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罐头
楼下, 兄妹两终于等到了他们的真正目标。
“织田先生！”
刚一踏出，织田作之助就被气势汹汹拦在他面前的兄妹两吓了一跳。
“你们……？”他迟疑着开口。
“我们是来拜织田先生为师的。”银说，“我想向您学习匕首的使用。”
“蛤？”
银羞涩地把垂到胸前的一缕秀发撩到耳后，“其实, 自从昨晚看到您使用匕首的身影后, 我对您一直念念不忘。您与小丑的战斗中所表现出的身手、技法无一处不令我深深沉迷, 以至于昨晚的梦里全是您……”
听到这里, 织田作之助忍不住往芥川龙之介那边看了一眼, 男孩现在脸都黑了。
织田作之助顿时胆颤心惊地后退一步拉开了和芥川龙之介的距离。
“是您展露的招式。”
“而且，”银一顿, “您也知道, 现在我与哥哥已经无处可去了。”
银眼中仿佛有泪花闪动, “我们不希望一辈子都生活在贫民窟里, 可是我们在外面的世界又没有正经的身份, 思来想去, 以我们的能力，恐怕就只能去当个黑暗势力的打手这样子……”
“不行！”织田作之助眉头一跳, 下意识反驳道。
银低下头，语气苦涩, “那我们还能怎么办呢？难道我们还有别的路吗？”
“你们……”织田作之助微微皱眉, 陷入了思索。
可怜的织田作之助没有看到, 银在他犹豫时抛给芥川龙之介那得意的眼神，和芥川龙之介默默别开头不忍心看的动作。
半晌, 织田作之助说，“我是不会当你们师父的。”
银面色一垮。
“……但你们可以暂时跟着我，”织田作之助扬起手中的塑料袋，“身份我有。”
“你们, ”织田作之助纠结了半天，最终在银哀求的目光下心软了，“就当我的养子吧。”
银喜出望外，当即毫不犹豫地大声喊道：“爸！”
芥川龙之介：……
“织田先生。”
男孩对织田作之助并不买账。
答应
了兄妹两，织田作之助左手一个女儿右手一个儿子，从武装侦探社里出去后第一件事竟然是……到民政局办理领养手续。
前任杀手光明正大地踏入政府部门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呢？
不过……
织田作之助一想到未来自己要负担三张口就顿觉人生的未来一片黑暗。
再怎么样都不会有一个二十岁的青年喜当爹来得意外了吧？
……
14：00
纯安从被窝里惊醒，它好像发现自己忘记了什么。
身边的白团子被它突如其来的动作吵醒了，一个个咪叫出声。可以听得出来，这声音比之前要响亮有力得多。
“没事。”纯安说道。
它的弟弟妹妹们越来越活泼了，纯安是越来越期待它们睁开眼后探索世界的样子了。说来惭愧，纯安从刚诞生就能自如活动了，完全没有经历过自家弟弟妹妹的这个阶段，因此对它来说，是好奇多余担忧的。
“幸运？”纯安喊了一声，果不其然，一只橘黄的猫从猫爬架上探出一个头。
“咋？”
“过来帮吾辈带下孩子。”
“好嘞！”
纯安在办公室中来回踱步，“我到底忘记了什么呢……”
视线到处乱飘，终于在看到食盘时停下来。
“答应给猫的三个猫罐头！”
纯安想起来了，自己之前还答应了给带路喵三个猫罐头的来着。
约定时间是多久来着？21点？22点？
时间好像还早……不不不，万一它到时候又忘记了怎么办？
小黑猫弹簧似地蹦起来，一阵风冲进去医务室里。
武侦是一个社员经常找不到人的组织，就比如神出鬼没的社长，长期被刑警借用的江户川乱步和负责了几乎所有调查工作依旧兢兢业业地国木田独步。
就比如现在，武装侦探社里只有两个员工，一个宅在办公室非必要绝不外出的花袋，还有一个不需要出动的医生，与谢野晶子。
花袋pass，能和小猫咪出门的就只有与谢野晶子了。
“喵呜。”
纯安
推开门。
一开门，手术台旁边手持刀具的紫发少女就转过身，侧脸上甚至还沾有新鲜的血迹，“送上门的小猫咪？”
“咪……”
看着手术台上血肉模糊的一团，小黑猫踏进来的爪爪就这么怂哒哒地缩了回去，不敢逾越雷池一步。
直到与谢野晶子把自己收拾好了走出来，纯安才敢拉一拉衣服，把她带到挑出来的三个猫罐头前。
贴心的小猫咪不会让人类去艰难猜测自己的意思，于是它也早早准备好了一个大塑料袋。
和织田作之助手上提着的那个是同款，只是扁扁的没有撑开。
纯安指了指猫罐头，又指了指塑料袋，再用期待的眼神示意与谢野晶子，“你懂的喵。”
一边是塑料袋，一边是猫罐头，再加上纯安的比划……
与谢野晶子一脸宠溺，“行，我给你买更多的猫罐头。”
“？？？”
好一番连劝带阻，纯安终于让与谢野晶子打消了买猫罐头的想法。
与谢野晶子苦苦思考，“难道是要我装进去？”
终于对了。
纯安长舒一口气。
完成一个小目标，纯安重整旗鼓，顿觉容光焕发、精神百倍。
它抖了抖毛，让与谢野晶子提着塑料袋，领着她往外走。
与谢野晶子对纯安的动作什么也没问，显然对猫的聪明程度早就习以为常。
街上倒是不乏有人多看了小黑猫几眼的，与谢野晶子跟在它身后，自然就被他们当作了是猫的主人。不过他们不是对猫领路感到奇怪，而是多半觉得主人不带宠物绳出来遛猫有些不靠谱。
没人想到真有人跟着猫在走。
不久，迎面走来一条金毛犬。
纯安闻着味道觉得有点熟悉仿佛在哪里见到过。等它越靠越近的时候才回想到，这不就是给黑毛幼崽带路那天遇见的狗子嘛！
也就是昨天。
只不过牵着它的不是昨天那个男人而是一个女人了。
擦身而过时，一大一小两只动物对视了一眼。
‘哟，又见面了，你的主人换了一个啊？’
‘你的主人也换了一个啊？’
‘不，那是我的备胎。’
‘巧了，这也是我的备胎。’
一眼之后，一切默契尽在不言之中。
……
七拐八拐，纯安带着与谢野晶子到了昨天那个制衣厂。
这里似乎并没有被警方按照痕迹追查上来发现。估计一是下水道太发达不好找，二是按照下水道的排水时间，有什么线索也被冲刷掉了。
纯安熟门熟路地打开盖子。
背后与谢野晶子眉梢一挑。
“喵~”
纯安在洞口喊猫。下水道它就不下去了，这环境，昨天它被带回去之后洗了三四遍澡才把臭味搓洗干净，今天要是再下去，再洗它毛都秃了。
不过现在时间还没到，能不能找到猫还难说。
纯安没有气馁，而是时不时继续喊几声。
声音在下水道里回荡得很快。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半个小时后，它听到了一声微弱的猫叫，“我来了。”
不久，一只气喘吁吁的黄脸猫就出现在了洞口下面，“你真的来了啊！”
[来自花脸的声望值+1]
“？”
纯安正想开口呢，就被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了。
声音很清晰，而且是非常僵硬的女声，虽然很好听但是却没有灵魂、莫得感情。
它狐疑地左右打量，试图找出这个似乎距离它非常近的声音主人，但一无所获。
“你在看什么？”底下的黄脸猫等着接罐头，却被小黑猫的举动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纯安神色凝重，“你有听到一个声音吗？”
黄脸猫一脸懵逼：“什么？”
纯安很失望，“看来你没听到。”
“啊？”
可是没道理一只成年大猫猫会比自己的听力还要差劲，难道是吾辈幻听了？似乎有这种说法。
纯安放下这个问题，转而从塑料袋里叼出了猫罐头，“给，这是你的猫罐头。”
“慢着——”黄脸猫一看那崭新的包装，就立即阻止了小黑猫要往下扔的举动，问道，“这些你都没吃过啊
？”
“没。”
[来自花脸的声望值+1]
又来了，这个声音。
“你咋那么实诚呢，我还以为你随便拿三个。”
黄脸猫苦笑，“那你先让你旁边那个人类把盖子里的那层铁皮给拿开行不？”
“你连猫罐头都不会开？”纯安纳闷。
黄脸猫比它更纳闷：“难道你会？”
“难道你不会？”
大眼瞪小眼，纯安向果断地打开了猫罐头上的塑料盖，然后咬起铁皮上的拉环，再用爪子抵住猫罐头反向用力，把铁皮翘起来一个口子。
“看。”
纯安把塑料盖盖回去，丢到洞里。
里头黄脸猫被突然飞进来的猫罐头惊得一跳，随即镇定下来检查猫罐头。
从洞里传出来一声，“卧槽！”
[来自花脸的声望值+1]
第三次。
等黄脸猫再出现在洞的范围时，它已经是用神奇的眼光看小黑猫了，“牛逼啊崽子！”
“咪~”
完成了交易，也没有更多交易，黄脸猫就打算离开这里了。
在它离开前，纯安有意无意问道，“对了，你叫什么？”
“名字？”黄脸猫皱着脸回忆，“太久没有猫喊过啦，不过我妈赶我出去自力更生之前，应该取的名字是‘花脸’，她说我的脸一半白一半黄，合该取这个名字。”
纯安想了想，“花脸，再见？”
黄脸猫一怔，眼神越发柔软，“再见，幼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