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荒淫无度朱济熺命薨大雪天 兄弟比剑返城遭搜查误杀士兵
第六十三回
纵里寻它千百度,
铁打王位流水爷。
白雪亲吻呼大地,
无声离世弟孤客。
千里赴京呈贡醋,
留下妻儿不成乐。
炮竹声声辞旧岁,
兄弟比武上台阶。
——作者诗记
晋王府,院内下了一层厚厚的雪,树枝上,屋顶上,白茫茫一片。
两位 宫女推开晋王爷的房门,站立两侧。内使孟常轻手轻脚走进去。
“王爷,王爷。您该起床了。”
朱济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哎,今儿个王爷睡得可真香呀!”
孟常走上前去,拉开床幛,只见朱济熺脸色腊黄,四肢僵硬。……
“啊?王爷?王爷?”
孟常摇晃着朱济熺,可晋王爷没有半点反应。孟常用手往熺的鼻子上一捂,只感觉到气息全无,脸上冷冰冰的。
“啊,王爷薨了,王爷薨了!”
宫女跑到王府的大院中,惊慌失措,向大家报着死讯。
“王爷薨了,王爷薨了!”
“王爷薨了,王爷薨了!”
两位宫女报丧的声音在白皑皑的雪地里,向空中漫延着,传播着。
宁化王府,厚厚的白雪笼罩着院子里所有的地面,树上,房顶……
朱济焕与两个妃子站在台阶上,看着院中的雪景,
“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大雪呀,下了这么厚,来年必定是个丰收年啊!”
“瑞雪兆丰年,人畜有盼头。王爷,您瞧瞧,这雪多美呀!”
“是啊,要是能到城外观赏雪景,那才叫美呢!满山遍野的白雪,天与地白茫茫一色,壮观、豪迈,还有点悲壮的感觉。”
萧叶青也附和着:王爷真有诗人的情怀,富于想象,感情色彩浓厚呀。
一棵高大的槐树上,飞来一只乌鹊,站在枝上“喳喳”地叫个不停。
“哎,这一大早的乌鸦就叫个不停,是不是……”王惠兰似乎对乌鸦有着天然的抵触心理。
“乌鹊枝头叫,必定……,哎这叫本王怎么说呢?”
“王爷,这大雪天的, 能有什么事呢?姐姐,外面天气冷,进屋暖和一下吧。”
“好,还是妹妹想的周到呀。”
王惠兰与萧叶青正转身要进屋,这时晋王府差役急匆匆地走来。
差役:报!
“王府的差役,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王惠兰和萧叶青转身看着差役。
“报宁化王爷,晋王爷他……
“他怎么了,快说。”
“晋王爷他归西了。”
“啊?大哥他归西了?哎,原来树上的乌鹊是大哥的灵魂吧,一大早就来报丧了。”
朱济 焕坐在书房之中,拿起毛笔,沉思后,写下了一首诗。
萧叶青走了进来。
“王爷,今日怎么有闲情雅致作诗呀?”
“哦,你来的正好,看看本王的诗写得如何?”
萧叶青走到朱济焕的身边,低头扫了一眼诗稿。
“妾妃初通文墨,对诗没有鉴赏能力,王爷的诗肯定是大气磅礴、辽远深邃的那种吧?”
朱济焕哈哈大笑……
“爱妃太高估本王了。今天本王突然间想到那逝去的大哥熺,现在大哥、二哥、三哥、四哥、还有六弟,都已归西去了,本王灵感所动,才拿起笔来写下这首诗的。
古今天色阴雨晴, 春夏秋冬更替紧。
魏国兄弟煮豆萁, 留得芳名千古谈。
晋府恩怨不逊色, 尔虞我诈更意境。
荣华富贵如烟云, 黄土石碑记尔铭!
“哎呀,王爷的诗真是凄凉悲怆,给人以凄惨痛苦的感觉呀。”
“大哥与三哥,明争暗斗,彼此兄弟相残,到头来呢,大哥坐牢成疾,虽然复了王位,但没几年就随父王走了,三哥呢,落了个看守凤阳老家园林的差使,在孤单寂寞中也走了。倒是四哥庆成王过了个消遥自在,生了一百个儿子,家丁兴旺,子孙众多,甚为壮观呀,可惜呀荒淫无度,也早逝归西。”
“王爷说的极有道理,争名夺利乃是过眼烟云,不如开开心心,快快乐乐每一天方能延年益寿。您说呢,王爷?”
“的确如此,恩怨情仇,功名利禄,皆是过往烟云。”
冬天来临了,寒风呼啸着刮过大街小巷,冷空气席卷着所有的行人。
醋坊里已经站了好多买醋的人。
一位穿着棉衣,戴着露棉花的帽子的中年顾客跑进了益源庆醋坊,两手在嘴上哈着热气,然后踮起脚尖看着里面打醋的李元一等人。
李元一、李慎正忙着为顾客打醋。苗方茂也在打醋。
“哎,各位大哥、大叔,让一让,能不能让俺先打一斤醋呀?”
中年顾客斜着身子往里挤,另一位年长者被中年人挤得动了身子。不满意。
“你挤什么啊?这大过年的,谁家不想打一斤醋包饺子吃呀?”
“到后面去排队,不要挤,我们不是都排着队吗?”
“哎呀,这两位大哥,有所不知,兄弟的老母亲今年七十有三岁,眼看着就要咽气了,额呀,就问老娘,老娘,您想吃什么?儿去给您买去。”
“那你老娘说想吃点心麻花嘛。”
“兄弟,你猜错了,俺老娘一辈子爱吃醋,可没舍得买过益源庆的醋,这回呀,老娘说想吃益源庆的醋,你们说俺要是买的迟了,回去呀就见不着老娘了,圆不了老娘的心愿啦!”
“哎,看你也是孝道之人,你要如此说,你到前面去,俺让你。”
“既然如此,你就先来吧。”
两个人主动让出了自己的位置。
“谢谢兄弟,谢谢!”
中年人挤着走到柜台前,看着李元一正为顾客打醋。
“掌柜的,俺给老娘打一斤醋,几文钱呀?”
“你呀真是个孝子,你的孝心我刚才听见了,拿来醋瓶子,醋坊白送你一斤。”
中年人手中拿着醋瓶子,听得目瞪口呆。有点不相信苗方茂的话。
“您说啥?掌柜的?”
“我说你呀是个大孝子,可惜是个穷汉子,但你的孝心可嘉,醋坊白给你一斤醋,回去孝敬老娘,这回你听清楚了吗?”苗方茂再一次高声地说。
“哎,哎,掌柜的,俺听清楚了,您真是个大善人呀。”
“我呢不是大善人,是大善人宁化王爷的总管,要记好,就记宁化王爷的好吧!
“哎,哦,俺记住了!”
中年人把坛子递与苗方茂,苗方茂给他灌了醋,递给他。
”谢谢总管,谢谢宁化王爷。”
“快走吧,老娘还等着你呢!”
“此人真是好运气呀。”有人感叹着。
夜幕渐渐笼罩了整个太原城,益源庆醋坊最后一个打醋的人才离开。李元一将店门关上。看着疲惫不堪的苗方茂。
“苗总管,您呀累了一天够呛,赶紧的回家吧。”
“是,这腰啊累得都直不起来了,这几天买醋的人真多呀。”
“是啊,亏得前段时间存了一罐醋,要不现在可是干着急没办法呀。”
“就这一天的时间,我这骨头架子呀,就像散了一样,李掌柜的,你天天这样忙碌,真是辛苦了。”
“俺呀年轻,身板硬,您就不用操心了。”
“对了,今天早上宁化王爷给了我一张条子,好像是皇宫和京城的大员们要醋。”
苗方茂说着从身上掏出一张纸条。
“你看,这忙得连正经事都忘记了。要是误了皇上的事, 那可是要我的脑袋呀?”
“今天多亏了苗总管帮忙,要是就俺父子俩人,这么多的醋到半夜也卖不了啊?”
“李掌柜的,你看,腊月二十三小年以前必须送到皇宫御膳房。”
“好事呀,醋已经备好了。今天是初八,小年以前肯定送到。”
“好,这次是寒冬腊月,路上天寒地冻,又怕贼人打劫,如按时送不到京城,就会给宁化王爷惹出大祸的。”
“苗总管,前几次送醋的镖局,俺看就行,不会出问题的。”
“李掌柜,我看就麻烦你亲自走一趟了,这回要确保万无一失。”
“啊?总管大人,这醋坊一大摊的事,俺走了会误事的。”
“听萧妃娘娘说,朱少爷的武功特别厉害,我呀才知道你的武功高强,是个人才,所以就想到让你去,李掌柜去押醋车,宁化王爷可以高枕无忧呀。”
“总管抬举了,既然此次事关重大,俺李元一定不负宁化王厚望。”
“好,你回去收拾一下,后天起程。”
夜
李元一房中
柳絮为李元一端上菜,摆到桌上,李元一拿起筷子吃饭。
“死老头,今天见到初儿了吗?”
“怎么,俺今天成了死老头了?真是可怜呀!”
“叫你死老头,冤了你了是不是?你看看大鸣、二鸣都长多大了,都快要娶媳妇的人了,难道你还不老吗?”
李元一摸了摸自己下巴的胡须,再看看柳絮。
“嗯,俺怎么觉得像是刚见你那会儿,一点都不老呀?”
“你知道这叫什么吗?人老心不老。”
“也许你说的对。初儿已经长大成人了,也快要娶老婆了。”
“你说什么?初儿要娶老婆了?真是想不到呀,一晃快二十年过去了,要不是晋王爷朱㭎他……”
“别说了,要不是晋王爷俺能娶上你这么好的老婆吗?说实话,俺心里面一直对晋王府心存感激,只不过不能说出来罢了。”
“俺柳絮落难,就是凤凰落架。让你这个野山猪捡了个大便宜呀。”
李元一哈哈大笑……
“不用说了,你不希罕俺呀,俺呀可要走了,赶快收拾行李吧。”
“你吓唬人呀,这快过年了,醋坊又忙得不可开交,你还走?去哪儿呀?”
“真的,俺要去京城给皇上送醋,大概过了年才能回来。”
“不可能吧?那每次送醋不是有镖局吗?”
“这次是皇上下了手谕,小年之前必须把醋送到京城,苗总管呀是怕路上有个闪失,让俺亲自押车,确保万无一失。”
“好吧,老虎要吃绵羊,羊敢说一个不字吗?”
“哎,管家的,俺走了,有一件事交待你。”
“啥事呀?”
“就是屋里的两把宝剑,可千万别让初儿和二鸣拿出去练武啊!”
“俺知道了。”
城中,大街上,人来人往,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
朱济焕与苗方茂走在大街上,欣赏着小年的热闹景象。
“看看这繁华的太原城,就知道我大明皇朝肯定是千秋盛世 ,江山万代呀!”
“王爷说的极是,大明朝的繁华程度堪与大唐盛世相媲美呀。”
“哎,前面街口排着两排长长的队伍,那是买什么年货呀?”
“王爷,我们到前面看看去。”
朱济焕与苗方茂二人走到一处小店门口,只见牌子上写着“益源庆”三个字。店铺老板正为大家灌醋。
朱济焕走近老板跟前,看了看。
“哎,老板,你那是什么醋呀?买的人咋这么多啊?”
“客官,是外地人吧?我卖的是宁化王府的醋,好着哩。你也来二斤?回家包包饺子吃?”
“我不要你的醋,不过呢,我看一下你的醋是不是益源庆的醋。”
朱济焕说着拿过老板手中的一个醋瓶,闻了闻,摇了摇头。
“哎,我说你这位客官,后面的人还等着打醋呢,别耽搁时间啊?下一个。”
“哎,给我打一瓶。”
“想不到在这青天白日之下还真有挂羊头卖狗肉的。苗总管,到对面再看个究竟。”
“是。”
老板看着转身离开的朱济焕二人,哼,我看你是吃不起葡萄说葡萄酸吧?真是岂有此理?
朱济焕与苗方茂走到对面的一个小店门前。这个小店门前也是排着长长的队伍。
小铺门前,围了群众,手中都拿着一个醋瓶。等着打醋。
朱济焕与苗方茂走到马路对面的小铺前, 门前挂着“永泉玉”的招牌。
“老板,你这永泉玉醋多少钱一斤啊?”
老板头也没抬,只顾给顾客打醋。
“这永泉玉的醋啊,平时三文,现在要过年了,货源紧缺,四文一斤。”
“哦,可真是好价钱啊。不过,我要闻闻你的醋。”
朱济焕拿起老板手中打好的一瓶醋,闻了闻。淡淡一笑。
老板正直起身来,向顾客收钱,看见朱济焕摇头直笑。
“客官,你笑什么呀?”
“我说你这醋呀,是永泉玉的醋吗?”
“客官,此言差矣,我小本买卖,在这开店十几年了,永泉玉的醋也卖了十多年了,今天第一次听到有人怀疑这不是永泉玉的醋,你要不信呀,你可以去醋坊打醋过来,比一比不就知道了。”
“好,我来问你。是你这永泉玉的醋好呢还是对面的益源庆醋好呢?”
“永泉玉的醋是晋王府杨大人办的醋坊,专供晋王府食用,听说还有大神龙王在醋坊的水井中饮水,所以呀这永泉玉的醋当然是山西第一醋了。”
“哎,我说你这个老板,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那益源庆的醋还是皇上的专贡醋呢,怎么就不如……”苗方茂正准备和老板说个一二。
“算了,苗总管,这种人呀就是大神饮水之时坐在井底被吓傻了的一只青蛙。走吧。”
“你这客官怎么骂人呀?真是的。”
“你就好自为之吧。”
朱济焕走出人群,和苗方茂一起走开。
“本王真没想到居然有人在卖假醋,而且还有人夸口说永泉玉的醋是山西第一呢。看来这世事纷争,扑朔迷离,真假难辨呀。”
“确实如此呀,树大了什么鸟也有啊。王爷不必生他们的气,请王爷回府歇息。”
朱济焕哈哈大笑……
“不过,看了今天的场景,本王心中有个想法,明年来个比醋大会,看看到底是益源庆的醋好还是永泉玉的醋好,通过比赛方定伯仲呀。”
“王爷是说来个吃醋比赛?”
“对,我们就来个“吃醋”比赛,一锤定音。”
“真是千古未有,新鲜刺激。好事,好事!”
宁化王府中,丫头草菇拿着一件新衣正要为少爷朱福旺试穿着。
“少爷,这是萧妃娘娘给你置办的新衣,您穿一下试试。”
“哎呀,我呀这平时穿的也是新衣,现在又要让我换新衣,没劲!”
“少爷,你就试试吧。马上要过年了,要是不合适的话,还能让裁缝改一下。”
“草菇,我就不试了,等我娘问起的时候,你就说试过了,挺合身的。”
“我可不敢欺骗娘娘。”
“拜托你了,草菇,我去外面练一会儿剑术。告诉娘一声。”
朱福旺转身跑了。
“哎,少爷,你回来。”
柳絮家中
柳絮与二鸣正在家中,忽然朱福旺闯了进来。
“二鸣,二鸣。”
“哎,师兄驾到,小弟有失远迎。”
“徒儿朱福旺拜见师娘。”
“啊?好,好!初儿叫俺娘了?这是真的吗?”柳絮高兴得早把和李元一的约定忘了个一干二净。随口就说出了秘密。
“师娘,你说什么?”
“哦,是师娘听错了,你叫的是师娘吧?俺呢只听见一个“娘”字。”
“师娘,那也不对呀,这“初儿”你怎么知道的?”
“娘,是呀,师兄的“初儿”这个武名是俺大给师兄起的,您怎么知道的?”
“哎,娘呀是那次在你们练武的时候听见你们说的,所以就记住了。”
“对,师娘以后也叫我初儿吧。”
“好,初儿真是个好孩子,哎,初儿,这快过年了,你听说你师父什么时候回来呀?”
“没听说,恐怕师父只能在半路上过年了,这京城呀远得很,来回也得走二十多天呢!”
“娘,下次您也带我去京城,好吗?”
“二鸣,这两天你干甚呢?”
“呆在家里等着过年,真没劲,师兄,要不咱俩去城外练剑,怎么样?”
“好啊,我也正手痒痒的,想出去一趟呢。”
“你们两个小孩子就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吧,这大过年的天气又冷,练什么武啊?”
“师兄,那咱就过了年再到城外,现在在院子里练,如何?”
“好,走!”
“哎呀。”
“怎么啦?”
“这练武没宝剑,可怎么练呢?”
朱福旺向二鸣示意了一下,让他找柳絮要宝剑。
“娘,我俩使一下宝剑,行吗?”
“不行,你大大临走时交待了,不能用。只有等他回来才能。”
“ 师娘,我和二鸣就在院子里练一回,练完就完璧归赵,不会有事的。”
“也罢,你俩只能在院子里练,记住了?”
“记住了。娘”
“师娘,记住了。您呀就放心吧。”
宁化王府门前,燃起了噼哩叭啦的鞭炮声,…
门前,仆役们领着朱美壤、朱美坤、朱丽枝、朱福旺在放鞭炮。鞭炮声声,燃响整个宁化王府的门外。
“我害怕,我害怕。”
朱丽枝用双手捂着两个耳朵,站在一边大喊大叫,朱福旺走过去,拉着朱丽枝的手。
“妹妹,别怕,有哥哥在,不要害怕哦。”
“哥哥,送我回去。”
“好,哥哥送你回家。真是胆小鬼一个。”
“哼,你才是胆小鬼呢?我不是胆小鬼,我不是胆小鬼!”
“好,你不是胆小鬼,你是胆大鬼!这回行了吧?”
“哥哥真坏!”
“你要说哥哥坏,哥哥就不送你了。”
朱福旺假装要走,朱丽枝一把抓住他的手。
“哥哥,别走,我要哥哥送!”
“好吧,走,回家。”
朱福旺拉着朱丽枝的手,从门外走到院子里,正好碰到从屋里出来的王惠兰和朱济焕,丫环豆花、竹儿跟在身后。
“哎,你们俩这是要干啥去?”
朱济焕和王惠兰看着福旺和丽枝拉着的手,笑了笑。
“你们兄妹俩不在门口放鞭炮,回屋干啥呀?”
朱福旺不好意思赶紧松开丽枝的手,丽枝一下子脸也红了,不好意思低下头。
“父王、娘,我害怕放炮,不敢回家,只有福旺哥哥自告奋勇送女儿回来。”
“哎呀,你天生胆小,来,跟娘走。”
“孩儿祝父王、嫡母新年快乐,安康吉祥。”
好,好,旺儿也吉祥。”
“谢嫡母。”
“丽枝,福旺,我们一块去看鞭炮。”
“好吧,女儿听父王的。”
众人随着朱济焕走出府门外,站在台阶上,看着朱美壤、朱美坤等人燃放鞭炮。
萧叶青领着小玉、草菇也走了出来,站在门口看热闹。
“王爷,您看孩子们都大了,这过年呀才有意思!”王惠兰看着自己的三个子女活蹦乱跳,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再看看孤身一人的萧叶青,她对萧叶青产生了些许怜悯,这流胎一次终生不孕,女人一辈子的遗憾啊。
“你看他们玩得多高兴呀。就像当年本王小时候一样,人呀,就数小的时候快乐,无忧无虑, 那才是神仙般的日子呢!”
“是呀,这一旦成了家,娶妻生子,烦恼就全来了。”
王惠兰看着朱济焕、萧叶青,笑了。
朱济焕感叹着:“真是年年岁岁岁不同,岁岁年年年有别呀!”
宁化王府书房
“苗总管,通知库攒杨玉大人比醋的事了吗?”朱济焕看着为自己研墨的苗总管。
“王爷,杨玉大人现在已经不当库攒了,告老回家了。”
“杨库攒回江苏老家了?”
“不,王爷,杨大人全家迁到清源县羊方口村,一心经营醋坊去了。”
“好啊,想不到当年这个嗜官如命的人,居然辞官酿醋了。”
“是呀,这人哪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变化莫测,难以捉摸。”
“好,那就派人通知杨玉,准备好醋,让永泉玉和益源庆开一场比醋大会。”
“是,王爷。我这就去永泉玉醋坊下战书。”
柳絮家门口
柳絮站在院门口,向外张望着。
“这年都过了,怎么当家的还不回来呢?是不是出事了?”
朱福旺这时从柳絮的背后走过来。
“师娘,我给您拜年了!”
“哎哟,你吓师娘一跳呀。好,好,过年好。过年好。”
“师娘,你又在等师父吧?”
“是呀,你看这年也过了,你师父怎么还不见回来?”
“您放心吧,师娘,师傅应该快回来了。”
“好,初儿,回屋说话。”
“哎,二鸣在家吗?”
“在,在,二鸣早就等着你呢!”
柳絮家中
二鸣见到朱福旺进来,高兴地在炕上翻了个滚。
“终于把你给盼来了。”
“大鸣呢?”
“哥哥正月初三就去了醋坊,只剩下我一个孤闷死了。”
“大鸣现在一门心思酿醋,他对醋呀简直到了痴迷的程度,三天不到醋坊,浑身就痒痒!这不一大早就去了醋坊。”柳絮解释着。
朱福旺走到二鸣身边,两手捂住嘴在二鸣的耳旁嘀咕了几句,二鸣心领神会的笑了。
”娘,你知道朱少爷来咱家是干啥吗?”
“干啥?来看你,来,初儿喝水!”
柳絮端过一碗水。
“不对。年前朱少爷和娘不是有一个约定吗?”
“约定?没有啊?什么约定呀?”
“娘,过来俺告诉您。是您忘记了。”
“这孩子,没大没小了,还和娘逗乐。”
二鸣附在柳的耳旁,低声说话。
“娘怎么不记得这事了?初儿,师娘答应你和二鸣年后去城外练武了吗?”
“是,师娘是答应了。师娘说等过完年就让我俩去城外练武!”
“哎呀,你看师娘这记心,脑子乱的很,忘了。既然师娘答应初儿了,那你俩就去吧!”
“可师娘得让我俩拿宝剑,我俩要比剑术,看谁的剑术高超?”
“宝剑?这……?你师父交待过……”
二鸣赶紧抓住柳絮的手,撒娇地向母亲央求着。
“娘,我和朱少爷就比这一回,没剑哪能比出个高低,娘,您就给我俩一次机会吧?”
“好吧,有初儿在,娘就借你们这一次。宝剑在柜子里,自己拿去吧。”
“谢谢娘。”
“谢谢师娘。”
“哎,娘知道了。”
朱福旺瞪大了眼睛看着柳絮。
“初儿,对不起了,是师娘说错了。不是娘,是师娘。”
城外山坡上,一棵光秃秃的槐树在寒风中矗立着。
二鸣双手作揖,威风凛凛地发出再战的请求。“师兄,你我已经打了四个回合了,彼此不分胜负,再战最后一个回合,你看怎么样?”
“好,那就第五个回合分出胜负!”
“师兄,咱俩现在是平起平坐,平分秋色,彼此彼此!
“你不要得意的太早,来,看最后一个回合。”
朱福旺说着一剑从空中刺来,二鸣脚尖点地,身子已跃出三米远,剑却与福旺的剑迎在一起,两人似蛟龙出海,在山坡上舞得枯叶残雪乱飞,一会儿福旺站在坡顶,一会儿又跃身而下……
“住手,住手!”
正当两人打得正酣之时,二鸣边说边跳出圈外,朱福旺“唰唰”地舞了几剑,将剑收回。
“现在胜负未分,为什么不比了?”
“师兄,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就黑了,我娘等着着急呀。”
“那胜负未分怎么办?”
“呵呵,那咱就半斤八两,伯仲兄弟吗?”
“好,彼此,彼此。下回一定得比个高低,不过,这宝剑我想带回去,让俺娘看一下,行吗?”
“不行,咱俩出来的时候不是和我娘说好了,练完剑就送回去吗?”
“师弟,我的好师弟。师父又不在,我呢,明天早上就把剑送到你家,怎么样?”
“这,……俺可作不了主。”
“哎哟,好兄弟,你就大方点吧,改天师兄请你去猪头巷吃一回猪头肉,咋样?”
“那好吧,明天早上一定送回来呀。”
“一言为定!回家!”
夜
太原城,北极门 士兵李刚、赵朴,士兵若干
朱福旺抬头看了看雄伟的拱极门,背着宝剑向城门洞走去。
城门处站立着卫兵李刚与赵朴。
“站住,检查!”
“背上背的是什么东西呀?”
赵朴说着伸过手去要取剑,可被朱福旺一把给挡了回去。
“别动,你要干什么?”
“哎哟,这小子还挺有手劲,把背上的东西打开检查!”
“检查?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呀?我管你是谁呀,指挥使大人有令,凡是晚上进出城门的必须检查,凡携带兵器者一律以匪人论处。”
“哎,小子,这回你明白为什么要检查了吗?你背上的东西好像是一把剑啊?”
“哎呀,这回可要是露馅了,师父一家可就惹出大事了。要不吓唬他们一下。”朱福旺心里嘀咕着。
“我是宁化王府的朱少爷,让开,我要回府。”
李刚、赵朴二人听了哈哈大笑……
“哎呀,怎么听起来你小子越来越不是个好人了?”
“对呀,宁化王府内有王爷、有将军,怎么能有少爷呢?冒牌货,假的,抓起来!”
李刚、赵朴二人动手向朱福旺扑来,朱福旺一个胳膊将其挡回去,后退几步,拉开架势。
“哎,这小子还要顽抗到底呢,操兵器。”
赵朴听了李刚的话,迅速从腰间抽出刀来,二人两把明晃晃的钢刀轮流向着朱福旺砍来。朱福旺让过李、赵二人几刀,…可李刚、赵朴二人逼得甚紧。
“好,你们欺人太甚,少爷我就与你们过过招,正好练练手呢!”
朱福旺勃然大怒,从背上抽出宝剑。与李、赵二人战在一处。
这时从远处跑来几个士兵。
“快,有贼人。”
“活捉贼人,奖银五十两。”
正在激战中的朱福旺,向着跑来的士兵看了一眼,奋起神勇,一剑击中李刚的胸脯。
李刚哎哟一声倒地,赵朴蹲下去扶着李刚,查看李刚的伤情。
“ 你、你没事吧?”
朱福旺见状赶紧向着城内跑去……
“追,快追啊!”
“追,快追。不要让贼人跑了。”
夜
朱福旺跑进宁化王府的大门,上气不接下气。
门丁上前询问:哎,少爷,少爷。
“哎……,快把门关上。”
“有事吗?少爷。”
“快关上,有人追杀我。”
“好,好。”
门丁起身赶紧把大门闭上,插上门闩。士兵们已经追到门口。
“开门,开门。”
“你们没看见这是王府吗?吵吵啥呀?要是惊了王爷,你们不想活命了?”
士兵抬头看了看宁化王府的牌匾。
“算了,这是宁化王府,我们两个小卒子,还是回去复命吧。”
“是呀,我们追的匪人怎么进了宁化王府了呢?”
“赶快回去向千总禀报。”
朱福旺跑进房中,背靠在房门上,喘了几口气,定了定神。将门关上。
“啊呀,……,真累坏了,这剑……,得找个地方藏起来,要不让父王和娘知道闯了祸,父王一定会不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