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焚天
晨曦，安毓灏刚醒，忽闻柏营传来嘈杂之声，忙登城楼，极目远眺，见两名柏兵，于一小丘，架一巨型喇叭。少顷，一柏兵弓到喇叭后。
“琼枝郡所有百姓，琼枝郡所有百姓。我大柏皇军，将于翌日，发起总攻。请全体百姓，于十二时辰之内，撤离琼枝郡！请全体百姓，于十二时辰之内，撤离琼枝郡！”
喊话传到郡内，百姓如热锅蚂蚁，惶恐不安，忙收拾铺盖，争相出城。一时秩序混乱，趁机偷窃、抢掠者难以计数。少许竹兵，亦脱掉军服，装成百姓，涌向郡外。韩翩予找到安，扑其怀中，哭道:“请将军派人，护我离开！”安心中烦躁，对身旁一兵道:“你去护，赶紧走。”旋即至街巷，欲稳定百姓情绪。
不料街巷已一片狼藉，两旁堆满了垃圾。不时传来“杀人了”“抢劫了”的呼救。安奔到西门，见人潮汹涌。百姓摩肩接踵，挤向城门，自相践踏。把守城门的竹兵，早不见踪影。安怒，擒一女子，对她吼道:“回去，与郡共存亡！”女子苦求:“军爷，柏寇凶狠，奴不想死！”安大怒:“柏寇来了，就去搏！为国献身，不好吗？”女子痛哭:“求军爷了，求军爷……”安怒极，扭断其臂。女子哀嚎，瘫倒在地。众人闻女子惨叫，将安包围，斥道:“你打你的，我们逃我们的，我们不跟你送死！”安忿:“一群刁民，都给老子滚！”
护送翩予的竹兵，引其进一小巷。行许久，仍无出口。翩予疑惑:“此往何处？”竹兵转身，坏笑曰:“小妹妹，细皮嫩肉的，给余玩玩？”翩予意识到不妙，忙呼曰:“救命呀！救命！”竹兵见状，忙捂其樱口，将其压到地上。翩予双腿乱蹬、双拳乱捶，拼命挣扎，然无济于事。只得淌着泪，以眼神乞求竹兵放过她。不料竹兵怒瞪:“少用这眼神看我！”
竹兵完毕，摆出一脸嫌弃，正衣起身，举刀欲劈杀之。翩予求饶道:“大人，饶了我……我不告状，饶了我吧……”竹兵心软，改以刀鞘击之。翩予剧痛，恐他再打，便屏息装死。竹兵见她一动不动，便快速走开。翩予听他走远，方扶墙站起，艰难地挪动。经半时辰，终于挪出小巷，躲至一废弃民居。
翌日卯时，天色尚暗。守军尚在梦乡，忽闻战机轰鸣，纷纷惊醒，四处躲藏。安毓灏命副官:“转告将士们:不要害怕，隐蔽好，养精蓄锐，准备抵抗攻城。”副官领命。
战机投下炸弹，落到大街小巷，剧烈爆炸。竹兵恐惧，缩成一团。少顷，轰鸣声渐渐消失。怎料，满郡竹屋，竟熊熊燃烧起来。竹兵束手无策，在火焰中哀嚎。安见一片火海，惊呼:“此乃何等妖术？”
竹兵被烈火，吞噬无数。仅有少量竹兵，藏到地窖、地道中，强忍窒息，躲过火焰。翩予见大火滔天，绝望道:“救命啊！老天呐，救救我……”
夜晚，岳徵远眺火光，大笑:“琼枝美如画！”旋即，对魏淳道:“遣五千精兵，佯攻城墙缺口。命炮兵，将各式火炮，推至二一三、二七七高地，架好炮位，瞄准琼枝。”魏淳领命。
安毓灏正苦闷，闻一兵来报:“柏军攻城了！”惊愕失色，忙派副官，号召竹兵反击。竹兵自火焰钻出，奔至缺口，朝柏军乱射。柏军枪弹，密如雨点。竹兵抵挡不住，或投降，或逃窜。安惊恐，欲亲赴战场，却闻喊叫:“柏军退了！”
清晨，岳徵来到管溯床前，抚其面曰:“卿受苦了。朕今天，就将安贼活捉，令他向卿磕头谢罪！”
柏营，一万四千柏军，集结完毕。魏淳电告高地炮兵，命其对琼枝，展开地毯式轰击。未闻信号弹，不得停止。霎时，百炮齐鸣，将呼啸的炮弹，倾泻于烈火。炮弹落于地窖、地道之上。剧烈之冲击波，让竹兵七窍渗血；溅入的弹片，使竹兵支离破碎。数发炮弹，打到城楼，将安炸飞。安血流如注，挣扎站起。副官冲至面前，喊着什么，却听不到。他头晕目眩，歪在副官肩头，吐了一身。
竹兵纷纷逃至地面，涌出东门，扒衣蘸血，书“投降”二字，冲向柏营。魏淳下令:“降贼一律射杀之！”机枪手装弹，瞄准，转动手柄，一气呵成。欲降之竹兵，全部被杀，尸横遍野。
安在恍惚之间，闻柏军冲锋号响起，忙问副官:“还……还有多少人……可战？”副官大喊:“将军，没人了，琼枝已成废墟，官兵要么死了，要么逃了！”安怒:“敢逃，说……说好了，与郡共……共存亡！”副官劝道:“将军，咱撤吧，不撤必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安怒:“懦夫，你……你逃吧，我……我要与郡共存亡！”副官叹口气，一掌将他打昏，负到背上，携其逃离琼枝。
柏军挥舞着军旗、国旗，冲入郡内，绕开火焰旺盛之地，搜寻残敌，却只搜见几具炭化的尸体。突然，一少校喊:“这有个女人！”魏淳闻之，忙奔去，见一坍塌之屋内，有一女子，在角落战栗。魏淳走近，以刀挑其颏，冷冷道:“你是谁？”
女子目光呆滞，少顷，答:“奴……奴姓韩，名翩予，是菊……菊国人。”
魏淳疑:“菊国人，为何在此？快说，不然，砍下你的头！”
翩予忙道:“奴……奴原本是昱寐旅团长的……的女仆，后来……竹兵袭营，把我掳走。”
魏淳闻之，道:“昱君殉国，你却活着，说，是不是你，跟竹贼里应外合，策划刺杀的？”说着，刀在翩予脖颈，压出血痕。
翩予哭道:“不是，不是！大人，相……相信奴！放过奴，奴……奴什么都会做！”
魏淳听了，笑道:“哦，真的什么都会做吗？”
翩予连连叩首:“当然……当然是真的！”
魏淳狞笑:“既如此，就跟我回营吧，我亏待不了你！”
翩予知道等待着她的是什么，却只得答:“多……多谢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