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平息事端布政使直谏晋王爷 借鸡生蛋李元一拿到酿醋银
第四十四回 平息事端布政使直谏晋王爷 借鸡生蛋李元一拿到酿醋银
王爷寻欢美女抖,
骂声淹得府名臭。
为平事端出良策,
懦弱济熺银子有。
拉拢晋官想上奏,
公私分明不上钩。
无钱买粮难酿醋,
借鸡生蛋把银收。
——作者诗记
平阳王府
朱济熿正在院子里对着一草人练刺法,他手握宝剑,腾挪闪跃,忽然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一剑向着草人刺去。
“再让你嚣张,再让你得意洋洋,再让你坐在晋王位上指手划脚……哈哈哈……。”
一名卫士走进院中。
“报,王爷。审理所副所于成仕求见。”
“好,让他去书房等候。”
“是,王爷。”
卫士转身走了。朱济熿收了宝剑,将剑插入剑鞘。
“再坚固的城墙本王也得给你挖出个缝来。”
平阳王回到书房, 于成仕正欣赏着墙上的书画,……
“啊呀,是于大人,贵客,贵客。”
“贵客?王爷,卑职不敢。卑职特地前来拜见平阳王爷。”
“于大人坐下说话。”
“谢王爷。”
“于大人,最近是不是又有好消息要向本王禀报啊?”
于成仕急忙站起,向朱济熿作揖。
“托王爷的福,这两天晋王府的大牢里人满为患啊。”
“是吗?是些什么人啊?”
“晋王爷在天龙山临幸了两名女子,不料这两个女子是少女之身,不忍受辱,竟然跳崖自尽,两家的家属和乡民便来到晋王府讨说法,惹怒了晋王,晋王爷下令将他们统统抓进大牢,现在已经半个多月了。”
“好,大牢里越热闹越好啊,于大人真是有功之臣呀。”
朱济熿双手拍掌,倒背着双手,从后房中走出一名总管,苏总管手托瓷盘,瓷盘中放着满满的银子。于看见银子,满脸喜色。
“王爷,您这不是折杀小人吗?小人可受用不起呀。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哎,于大人不必拘束,你我有来有往,再说我平阳王是那小家子气的人吗?我朱济熿天生就是干大事的人,可惜呀投错了娘胎,你于大人真是有长远眼光啊!将来跟着本王必定要升官发财啊。”
于成仕赶紧跪在地上。
“小人祝王爷心想事成。小的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
“于大人,快快请起,你呢把牢中的百姓名字全部给本王记下。”
“是,王爷。”
于成仕站起来走到书桌旁,坐下开始写名字。
山西布政司衙门口
门卫四人正站在门口,忽然看见一大群人走向布政司大门。
“哎,来这么多人,又是来告状的吧?”
“赶快站好,不要让他们靠近。”
四个门卫站成一条阵线,将手中的长戟连成一条线,拦在台阶上。
“你们是干什么的?”
一老汉拿着状纸高高举过头顶。跪于地上。众人跟着跪下。
“寨子村全体男女老少,请求拜见布政司大人。”
“哎,众乡亲起来说话。马二,快去禀报布政司大人。”
“是,你们在这守着,我去报告。”
王傲与魏直在门卫的引领下,走出大门,站在台阶上。
“寨子头村全体乡民请求布政司大人为民伸冤呀!”
“为民作主,为民伸冤!”
“青天大老爷,为民作主,为民伸冤!”
……
门卫将老汉手中的状纸揭过,呈给王傲。
王傲接过状纸,略加扫视,抬起头平视着前方。
“各位父老乡亲,你等冤情本使已全部知道,女儿含冤离世,家人又被晋王府逮捕下狱,此情此景更令人义愤填膺,难以平静,此事本布政司一定要去王府问个清楚、仔细,再来向众乡亲说个明白。
“谢青天大老爷!”
王傲书房
王傲正在书房之中,奋笔疾书,忽见总管走进书房。
“大人,平阳王爷驾到。”
“什么?平阳王爷?”
“是,平阳王爷驾到。”
“哦,快快有请。”
此时朱济熿早已走进书房中。“王大人,本王不请自到,讨扰大人了。”
“哪里?哪里?平阳王爷驾到,有失远迎,请平阳王爷恕罪。”
王傲急忙向平阳王朱济熿施礼。
“免礼,免礼。”
“王爷请坐。”
丫环端上茶水,放到桌子上。
“王爷请用茶。”
“好,好。大人不必多礼。”
“王爷驾临寒舍,令寒舍蓬荜生辉呀。”
“本王深夜造访,实有不妥,大人不会见怪本王吧?”
“微臣不敢。王爷深夜来访必有重事,请王爷吩咐。”
朱济熿扫了一眼总管和丫环。
“哦,你们下去吧。”
“是,大人。”
总管和丫头二人随即退了出去。
“王爷请讲。”
“我朱济熿虽然贵为王爷,可在大人面前依然是知道主次之分。王大人乃一省之首官,治理三晋之地乃是布政司大人肩上的重任呀。”
“王爷说的极是,微臣一定尽心极力维护地方治安,造福三晋百姓,效忠大明皇朝。”
“我大明皇朝自太祖皇帝开朝以来,始终奉行严法治吏,凡是犯法者不分尊卑,一律治罪,真正做到了王子犯法与民同罪。”
“是啊,这是我大明王朝不同于以往任何一个朝代的显明特征,所以才使天下百姓食者有饭吃,住者有其屋,实现了大同世界。”
“王大人真是说的太好了。说的太正确了。我大明王朝就需要王大人这样的股肱之臣。”
“谢平阳王爷夸奖,微臣一定遵照大明律法,治理山西,绝不辜负朝廷对臣的期望。”
“好,最近天龙山跳崖女子事件传得是沸沸扬扬,致使百姓对晋王府是谈府色变,难道大人对此事毫无察觉吗?”
王傲此时心里想:啊,王爷的消息真是灵通啊,下午布政司才接到状纸,平阳王爷晚上就来兴师问罪了。
“王爷,布政司已经接到乡民之状,微臣还没来得及调查此事。”
“千里之堤,溃于蚊穴。晋王如此破坏朝纲,目无法纪,真是大逆不道。”
“平阳王爷且勿发怒,作为一省之布政司,我不会看着这些丑事不管的,本司一定为百姓主持公道,请平阳王放心。”
“放心?本王听到街谈巷议,骂的是本王之皇爷,骂的是我朱姓王朝,本王真是面红耳赤,心惊肉跳,我朱济熺作为太祖皇帝的子孙,怎么能视而不见,袖手旁观呢?”
“本司一定遵照大明律法,对行凶肇事者严惩不贷。”
“本王理当助大人一臂之力。共同翦除欺压百姓的祸首。本王已经写好上疏朝廷的奏折,就请大人签个名吧。”
朱济熿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份奏折,展开放在桌上。
“哦,平阳王爷误会了,作为山西布政司是一省之地方大员,不论是晋王爷还是其他郡王爷,在山西范围内的事情都隶属于本司管辖,只要有违法乱纪者本司定会依法论处,独立行使朝廷赋予的权力。”
“哼,本王让你来签名,是抬举你,既然布政司不愿签名,本王就等着看大人怎么处理天龙山二女之案。”
朱济熿愤怒地将那份奏折又折叠了起来,揣进怀中,向门外走去。
“平阳王爷慢走,卑职恕不远送。”
南华门外
李元一挑着两坛醋,走在南华门不远的地方,看到南华门外围着许多百姓,两顶轿子缓缓落下。李元一走近前去观看。
轿子中走下布政司王傲、参政魏直。
“求布政司大人为民作主啊!”
“求青天大老爷,为民伸冤啊!”
……吵杂声一片。
王傲与魏直看了看群情鼎沸的百姓,默不作声,转身走进王府南华门。
李元一担着两坛子醋,径直走进后宰门。被门卫侯三拦了下来。
“小李子,你要去哪里啊?”
“三哥,俺是给王府送醋的。你没看见俺挑的是老陈醋吗?”
“送醋?送给谁? ”
“送给王爷,三哥如若不信,就跟俺进去见见王爷。”
“那就免了。去吧。”
“谢三哥。改日小弟请您喝酒。俺走了。”
南华门,王府门内
王傲与魏直径直走向王府南华门,门卫见状,急忙上前。
“二位大人,王爷有令,参见王爷须事先通报。
“好,你前面带路。”
“二位大人,您就别难为小人了。您要不在南华门稍等片刻,小的就去报告。”
“不必了,十万火急,火烧眉毛,等不得你去通报了。”
“哎,大人,您要是进去,真是难为小的们了,真是不好办呀。”
“滚一边去,堂堂布政司大人在此,尔等敢造次吗?”魏直满脸怒气,训斥着。
两个门卫看到魏直一脸的愤怒,吓得再不敢说话。
王府院中
李元一转身看了看没人注意自己,挑着醋坛走向秋香园。
丫环小兰端着一盆水泼在院中,见李元一进来,便拦住了李元一:你找谁啊?
“哦,俺找宁化王爷。俺是来送醋的。”
“你等着。”
“好吧,俺就在这等着。”
李元一站在门口左顾右盼,朱济焕从里面出来。
“哦,是益源庆的小伙计呀!”
“是,王爷。俺正是益源庆醋坊的小伙计。”
“那,你找本王有事吗?”
“有,俺是来给王爷送醋的。”
“送醋?啊,好事,可本王没有找你们要醋啊?”
“回宁化王爷,俺这两坛老陈醋啊是前三年存下的老陈醋,现在只剩这两坛了,东家特地嘱咐俺给王爷送来,说要把最好的醋送给真正懂醋的人,所以就……”
朱济焕哈哈大笑……,好一个真正懂醋的人。本王爱听你这句话,既然益源庆醋坊如此人意,本王就收下了。
“谢宁化王爷。”
“好,把醋挑回屋去。”
李元一随着朱济焕走进屋内,将醋放下。
“宁化王爷,俺,俺这,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啊?”
“小伙计,你还有什么事吗?”
“宁化王爷从小爱吃醋,所以益源庆就提前三年为王爷酿好了醋,放到现在,只是小小作坊,积压不起太多资金,俺们东家正为此事发愁呢!”
“噢,银子吗?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你随本王来取银子。”
王爷寝宫,朱济熺正在一个挂着的鸟笼前逗乐。
“报王爷,布政司大人求见。”
“没看到本王……”
朱济熺话没说完,只见宫门处王傲与魏直怒气冲冲闯进来。朱济熺一下子慌了神,急忙躲进了房中。
王傲看见朱济熺躲进了房屋,大声吆喝。
“王爷留步。微臣有事求见。”
朱济熺已经关上了房门。
王傲与魏直两人不禁摇头窃笑,强忍住没笑出声来。
“王爷,请开门说话。”
“二位大人,有何事情就直言吧。”
“王爷,现在百姓聚集在南华门外,事情紧急万分,不得拖延,请王爷容禀。”
“微臣魏直与布政司大人共同晋见王爷。”
“你们俩个一个是山西布政司,一个是参政,你们说该怎么办啊?”
“王爷,微臣与魏直就隔着门板奏请王爷,请王爷不要见怪。”
“好吧。”
内侍刘信走过来,看到此景甚是惊讶。
王傲从魏直坚定的目光中吸收了力量,他一字一句,句句铿锵有力,字字如珠落玉盘。“王爷临幸民女,致民女跳崖身亡,这是一错;民女既已身亡,王爷却不思抚恤其家人,反而将其家人抓进大牢,这乃二错;现在因民女家人坐牢,引起周围乡民不满,围攻布政使司衙门与晋王府南华门告状,布政使与参政前来参见王爷,可王爷却闭门不见,这乃三错。
“布政使大人,你想怎么样?难道你想追究本王的罪过不成吗?”
“事已至此,追究也已无用,王爷若是相信本司,本司就替王爷处理,不知王爷肯否?”
“依王大人之见,这事如何处理?”
“眼下最当务之急的是要妥善处理乡民告状之事,平息众怒,为上策啊!”
“好吧,事已至此,就全凭布政司作主吧!”
“好,谢王爷。第一释放关押的众乡民。第二,抚恤死者家属,好言安慰,使其消除怒火,息事宁人。第三,抚恤之银两由晋王府支出,交由布政司出面解决。”
“好,你是一省之布政司,就代本王行事吧!”
“谢王爷!”
夜
桌上摆满了酒菜,王傲与魏直同饮吃饭。
“大人,下官敬您一杯。”
“不,我王傲与魏大人肝胆相照,风雨同舟,你我平等相待,何言敬字呢?”
“大人为民请愿,不顾自己头上的乌纱帽,可谓是怒发冲冠,拿着自己的前程替百姓鸣冤,直闯晋王府,万民敬畏,下官怎能不敬畏大人?”
“魏大人,你我穿着朝廷的官服,领着朝廷的俸禄,怎么能不为朝廷做一点事呢?我们不论做事还是做人,都要有一点良心。好,同干!”
王傲与魏直二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大人吃菜。”
“好。”
“这次直闯王府,本官原以为晋王爷会大发雷霆,摘我官帽,贬我家人,带罪去远,没想到晋王爷懦弱却还是有一点人性善良的,真是你我之幸运呀。”
“是呀,王大人。晋王懦弱,的确如此。不经事不知道啊!”
“可惜你我害怕的晋王爷倒是暂时相安无事,却得罪了平阳王。”
“平阳王爷心高气傲,野心勃勃,得垄望蜀,大人日后定当小心,以防平阳王爷的陷害啊。”
“魏大人所言极是,我们虽为一省之首官,令百姓羡慕,可有谁知道,我们这些作臣子的,在王爷面前连一条狗都不如啊!”
益源庆醋坊
李元一急匆匆地走进醋坊,李慎拿着一把扫帚扫着院,陈满囤跟在后面正端着一盆水向院里洒着,秦豌则挑着一担水回来。
“东家,大功告成了,大功告成了。”
“师弟,是不是昨晚作了个好梦,现在还偷着乐呢?”
“小李,什么事大功告成了?”
“你这孩子疯疯癫癫的,没个正经,见了东家还不正儿八经说话?”
“东家,你看这是什么?”
李元一说着从怀中掏出四锭银子,给众人看。
“这是哪儿来的银子?”
“四十两银子,这回够买原料了吧?”
“够了,足够了。只是这银子是从哪儿来的呀?”
“东家,俺说出来能吓你一跳。”
“好你个师弟,鬼头真多,别卖关子了,赶快说,这银子是从哪来的?”
“是从王府借来的。”
“借来的?王府?”
“对,俺是找宁化王爷借来的银子。”
“真有你的,师弟,你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向王爷借银子?我们益源庆的灾难你不是还嫌不够多吗。你可别再添乱了,行不行啊?”师兄秦豌似乎有点发怒了。
“是呀,自古以来就是百姓向官家供奉,哪有官家借银子给百姓的,我陈满囤有点不相信。”
李慎举起手要打李元一。李元一抓住李慎的手,一把便推了开去。
“你个灰小子,赶快实话实说,这银子是从哪来的?不是抢来的吧?”
“大,您怎么越老越糊涂了,俺可是从来不干打家劫舍的勾当,俺就是向宁化王爷借的。”
夜 杏花房间,杏花躺在炕上。
“鸣儿,娘不能给你做饭了,你就吃点剩饭吧。”
“娘,俺知道了。”
夏鸣独自拿起桌子上的筷子,端起一碗剩饭坐下吃着。
“你大今天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来呀?”
“俺大,快回来了。”
李元一与李慎走到院门口,李慎却将李元一拉住。
“儿啊,咱爷俩可是干干净净做人,你要是偷的,就赶紧送回去,咱再穷也不能干昧良心的事啊?”
“大,你们怎么就不相信俺呢?你们要俺怎么说你们才肯相信呀?”
夏鸣从屋中跑出来。
“大,俺娘肚子疼,你快点吧!”
“什么?你娘肚子疼?快。”
杏花正痛苦地爬在炕上,弯着腰,脸上渗着汗珠。
“杏花,你怎么啦?”
“快,快去请接生婆,俺要生了。”
“好,俺去。”
李元一正要转身出门,被李慎拦住。李慎嘿嘿地笑着。
“大,你笑甚哩?”
“傻小子,你在家照顾杏花,大大去请接生婆。”
“啊?杏花她,她”
“她呀快生了。”
“哦,那你就赶快去吧。”
李慎拖着一条腿一瘸一拐地走了。李元一赶快扶住杏花。
“慢点,慢点。还疼吗?”
杏花:哎哟,好疼呀,哎哟……
杏花院中,李慎在不停地来回踱步。他双手合十,向着满天的星星祈祷。
“老天爷,求求您保佑我孙子平安出生吧,保佑大人、小孩子平平安安……”
忽然听到房内“哇” 地一声大哭。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总算是生下来了。接生婆走出院中,向着李慎报喜。
“老爷子,大喜,大喜,大人小孩都平安。”
“谢婆婆,谢婆婆。我能进去看看吗?”
“呸,给你鼻子你就蹬上脸呀,这里没你的地儿,你该上哪儿上哪儿去吧。”
李慎两手揉搓着,嘿嘿地笑着。我李慎也有后了,有后了。”
杨玉房中
杨玉:常总管,我让你打听的事情有着落了吗?
“老爷,您真是位特别的人,有打听发财之道的,也有打听升官决窍的,我可从来没见过你这打听哪儿死人的?”常总管十分不解地问道。
“你不懂,以后自然就会明白。这几天呀我的心乱跳不已,每天晚上作梦也是血淋淋的场面,死了好多人呀,真是度日如年,不得安心呀。”
“老爷,您在王府里可谓是呼风唤雨,深得王爷器重,令他人羡慕不已,永泉玉又日进斗金,不仅是王府的专贡醋,而且在市面上名气也很大,您还有什么担心的呢?”
“哎,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啊?你不懂就不要多问,树大招风,山高必陡啊!”
“老爷,我呀每天外出打听,就是没有听到哪儿死了人,您就放心睡觉吧。”
“没有就好,我呀得赶快睡个囫囵觉了。
夜
一家路边的小饭馆门前,门口垒着一口锅,泥巴抹的高炉灶,师傅正削着面。用笤篱捞出一碗。“面好了,端面。”一名店小二推门从店里出来,师傅将面放在盘中。
靠门坐着的窦天成瞅瞅门外,起身关好门,重又坐在椅子上。狠狠地瞪了赵三和李二两人一眼。
“哼,屁大的事也干不成,老子日后还敢用你们吗?”
“窦兄,我两人确实干完了,您给的四两砒霜可全洒进了醋缸,不知道这益源庆人是怎么发觉的?”
“发觉?肯定你二人露了马脚,才叫人起疑心的。”
“窦兄,您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啊?当初我们是约好了,只要将砒霜洒进醋缸就算完事,现在听窦兄的口气怎么吱吱唔唔的?”
“你们放了砒霜,就应该死人,可现在全城没一点动静,这叫我怎么向老板讨银子?”
“我们兄弟每人五十两,请窦兄现在兑现吧!”
“对,现在就兑现。”
“老板说你们活儿没做好,只给五十两。但我窦天成对二位兄弟绝不食言,我自己出五十两银子,二位兄弟满意与否?”
“好吧,窦兄真是爽快人,日后定当唯窦兄马首是瞻。”
“对,我等自当听从窦兄安排。”
“好,二位义气,明日此时此地再拿剩下的五十两银子。”
典膳所院墙外
朱济焕正从秋香园出来,向着典膳所走来。他看到窦天成的身影一闪,仔细再看时,窦天成已经拐向了库攒房。
朱济焕悄悄跟在后面,窦天成进了库房,朱济焕站在门外,偷听着里面的说话。
第二天一大早窦天成就来到了杨玉办公署。杨玉为避人耳目,便带着窦天成来到库房里检查粮食。
窦天成抓起一把粮食,粮食从指缝里又流了下去。
“杨大人,咱们约定的二百两银子,明日就要兑现给两位壮士了。”
“二百两银子?可你们下的药去了哪里,这六天过去了,怎么不见死人呀?
窦:死不死人那是另有隐情,可下了药,就要付报酬的,这可是杨大人亲口说的。”
“呵呵,窦大厨师,你背信弃义,我杨玉真是有眼无珠。”
“大人此言差矣,您要是不兑现,我可要走了。”
“慢,罢罢罢,你我本是陌路人,何必与你争高低,哼,明日上午你来取银子吧。”
“嘿嘿,大人莫要生气,这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嘛。”
窦天成转身走出房门,朱济焕急忙躲到墙拐角。
平阳王书房中,朱济熿正认真地写着奏折。朱济炫则站在旁边看着。
“四弟呀,你我兄弟二人已经连续两年上了六次奏折,可一直未见永乐帝下诏,难道皇上就永远要包容晋王为非作歹吗?”
“三哥呀,你就不要写奏折了,这事得缓一缓。”
“不,本王决不会给晋王熺喘息的机会,这事要么不做要做就一定要做成功了。”
“唉,三哥就听小弟一句劝,这亲王根基深厚,就是皇帝也得让三分呀。”
“从现在看来的确如此。是本王太小瞧这晋王了。这全天下亲王都是手握重兵、坐镇一方的诸侯,皇帝的天下就靠这几位亲王支撑着,你我必须改变上奏的策略,方能见效呀。”
“三哥,我们放着安稳的日子不过,每天为了这些事何必自寻烦恼呢?”
“不,一个有雄心的男人做一件事就要做到底,是不能半途而废的,滴水穿石,铁杵磨针。必须把熺赶下台,方解我心头之恨。”
“那,三哥有何妙计啊?”
“四弟,你看现在上书弹劾晋王的只是平阳王和庆成王,都是王爷。在皇帝看来,这无非是兄弟之间争权夺利、兄弟相争罢了。如果轻信谣言,处理晋王,那就会被天下耻笑。所以皇帝现在无动于衷,任由你我一而再、再而三地上奏,如是我们联合晋王府内的官员联名上书,那么皇上就会雷霆大怒,不怕皇上不动削爵革王的念头。”
“好主意!就照此办理。”
“本王就不信他能永远稳坐钓鱼台,纹丝不动!”
秋香园
樊太妃坐在窗前,缝制着一件衣裳。
宁化王坐在桌前看书。
“焕儿啊,平阳王、庆成王都去封地开府建园,你也要早去你的宁化府啊!”
“娘,莫不是讨厌孩儿在您身边吗?”
“哪里?哪有娘讨厌儿子在身边的呢?只有儿子讨厌娘的。”
“那娘急切切地催儿子去宁化府居住,是何用意呀?”
樊太妃摸了摸朱济焕的头,关爱地看着他。
“焕儿已经长大了,就像那天上的大雁,长大了就要自己去飞翔。你去了宁化府,在自己的王府里当王爷,总比在这寄人篱下好过吧?再说了娘也该抱孙子了。”
“娘,孩儿是不小了,可我还要陪娘住一段时间,孩儿还有些事情要办呢!”
“你不要再骗娘了,娘知道你想干什么。听娘一句话,过去的恩怨就让他过去吧。就像是天上刚下过雨的云彩,被风一吹就散了。这人哪没有过不去的坎。娘啊,也活了大半辈子了,人生的酸甜苦辣尝了个遍。就说年轻的时候,你皇爷为你父王娶了四位王妃,妾就不用说了。四个王妃呢,每个人都想博得你父王的喜欢,想着法子哄你父王高兴,那种争风吃醋、勾心斗角可谓是一浪高过一浪,一招胜过一招,到现在想想,真是可笑呀。”
“娘,您想父王了?伤心了吗?”
“是,是有那么一点伤痛,不过,让风儿一吹就不痛了。世事纷争,过眼烟云哦。”
“娘,孩儿陪您去花园散散心吧。”
“好吧,今日天气不错,你就陪娘走走吧。”
夜
朱济焕躺在床上,想着白天窦天成那鬼鬼崇崇的身影。又听到窦天成与杨玉的刺耳的说话声。……
“杨大人,咱们约定的二百两银子,明日就要兑现给两位壮士了。”
“二百两银子?可你们下的药去了哪里,这六天过去了,怎么不见死人呀?”
“死不死人那是另有隐情,可下了药,就要付报酬的,这可是杨大人亲口说的。”
“窦大厨师,你背信弃义,我杨玉真是有眼无珠。”
“大人此言差矣,您要是不兑现,我可要走了。”
“慢,罢罢罢,你我交情已断,明日上午你来取银子吧。”
“大人莫要生气,这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嘛。”
朱济焕心中嘀咕着:看起来,这库攒大人与窦厨师之间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窦天成说下了药,那他在哪里下了药呢?莫不是又在典膳所的厨房里下了药吧?
益源庆作坊,秦豌正无聊地扫着地。李元一悄悄从后面搂住了他的脖子。
“师兄,你给俺出个主意吧”
“出啥主意?你小子鬼点子比谁都多,还用俺给你出主意?”
“师兄言重了。你说这醋坊现在是有人买醋,无银购粮,正处于无米下锅的状态,你和东家现在好好说说,赶快买粮吧。”
“东家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伤天害理的事不做,质量不好的醋不卖,你这银子来路不明,东家不能用。”
“师兄,俺对天发誓,这银子确实是从宁化王爷那借来的。”
“你发誓我相信你,可东家恐怕是越听到王府两个字就越害怕?”
“是啊,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东家的确让王府给整怕了。”
“咱们老百姓和官家打交道,那是踩着钢丝过河啊!”秦豌似乎将心中积累了多年的话给吐了出来。
“师兄,我说的没错儿,其实呀,晋王府内也不全是坏人,有的人还是心地善良的,愿与普通老百姓交往的,我们可不能一棒子打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