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七章 一心为民
林友芳瑟缩身子，嘴唇哆嗦，只能一个劲的念叨：“胡说，你……你胡说，我没……我没有……”
石敏取下第三份文件，看到龙见川黑的出水的脸皮心脏一抖，又看到楚晨气定神闲的表情，心脏稳住跳动，继续说道。
“高华实际出资三千万，利用项目担保向建工银行贷款24个亿。项目建成后，又以‘培育本土标杆企业’为由，申请政府补贴。这里，是他们贷款的细节流程，以及林友芳提供政策便利，非法补贴的文件。”
石敏放下第三份文件，拿起第四份文件。
“最后。土地性质变化产生的87亿差价，通过20年租约分摊消化。政府补贴资金流入项目公司，微光量化通过股权回购协议实现退出。这最后一份文件里面，有他们签订的关于土地流转的合同，与微光量化回购的协议。”
等他说完。现场，已是鸦雀无声。
啧啧啧……
楚晨的咋舌打破现场的沉默。
“精彩！真是太精彩了！”
啪啪啪……
楚晨自顾自鼓掌，可脸上却丝毫没有夸奖的意思，反而充满嘲弄与不屑。
“不直接变更土地性质，而是以租赁形式控制使用权。所有程序均流程正规，采取盲选制，规避干预嫌疑。私募和银行贷款均为市场化行为，政府补贴符合产业政策导向。
一环套一环，一计连一计。林副区长，不得不说你这盘大棋，下得还真是厉害。
有这份心思，要是用在怎么为老百姓服务上，该多好啊。
光造成政府和银行的直接损失，就是87亿的土地差价，以及24个亿的贷款。说你十个亿的套利，有问题吗？”
轰隆！
林友芳身子软倒在椅子上，由于太过紧张用劲，两人带椅子往后翻倒在地。
磕到后脑勺的他，来不及疼痛，嘴里念念有词。
“这不可能。我做的这么精妙，他是怎么发现的，你们又是怎么发现的？不可能的，这不可能的……”
他双目无神看向天花板，好像一只刚刚变异的丧尸。
如此模样，谁都无法把他和涉及出精妙套利局的副区长，联系在一起。
楚晨不再理会这个早已变成案板上鱼肉的林友芳。
从他在自己面前第一次趾高气昂开始，就注定这样的结局，差别就是怎么死舒服一点而已。
“你们两个，对于写检查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楚晨手中笔头，指向台下的詹静清和杜伟二人。
“我……”
两人低眉顺眼，从未有过的温驯。
“施区长，对咱们这位两袖清风，一心为民，甚至连吃剩饭都自己出钱的亿万富翁大区长，还有什么看法吗？”
施雄心鼻孔里冷哼一声，并未作答。
“施区长，对咱们这位倾吞国家资产，利用职务之便，政策套利的蛀虫，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楚晨继续咄咄相逼，越过龙见川，指向施雄心的鼻子。
音量也在这一刻逐渐变高。
施雄心还是没说话，把头埋低。
“我在问你话呢！你有什么要说的吗？！还是你们根本就是一路人，所以你一句话都不敢说？！”
楚晨分贝再次提高，威仪而神性。
“楚晨！你够了！！”龙见川一拍桌子，企图阻拦楚晨借题发挥。
“不够！根本不够！！”楚晨一点不怵，嘭地一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那支真彩签字笔当场被他拍成两段，剧烈的声浪令天花板隐隐震荡。
“我抓他，你们阻拦。我判他，你们还阻拦！我楚某人今天就让你们这些所有胆敢包庇这个混账的人看看，我要做的事情，你们谁也阻拦不了！我要判他林友芳一个死缓起步，他就必须死缓起步！进来！”
嘎吱……
楚晨若雷霆的震怒之中，暗红色双开大门再次推开。
一个微弱的胖子，哆哆嗦嗦进门。
“楚……楚书记，我……我来啦。”
来人规规矩矩站到楚晨面前，低着头，一个眼神都不敢乱瞟。
楚晨用半截漏油的断笔指向龙见川：“知道他是谁吗？”
龙见川刚刚被楚晨一顿输出，正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道：“不知道。”
“这人叫汤发财，是咱们林友芳副区长的亲戚。我之前在经开区任职时，曾提出过一个‘区域教育联合’的项目，旨在改善我们经开区教育资源不足的问题。这本来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结果却被林友芳以各种理由强行阻拦。这件事，见川书记知道吗？”
这件事，根子上也有龙见川的影子。
是他让林友芳去恶心楚晨。
他被戳中脊梁骨，心里一虚，嘴却还是挺硬：“我怎么知道。”
“既然见川书记不知道。汤发财，你来告诉我们见川书记，这是怎么回事。”楚晨指挥汤发财。
“是……是。”汤发财忙仰头，“是林友芳。他让我做教育中介，介绍一个学生去择校就能分钱。光每年从我这里赚走的钱就有上百万。他当然不能让楚书记的政策落实。不然咋赚钱。”
他帮林友芳赚上百万，他却只能喝汤，眼红得很。
楚晨一策反立马就倒戈。
“好。你下去吧。下一位进来。”
人群中。
教育局长魏丹心直接站起来。
“各位领导好，我是魏丹心，是咱们区的教体局长。我也深受林友芳所害，对他罄竹难书的罪行敢怒不敢言，幸好有楚书记做主，我才敢说出来。这是我准备好的资料……”
自从有石敏珠玉在前，这些人的资料相对来说略显苍白。
不过他们要的只是锦上添花，完全足够。
“下一位。”
“各位领导好，我是……”
“下一位……”
……
随着楚晨点名，又有好几个机关干部起身实名举报。
现场，完全被楚晨掌握在手里。
“崔书记，请问，现在咱们的林副区长，够不够判个死缓了？”
崔悯农擦擦额头上隐隐渗透出来的冷汗，用惊惧的眼神看向楚晨。
眼前的男人明明比他的职级低，可给予他的压迫力，却是连更大的大佬都不曾有过。
这，就是赵瑞之前所面临的压力吗？
果然，好强！
“够……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