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赢了有奖励，输了有惩罚
委任那日之后，张挽权才终于光明正大地拿到了整个神州东部的最高权力。他没有选择大兴土木，而是优先兴农事。他去找徐清盏商量：“本来早已说好要消灭地主，把田地分给农民的。然而这件事我们还未完善。怎么办？”
徐清盏问：“你觉得该怎么办？”
张挽权思索一番：“直接派兵马去找地主，暴力解决？不太好吧。”
若是一年前的张挽权，早就把不服的人全扬了。然而这次有太行山的教训在前，张挽权学聪明了——早在苏问天偷袭新亭坞半年前，祝馗就已经死了。太行山的新任领导班子铁腕政策又出钱又出力，民间不少人却不领情，反倒是谣言四起，最后花了拓跋尚武近一年时间把局势稳定下来。这世上是非不分的人可多了，即使是合理的暴力也会成为今后用来颠倒黑白的素材。
徐清盏点头：“太暴力了，效果不好。一是费时费力，二是容易搞臭我们的名声。”
张挽权想了想：“有道理。那怎么办呢……我有一个主意。先暴力拿下一两个最刻薄最猖狂的地主，剩下的就文明点。”
徐清盏有一个提议：“杀鸡儆猴，剩下的就自己乖乖把该交的交上来。乖乖交上来的有奖励。”
张挽权问：“不交有惩罚吗？”
徐清盏道：“我们没必要告知不上交土地的结果，说出来难听。说到底所谓奖励只是给他们个台阶下。要是给了台阶还不肯下……”
张挽权抢答：“那就只能一脚踹下去了。”
徐清盏在处理内政方面很给力，说好的事他绝不会怠慢。他长得好看，性格又温和，更加招人喜欢。张挽权内心有点后悔：这第一把交椅，应该给徐清盏坐，因为他在东盟百姓中名望更高。张挽权能坐这第一把交椅，只是因为他在东盟头领面前名望更高，民间未必买账。
六个月过去，地主这个职业在东盟彻底消失。现在正是春夏交际之时，张挽权本以为能松懈一二，没想到糟心事又一次袭来。一大早，张挽权就听到有人在急促地敲门，声音还很大：“有人吗？快开门！我要去见拓跋督首！”
张挽权还是第一次遇见有人指名道姓喊拓跋尚武，很好奇。他起床出门后，发现拓跋尚武已经在那儿了。在他面前的，还有一个矮小的陌生男子，满头大汗，脸涨得通红。
张挽权并不认识他：“请问这位是……”
拓跋尚武介绍：“这位是汴州的知州，几年前起义时与我有恩……姓倪，单名一个轩。那个时候他还是荥阳郡的郡主，现在行政区划改革后就成了汴州的知州。”
张挽权忙道：“原来是知州。有失远迎。”
倪轩开门见山：“自东盟成立后，圣剑便由民间轮流保管。这个月在荥州，他们的知州刚刚突然告知原荥阳地界五日后会有水灾。我们现在已经在做防护与疏散工作，但是人手不够，特来此寻求支援！”
张挽权道：“圣剑具体怎么说的？黄河附近水灾不少见，你们应该已经习惯了，可以照常处理。”
“是用外语写的。翻译过来是，五日后荥阳有罕见水灾与地震。”倪轩答。
拓跋尚武面色凝重：“如果强调罕见，说明这次非寻常可比。但是……既然外语所写，那地名翻译只能是音译。你确定是河东那个荥阳？”
倪轩点头：“没错。因为荥阳附近已经出现洪涝的先兆了。”
“坏了。”张挽权道，“这事耽搁不了。”
拓跋尚武道：“张兄，你去找黄兄和他妹妹，以及最近来的三个新人。问问他们，哪个会水——理论上来讲你们新亭沙羡的水性都不差，就是不清楚那三个新人如何。我和我的两个师兄都是北方旱鸭子，不会水。军师十天前用过，我现在只能去找八哥，问问它灾害的具体情况。你把人凑齐了就先走，我一旦找到八哥就会立刻把情报送给你。”
张挽权点头，先去找了张二、慈真、花路三人。
花路现在和张挽权混熟了，说话也不再那么拘谨：“我出生时就在扬州，能称得上熟谙水性。”
张挽权问：“有多熟？”
花路答：“可以独自扎入水中，直接把水里的人拽出来。”
张挽权又问：“二郎，你怎么样？”
张二难得一次没喝酒，清楚地回答：“俺虽是北方人，但也会水。俺以前救过好几个在湖里被漩涡卷走快淹死的小破孩哩。”
慈真双手合十：“阿门陀佛。贫僧不会水，但有些许力气，可以帮上忙。”
张挽权道：“好，那二郎和花姑娘跟我走。”
张挽权知道黄家兄妹俩也会水，又去找黄诗：“诗诗，荥阳将要发生水灾，挺严重的，得死不少人。你和我走一趟吧？真是对不住，但我实在是缺人手。”
黄诗居然没有推辞：“好。我去通知下我哥……”
“别去！”张挽权拉住黄诗，“昨天我和尚武刚准了他七天的假。过几天就是他大婚的日子……反正我们也不缺他一个人。”
张挽权不太想通知黄吟，只想要掳走妹妹直接跑路。然而运气不佳，他没过多久便碰上了黄吟。了解事情来龙去脉后，黄吟坚定道：“我也去。”
尽管张挽权确实缺人手，但他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让黄吟在这个节点干活。他咬牙道：“算了，不缺你一个。大不了我拼命点。你家人和兄弟给你选个黄道吉日大婚，再凑齐七大姑八大姨吃喜酒，不容易。别让你夫人……”
黄吟反问：“万一就缺我一个呢？怎么说我都是东盟头领，有义务管这里的所有事。”
张挽权问：“那你的事？”
“不要了，”黄吟摆手，“这些事都是小事。”
张挽权拍了拍黄吟的肩，诚恳道：“辛苦你了，兄弟。”
黄吟乐了：“你这是真把我当兄弟了？”
张挽权转过身，一时不知说什么。沉默半晌，他才背对着黄吟道：“以前或许没有，但现在，是的。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