也快要娶老婆了。”

    “你说什么?初儿要娶老婆了?真是想不到呀,一晃快二十年过去了,要不是晋王爷朱㭎他……”

    “别说了,要不是晋王爷俺能娶上你这么好的老婆吗?说实话,俺心里面一直对晋王府心存感激,只不过不能说出来罢了。”

    “俺柳絮落难,就是凤凰落架。让你这个野山猪捡了个大便宜呀。”

    李元一哈哈大笑……

    “不用说了,你不希罕俺呀,俺呀可要走了,赶快收拾行李吧。”

    “你吓唬人呀,这快过年了,醋坊又忙得不可开交,你还走?去哪儿呀?”

    “真的,俺要去京城给皇上送醋,大概过了年才能回来。”

    “不可能吧?那每次送醋不是有镖局吗?”

    “这次是皇上下了手谕,小年之前必须把醋送到京城,苗总管呀是怕路上有个闪失,让俺亲自押车,确保万无一失。”

    “好吧,老虎要吃绵羊,羊敢说一个不字吗?”

    “哎,管家的,俺走了,有一件事交待你。”

    “啥事呀?”

    “就是屋里的两把宝剑,可千万别让初儿和二鸣拿出去练武啊!”

    “俺知道了。”

    城中,大街上,人来人往,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

    朱济焕与苗方茂走在大街上,欣赏着小年的热闹景象。

    “看看这繁华的太原城,就知道我大明皇朝肯定是千秋盛世 ,江山万代呀!”

    “王爷说的极是,大明朝的繁华程度堪与大唐盛世相媲美呀。”

    “哎,前面街口排着两排长长的队伍,那是买什么年货呀?”

    “王爷,我们到前面看看去。”

    朱济焕与苗方茂二人走到一处小店门口,只见牌子上写着“益源庆”三个字。店铺老板正为大家灌醋。

    朱济焕走近老板跟前,看了看。

    “哎,老板,你那是什么醋呀?买的人咋这么多啊?”

    “客官,是外地人吧?我卖的是宁化王府的醋,好着哩。你也来二斤?回家包包饺子吃?”

    “我不要你的醋,不过呢,我看一下你的醋是不是益源庆的醋。”

    朱济焕说着拿过老板手中的一个醋瓶,闻了闻,摇了摇头。

    “哎,我说你这位客官,后面的人还等着打醋呢,别耽搁时间啊?下一个。”

    “哎,给我打一瓶。”

    “想不到在这青天白日之下还真有挂羊头卖狗肉的。苗总管,到对面再看个究竟。”

    “是。”

    老板看着转身离开的朱济焕二人,哼,我看你是吃不起葡萄说葡萄酸吧?真是岂有此理?

    朱济焕与苗方茂走到对面的一个小店门前。这个小店门前也是排着长长的队伍。

    小铺门前,围了群众,手中都拿着一个醋瓶。等着打醋。

    朱济焕与苗方茂走到马路对面的小铺前, 门前挂着“永泉玉”的招牌。

    “老板,你这永泉玉醋多少钱一斤啊?”

    老板头也没抬,只顾给顾客打醋。

    “这永泉玉的醋啊,平时三文,现在要过年了,货源紧缺,四文一斤。”

    “哦,可真是好价钱啊。不过,我要闻闻你的醋。”

    朱济焕拿起老板手中打好的一瓶醋,闻了闻。淡淡一笑。

    老板正直起身来,向顾客收钱,看见朱济焕摇头直笑。

    “客官,你笑什么呀?”

    “我说你这醋呀,是永泉玉的醋吗?”

    “客官,此言差矣,我小本买卖,在这开店十几年了,永泉玉的醋也卖了十多年了,今天第一次听到有人怀疑这不是永泉玉的醋,你要不信呀,你可以去醋坊打醋过来,比一比不就知道了。”

    “好,我来问你。是你这永泉玉的醋好呢还是对面的益源庆醋好呢?”

    “永泉玉的醋是晋王府杨大人办的醋坊,专供晋王府食用,听说还有大神龙王在醋坊的水井中饮水,所以呀这永泉玉的醋当然是山西第一醋了。”

    “哎,我说你这个老板,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那益源庆的醋还是皇上的专贡醋呢,怎么就不如……”苗方茂正准备和老板说个一二。

    “算了,苗总管,这种人呀就是大神饮水之时坐在井底被吓傻了的一只青蛙。走吧。”

    “你这客官怎么骂人呀?真是的。”

    “你就好自为之吧。”

    朱济焕走出人群,和苗方茂一起走开。

    “本王真没想到居然有人在卖假醋,而且还有人夸口说永泉玉的醋是山西第一呢。看来这世事纷争,扑朔迷离,真假难辨呀。”

    “确实如此呀,树大了什么鸟也有啊。王爷不必生他们的气,请王爷回府歇息。”

    朱济焕哈哈大笑……

    “不过,看了今天的场景,本王心中有个想法,明年来个比醋大会,看看到底是益源庆的醋好还是永泉玉的醋好,通过比赛方定伯仲呀。”

    “王爷是说来个吃醋比赛?”

    “对,我们就来个“吃醋”比赛,一锤定音。”

    “真是千古未有,新鲜刺激。好事,好事!”

    宁化王府中,丫头草菇拿着一件新衣正要为少爷朱福旺试穿着。

    “少爷,这是萧妃娘娘给你置办的新衣,您穿一下试试。”

    “哎呀,我呀这平时穿的也是新衣,现在又要让我换新衣,没劲!”

    “少爷,你就试试吧。马上要过年了,要是不合适的话,还能让裁缝改一下。”

    “草菇,我就不试了,等我娘问起的时候,你就说试过了,挺合身的。”

    “我可不敢欺骗娘娘。”

    “拜托你了,草菇,我去外面练一会儿剑术。告诉娘一声。”

    朱福旺转身跑了。

    “哎,少爷,你回来。”

    柳絮家中

    柳絮与二鸣正在家中,忽然朱福旺闯了进来。

    “二鸣,二鸣。”

    “哎,师兄驾到,小弟有失远迎。”

    “徒儿朱福旺拜见师娘。”

    “啊?好,好!初儿叫俺娘了?这是真的吗?”柳絮高兴得早把和李元一的约定忘了个一干二净。随口就说出了秘密。

    “师娘,你说什么?”

    “哦,是师娘听错了,你叫的是师娘吧?俺呢只听见一个“娘”字。”

    “师娘,那也不对呀,这“初儿”你怎么知道的?”

    “娘,是呀,师兄的“初儿”这个武名是俺大给师兄起的,您怎么知道的?”

    “哎,娘呀是那次在你们练武的时候听见你们说的,所以就记住了。”

    “对,师娘以后也叫我初儿吧。”

    “好,初儿真是个好孩子,哎,初儿,这快过年了,你听说你师父什么时候回来呀?”

    “没听说,恐怕师父只能在半路上过年了,这京城呀远得很,来回也得走二十多天呢!”

    “娘,下次您也带我去京城,好吗?”

    “二鸣,这两天你干甚呢?”

    “呆在家里等着过年,真没劲,师兄,要不咱俩去城外练剑,怎么样?”

    “好啊,我也正手痒痒的,想出去一趟呢。”

    “你们两个小孩子就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吧,这大过年的天气又冷,练什么武啊?”

    “师兄,那咱就过了年再到城外,现在在院子里练,如何?”

    “好,走!”

    “哎呀。”

    “怎么啦?”

    “这练武没宝剑,可怎么练呢?”

    朱福旺向二鸣示意了一下,让他找柳絮要宝剑。

    “娘,我俩使一下宝剑,行吗?”

    “不行,你大大临走时交待了,不能用。只有等他回来才能。”

    “ 师娘,我和二鸣就在院子里练一回,练完就完璧归赵,不会有事的。”

    “也罢,你俩只能在院子里练,记住了?”

    “记住了。娘”

    “师娘,记住了。您呀就放心吧。”

    宁化王府门前,燃起了噼哩叭啦的鞭炮声,…

    门前,仆役们领着朱美壤、朱美坤、朱丽枝、朱福旺在放鞭炮。鞭炮声声,燃响整个宁化王府的门外。

    “我害怕,我害怕。”

    朱丽枝用双手捂着两个耳朵,站在一边大喊大叫,朱福旺走过去,拉着朱丽枝的手。

    “妹妹,别怕,有哥哥在,不要害怕哦。”

    “哥哥,送我回去。”

    “好,哥哥送你回家。真是胆小鬼一个。”

    “哼,你才是胆小鬼呢?我不是胆小鬼,我不是胆小鬼!”

    “好,你不是胆小鬼,你是胆大鬼!这回行了吧?”

    “哥哥真坏!”

    “你要说哥哥坏,哥哥就不送你了。”

    朱福旺假装要走,朱丽枝一把抓住他的手。

    “哥哥,别走,我要哥哥送!”

    “好吧,走,回家。”

    朱福旺拉着朱丽枝的手,从门外走到院子里,正好碰到从屋里出来的王惠兰和朱济焕,丫环豆花、竹儿跟在身后。

    “哎,你们俩这是要干啥去?”

    朱济焕和王惠兰看着福旺和丽枝拉着的手,笑了笑。

    “你们兄妹俩不在门口放鞭炮,回屋干啥呀?”

    朱福旺不好意思赶紧松开丽枝的手,丽枝一下子脸也红了,不好意思低下头。

    “父王、娘,我害怕放炮,不敢回家,只有福旺哥哥自告奋勇送女儿回来。”

    “哎呀,你天生胆小,来,跟娘走。”

    “孩儿祝父王、嫡母新年快乐,安康吉祥。”

    好,好,旺儿也吉祥。”

    “谢嫡母。”

    “丽枝,福旺,我们一块去看鞭炮。”

    “好吧,女儿听父王的。”

    众人随着朱济焕走出府门外,站在台阶上,看着朱美壤、朱美坤等人燃放鞭炮。

    萧叶青领着小玉、草菇也走了出来,站在门口看热闹。

    “王爷,您看孩子们都大了,这过年呀才有意思!”王惠兰看着自己的三个子女活蹦乱跳,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再看看孤身一人的萧叶青,她对萧叶青产生了些许怜悯,这流胎一次终生不孕,女人一辈子的遗憾啊。

    “你看他们玩得多高兴呀。就像当年本王小时候一样,人呀,就数小的时候快乐,无忧无虑, 那才是神仙般的日子呢!”

    “是呀,这一旦成了家,娶妻生子,烦恼就全来了。”

    王惠兰看着朱济焕、萧叶青,笑了。

    朱济焕感叹着:“真是年年岁岁岁不同,岁岁年年年有别呀!”

    宁化王府书房

    “苗总管,通知库攒杨玉大人比醋的事了吗?”朱济焕看着为自己研墨的苗总管。

    “王爷,杨玉大人现在已经不当库攒了,告老回家了。”

    “杨库攒回江苏老家了?”

    “不,王爷,杨大人全家迁到清源县羊方口村,一心经营醋坊去了。”

    “好啊,想不到当年这个嗜官如命的人,居然辞官酿醋了。”

    “是呀,这人哪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变化莫测,难以捉摸。”

    “好,那就派人通知杨玉,准备好醋,让永泉玉和益源庆开一场比醋大会。”

    “是,王爷。我这就去永泉玉醋坊下战书。”

    柳絮家门口

    柳絮站在院门口,向外张望着。

    “这年都过了,怎么当家的还不回来呢?是不是出事了?”

    朱福旺这时从柳絮的背后走过来。

    “师娘,我给您拜年了!”

    “哎哟,你吓师娘一跳呀。好,好,过年好。过年好。”

    “师娘,你又在等师父吧?”

    “是呀,你看这年也过了,你师父怎么还不见回来?”

    “您放心吧,师娘,师傅应该快回来了。”

    “好,初儿,回屋说话。”

    “哎,二鸣在家吗?”

    “在,在,二鸣早就等着你呢!”

    柳絮家中

    二鸣见到朱福旺进来,高兴地在炕上翻了个滚。

    “终于把你给盼来了。”

    “大鸣呢?”

    “哥哥正月初三就去了醋坊,只剩下我一个孤闷死了。”

    “大鸣现在一门心思酿醋,他对醋呀简直到了痴迷的程度,三天不到醋坊,浑身就痒痒!这不一大早就去了醋坊。”柳絮解释着。

    朱福旺走到二鸣身边,两手捂住嘴在二鸣的耳旁嘀咕了几句,二鸣心领神会的笑了。

    ”娘,你知道朱少爷来咱家是干啥吗?”

    “干啥?来看你,来,初儿喝水!”

    柳絮端过一碗水。

    “不对。年前朱少爷和娘不是有一个约定吗?”

    “约定?没有啊?什么约定呀?”

    “娘,过来俺告诉您。是您忘记了。”

    “这孩子,没大没小了,还和娘逗乐。”

    二鸣附在柳的耳旁,低声说话。

    “娘怎么不记得这事了?初儿,师娘答应你和二鸣年后去城外练武了吗?”

    “是,师娘是答应了。师娘说等过完年就让我俩去城外练武!”

    “哎呀,你看师娘这记心,脑子乱的很,忘了。既然师娘答应初儿了,那你俩就去吧!”

    “可师娘得让我俩拿宝剑,我俩要比剑术,看谁的剑术高超?”

    “宝剑?这……?你师父交待过……”

    二鸣赶紧抓住柳絮的手,撒娇地向母亲央求着。

    “娘,我和朱少爷就比这一回,没剑哪能比出个高低,娘,您就给我俩一次机会吧?”

    “好吧,有初儿在,娘就借你们这一次。宝剑在柜子里,自己拿去吧。”

    “谢谢娘。”

    “谢谢师娘。”

    “哎,娘知道了。”

    朱福旺瞪大了眼睛看着柳絮。

    “初儿,对不起了,是师娘说错了。不是娘,是师娘。”

    城外山坡上,一棵光秃秃的槐树在寒风中矗立着。

    二鸣双手作揖,威风凛凛地发出再战的请求。“师兄,你我已经打了四个回合了,彼此不分胜负,再战最后一个回合,你看怎么样?”

    “好,那就第五个回合分出胜负!”

    “师兄,咱俩现在是平起平坐,平分秋色,彼此彼此!

    “你不要得意的太早,来,看最后一个回合。”

    朱福旺说着一剑从空中刺来,二鸣脚尖点地,身子已跃出三米远,剑却与福旺的剑迎在一起,两人似蛟龙出海,在山坡上舞得枯叶残雪乱飞,一会儿福旺站在坡顶,一会儿又跃身而下……

    “住手,住手!”

    正当两人打得正酣之时,二鸣边说边跳出圈外,朱福旺“唰唰”地舞了几剑,将剑收回。

    “现在胜负未分,为什么不比了?”

    “师兄,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就黑了,我娘等着着急呀。”

    “那胜负未分怎么办?”

    “呵呵,那咱就半斤八两,伯仲兄弟吗?”

    “好,彼此,彼此。下回一定得比个高低,不过,这宝剑我想带回去,让俺娘看一下,行吗?”

    “不行,咱俩出来的时候不是和我娘说好了,练完剑就送回去吗?”

    “师弟,我的好师弟。师父又不在,我呢,明天早上就把剑送到你家,怎么样?”

    “这,……俺可作不了主。”

    “哎哟,好兄弟,你就大方点吧,改天师兄请你去猪头巷吃一回猪头肉,咋样?”

    “那好吧,明天早上一定送回来呀。”

    “一言为定!回家!”

    夜

    太原城,北极门 士兵李刚、赵朴,士兵若干

    朱福旺抬头看了看雄伟的拱极门,背着宝剑向城门洞走去。

    城门处站立着卫兵李刚与赵朴。

    “站住,检查!”

    “背上背的是什么东西呀?”

    赵朴说着伸过手去要取剑,可被朱福旺一把给挡了回去。

    “别动,你要干什么?”

    “哎哟,这小子还挺有手劲,把背上的东西打开检查!”

    “检查?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呀?我管你是谁呀,指挥使大人有令,凡是晚上进出城门的必须检查,凡携带兵器者一律以匪人论处。”

    “哎,小子,这回你明白为什么要检查了吗?你背上的东西好像是一把剑啊?”

    “哎呀,这回可要是露馅了,师父一家可就惹出大事了。要不吓唬他们一下。”朱福旺心里嘀咕着。

    “我是宁化王府的朱少爷,让开,我要回府。”

    李刚、赵朴二人听了哈哈大笑……

    “哎呀,怎么听起来你小子越来越不是个好人了?”

    “对呀,宁化王府内有王爷、有将军,怎么能有少爷呢?冒牌货,假的,抓起来!”

    李刚、赵朴二人动手向朱福旺扑来,朱福旺一个胳膊将其挡回去,后退几步,拉开架势。

    “哎,这小子还要顽抗到底呢,操兵器。”

    赵朴听了李刚的话,迅速从腰间抽出刀来,二人两把明晃晃的钢刀轮流向着朱福旺砍来。朱福旺让过李、赵二人几刀,…可李刚、赵朴二人逼得甚紧。

    “好,你们欺人太甚,少爷我就与你们过过招,正好练练手呢!”

    朱福旺勃然大怒,从背上抽出宝剑。与李、赵二人战在一处。

    这时从远处跑来几个士兵。

    “快,有贼人。”

    “活捉贼人,奖银五十两。”

    正在激战中的朱福旺,向着跑来的士兵看了一眼,奋起神勇,一剑击中李刚的胸脯。

    李刚哎哟一声倒地,赵朴蹲下去扶着李刚,查看李刚的伤情。

    “ 你、你没事吧?”

    朱福旺见状赶紧向着城内跑去……

    “追,快追啊!”

    “追,快追。不要让贼人跑了。”

    夜

    朱福旺跑进宁化王府的大门,上气不接下气。

    门丁上前询问:哎,少爷,少爷。

    “哎……,快把门关上。”

    “有事吗?少爷。”

    “快关上,有人追杀我。”

    “好,好。”

    门丁起身赶紧把大门闭上,插上门闩。士兵们已经追到门口。

    “开门,开门。”

    “你们没看见这是王府吗?吵吵啥呀?要是惊了王爷,你们不想活命了?”

    士兵抬头看了看宁化王府的牌匾。

    “算了,这是宁化王府,我们两个小卒子,还是回去复命吧。”

    “是呀,我们追的匪人怎么进了宁化王府了呢?”

    “赶快回去向千总禀报。”

    朱福旺跑进房中,背靠在房门上,喘了几口气,定了定神。将门关上。

    “啊呀,……,真累坏了,这剑……,得找个地方藏起来,要不让父王和娘知道闯了祸,父王一定会不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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