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 章 马幸福重操旧业

    王平凡第一次见马幸福哭，他的脆弱和无助再次撬动了王平凡的母性和血性，她抢过马幸福的手机，把第二天回烙庄的火车票退了。

    信用卡债134万，网贷41万，个人欠款595万，烨烨的9万，加上林林总总90多万，马幸福把债务清单认认真真写在笔记本上，递给王平凡，仿佛递过去的是座大山，他从此卸下500年的压迫，而王平凡是他的擎天柱。

    马幸福对王平凡的感情是复杂的，王平凡对他的感情也是复杂的，他们之间肯定是爱情，但好像又比爱情多了些什么，姐弟情、战友情、兄弟情、母子情……，都不足以论之。

    “我们以后就相依为命吧。你在家好好写剧本，两耳不闻窗外事，我负责赚钱。”

    马幸福不属于这个世界，只适合活在虚空里，这是了解了以后，王平凡愈发深切的感受，马幸福性格执拗，缺乏圆融，思想复杂头脑简单，写部王亚樵的剧是他的梦想，成为王亚樵那样的男人也是他无法企及的梦。可是，王平凡对马幸福的了解依然冰山一角。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了解，不是看他嘴上怎么说，而是事上见，有种人，天生嘴炮。

    王平凡用了相依为命这个词来重新界定和马幸福的关系，足见其当时不离不弃白头偕老的决心，想用一己之力把马幸福和残酷的现实隔离开来，马幸福或许并未领会王平凡的良苦用心，或嗤之以鼻，或许深陷红尘欲望的他再也无法净心执笔。总归，马幸福的浮躁很快改变了这种走向。

    马幸福抽烟愈发厉害，从之前的每天一包变成了两包，还不停咳嗽，为了节约1块钱，会专门绕道2公里，死命克扣自己，总说自己太穷了。他的穷，王平凡知道，但他穷的惨烈的心理投射，王平凡不懂，这个世界从来就不会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马幸福又相继去看了车臣大道附近的一家食品速配公司，还去跟了几天车，可以就近选择线路，王平凡承诺每天早上去给马幸福打下手。租车交5000押金，王平凡爽快答应。但几天过去毫无动静，稍一留心，王平凡发现了马幸福的反常。

    趁马幸福去洗澡，王平凡翻开了他的手机，和一离婚女人聊得正嗨，马幸福再三表明自己也是离婚的，言下之意不言而喻。离婚女人长篇大论自己前夫如何的不好不给孩子抚养费，一个劲儿暗示马幸福。马幸福跟着咒骂“前夫”不地道，从没意识到自己也是不地道“前夫”列队的一员，已经2年没给阿离生活费了。

    爬楼去看，他们已经聊了快一个星期，大都在深夜或凌晨，不管语言如何暧昧，马幸福一分钱红包没发，他也没钱可发。她盯着他的口袋，马幸福不但盯着她的口袋，还盯着她口袋以外的东西。马幸福心之所向从来不曾改变，女人发过来的照片披肩长发，身材凹凸有致，年纪不超过四十，这是马幸福白月光的模板。

    王平凡很纳闷，那个时间段马幸福是如何避开她做到了神不知鬼不觉的？他睡在她身边和其他女人撩骚，如同曾经坐在烨烨身边跟她撩骚一样一样的，因果有轮回，苍天饶过谁。

    离婚女人来自抖音，王平凡从不看马幸福抖音，第一次打开他的抖音，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关注栏全是“单身富婆”和各类搔首弄姿的娘们。这些同类言辞大胆极尽煽情诱惑，仿佛怀揣一座金矿没人要，只等你去挖，仿佛全世界的男人都是他妈的倒霉蛋就你是幸运儿，白富美嫁不出去给你留着。

    原来马幸福忙乎着重操旧业，打定了主意要去女人的温柔乡里挖金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