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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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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1章 粉色云海

    黎望星要崩溃了。

    穆筠的电话直接打过来, 他头昏脑涨地接通,耳旁立即响起穆筠的轻笑声。

    黎望星豁出去,躲在被子里, 低声道:“你要笑就笑话我好了!但我确实是手滑!还有那个投票……我真的就是单纯在投票……我没有其他意思……”

    穆筠可一本正经了, 说道:“我当然知道, 我们宝宝对我最好, 最支援我,不论是什么投票, 都只希望我第一,投票的时候根本没有看内容的,哥哥也只是在和你开玩笑。”

    “就是这样!你知道就好!”

    穆筠再三保证,他绝对没有嘲笑黎望星的意思,还主动岔开话题:“哥哥这里是傍晚,夕阳格外好看,真希望你此时也在我身边。”

    黎望星的小心脏立马被他说得温温柔柔,早上的那点尴尬终于散盡,各种交代穆筠在外要注意身体、按时吃饭,不要喝酒之类的,才依依不捨地挂了电话。

    挂电话之前, 穆筠问:“其实哥哥还把衬衫脱掉拍了些腹肌照, 要看吗?”

    黎望星想也没想, 条件反射:“要要要!速度发给我!速度——”

    “噗……”

    穆筠憋不住,笑出声, 又道:“其实, 如果, 你真的想睡,哥哥完全可以配合——”

    黎望星冷着脸挂掉电话。

    他就不该相信穆筠这个狗东西!

    果然还是在故意嘲笑他!

    他气愤打算睡觉, 微博发来推送,你关心的穆筠v发微博啦!快来看看吧!

    他是把穆筠给拉进黑名单,也没有把人放出来。

    大资料知道他的心啊!

    他两个号的经常访问列表,常年第一是穆筠,第二是穆筠工作室。

    他从被中探出两只眼睛,先往右侧看了看,闻逸云的床上很安静。

    应该没有把人吵醒,也没有被发现吧?

    他又缩回被子里,点开穆筠的新微博。

    是张照片。

    夕阳,粉色海浪一样的夕阳。

    这是穆筠想要和他一起看的夕阳呀。

    黎望星忍不住便要笑,又紧紧抿住嘴,点进去看评论。

    穆筠出道这么久,还是头一回在微博发照片。

    想也知道,这种个人风格太过明显的照片,必定是由本人所发,并非工作室代劳,评论区的粉丝都在尖叫。

    黎望星点了个贊,刚要睡觉。

    穆筠发来微信:【[图片]】

    黎望星点进去,又是他点贊微博的截图!

    【穆筠:不睡觉,被我逮住了。】

    黎望星撇嘴,愤愤打字:【我是在帮你做资料!你应该跪下来感谢我!】

    【穆筠:[跪地谢谢老闆gif]】

    黎望星咬住被子闷声笑。

    【穆筠:[图片]x5】

    五张没有上衣的腹肌照!

    他还真拍了!他也真发了!

    【穆筠:不知这样的谢意,够不够?】

    【穆筠:不够的话,我还有。】

    【穆筠:动态影片也有。】

    黎望星面红耳赤,说得他像是个色魔一样!

    说起动态,他又想到浴室里那一幕!

    【穆筠:真不要睡一下啊?】

    啊啊啊啊啊!

    这一茬是过不去了是吗?!

    迅速拉黑不解释!

    暑假之前,他绝对不要再和穆筠说话!

    黎望星将手机用力塞入枕下,辗转反侧十来分钟后,到底是又将手机摸出来,那几张腹肌照,被他反覆放大缩小,缩小再放大地无限

    观摩,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晓得。

    针对穆筠突然发这么张过于温柔的粉色夕阳照片,网友们倒是分析到深夜。

    大部分人都一致认为穆筠绝对是谈恋爱了。

    穆筠是实力与流量并存的男演员,但他又和圈中的每个明星都不同,除开明星光环,他其馀的身份和能力甚至还能有另一种高度的光辉,哪怕是他的资深粉丝,都知道他必定不会永远留在这个圈子里。

    其他明星或多或少都会考虑到粉丝的感受,与大众的接受度。

    穆筠却不会。

    难受肯定是难受的,粉丝们倒也希望能早日知道那个嫂子到底是谁。

    黎望星连着点贊几条微博,也算是骚操作了一把。

    乐子人们也没少调侃他,只是他早已沉入梦乡。

    黎望星梦到一片云海,正是睡前穆筠发的粉色云海,勾勒着金色的阳光。

    软软的,暖暖的,包裹在身,特別舒服。

    梦中的黎望星把全身的衣服都扒了,迫不及待地扑入柔软的粉色云朵,磙来磙去,云朵的形状变来换去,兔子、草莓,甚至是篮球、双节棍,忽然又变成穆筠。

    再变成穆筠的腹肌,变成穆筠对他笑的脸。

    变成穆筠的手。

    嘭——

    天边有粉红色的烟花在炸开。

    黎望星躺在云端,浑身无力,呆呆地看着天空,唯有一个念头,好漂亮,好喜欢。

    “黎望星、黎望星……黎望星?”

    黎望星迷迷瞪瞪醒来,梦与现实还有些分不清楚,他目光迷濛地看向床边站着的人,都没认出这是谁。

    闻逸云小声道:“对不起哦……但是你昨晚让我今天八点无论如何也要叫你起床复习的……”

    “复习……”黎望星低声喃喃。

    闻逸云点头,鼻子忽然抽了抽,视缐不觉往下瞟去。

    闻逸云忽然意识到什么,立即收回视缐,转身坐到桌前翻书,假装没看到。

    “…………”

    黎望星也抽抽鼻子,然后他闻到那种味道。

    再然后,他回想起梦中的一切。

    脸再度变红。

    他勐地坐起身,冲下床就往洗手间跑,刚把门关上,又冲回来开启衣柜找干净换洗衣服。

    洗好澡出来,黎望星沉着张脸,好像全世界都在与他为敌。

    闻逸云偷偷看了又看,到底又更小声地说:“我、我一定不会告诉別人的!而且,这很正常的!你,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正常个屁!

    这么大的人了,又不是没有那啥过。

    可他昨晚梦到穆筠了啊啊啊啊啊!

    他还梦到穆筠的身体,穆筠的那啥,穆筠的手。

    穆筠的手还帮他……

    粉色的烟花是因为穆筠的手而绽放。

    这下好了,他和穆筠还真算是浅睡了一回,虽然只是在梦里。

    黎望星双手插进头髮,趴在桌面,简直生无可恋。

    他到底是怎么了。

    他是坏掉了吗?

    幸好接下来的一週,复习和考试任务都很重,黎望星被压榨得没空再想这些。

    也没有再做过粉色的关于穆筠的梦。

    穆筠在国外也忙,黎望星还没有将他放出黑名单,两人几乎没有联络,锺寄风担心他考试太辛苦,天天都过来给他送午饭、晚饭。

    闻逸云也跟着沾了不少光,吃了一个星期的小灶。

    他们表演系的学生并不是普通大学生。

    考完最后一门,大半同学就迅速撤了,各有各的拍摄工作,或者其他课程要上,黎望星也没指望要和这些并不熟的同学聚

    餐,或是外出暑假旅游。

    他慢吞吞地收拾好笔袋,从考场出来,教学楼里外的人已经不多。

    他站在三楼走廊,看着远处茂盛的香樟树冠,放空大脑,忽地听到楼下的车声。

    学校里车辆停靠是有严格要求的,一般能停到教学楼这里的车子,要么是紧急情况,要么就是车主身份不凡。

    黎望星可有可无地往楼下看了眼,看到辆迈巴赫。

    站在车边的居然是闻逸云,他似乎并不愿意上车,想走,旁边站着的司机想拦,又不敢拦。

    车上又下来个很高大的男人。

    站在楼上,黎望星也看不清楚那男的长什么样。

    他揽住闻逸云,说了几句话,闻逸云被他揽进车中。

    所以,这就是那个非要让闻逸云演一番,闻逸云喜欢的人吗?

    也是那个只喜欢闻逸云的身体,不喜欢闻逸云的人?

    既然喜欢一个人的身体,又为什么不喜欢他本人呢?

    迈巴赫都已开出黎望星的视缐,他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黎望星有点不知道该去哪里。

    那天的梦实在尴尬到令人窒息。

    穆筠是他哥哥,他们是兄弟,他竟然做这种梦,完全就是对穆筠,对他们这段感情的亵渎!他根本没脸去见穆筠!

    可是除了穆筠身边。

    这个世界上,还有真正属于他黎望星的地方吗?

    黎望星难得有些伤感。

    后来是锺寄风给他打电话,说来接他,他才回宿舍简单收拾了下书包,在校门口等锺阿姨接。

    锺寄风来得很快,黎望星开开心心地上车,发现她面色不好看,心中勐跳,不会是穆筠出了什么事吧?!

    锺寄风这才勉强朝他笑了笑:“阿姨没事,是你小姨,她,她可能快不行了……”

    说到这里,锺寄风掩面哭泣。

    黎望星的小脸也跟着塌下来,伸手轻轻地拍着锺寄风的手臂安慰她。

    小姨,是穆筠的小姨,锺寄风的亲生妹妹。

    说起她,就不得不再次提起他们这个圈子里预设的家族联姻。

    因为想要越来越强,不想将任何资源往下、往外分散,这就註定熟悉且相当的那些人家要互相联姻、强强联合,幸运的像穆筠的父母这样从小相识,婚后相敬如宾,不幸运、比较正常的也顶多是齐女士和孙先生那种老死不相往来的。

    大家的心理承受能力其实都很强,毕竟早已习惯。

    穆筠的小姨就是特別幸运,同时又特別不幸的那种。

    她是家里的小女儿,生性烂漫,高中的时候爱上隔壁大学的一位年轻老师,发誓非他不嫁的那种。

    锺家对这个小女儿确实异常宠爱,就连锺寄风也支援妹妹追寻真爱,他们没想过让小妹妹去联姻。

    却不代表他们就同意她嫁给那样的一个人。

    未成年女学生,成年大学老师。

    千金大小姐,山村考出来的贫穷小子。

    正常人都会觉得是后者引诱前者。

    锺家坚决反对这段感情,小姨再怎么解释,是她先主动追求,那位老师从来没有答应过她,甚至在躲她,家人也不相信。

    锺家人只觉得愤怒,正要动用一些关系,整治这位在看他们看来引诱未成年少女的老师。

    那位老师自己辞了职,直接打包回老家去做乡村老师。

    小姨追过去,还被那老师完好无损地送回来。

    折腾好几年,锺家人也才彻底相信,那位老师确实没有其他心思,品性也确实很不错,终于松了口。

    小姨总算是追到她最心爱的老师。

    两人结了婚,婚后,他们

    一起回到山村,打算等小姨父三年支教期满再回上海。

    第三年,小姨有了身孕。

    怀孕的第七个月,正值将要回上海的前几天,支教的地方忽然发生地震,小姨父为了救小姨和学校里的学生,死了。

    人直接被地震的巨大裂口吞没,连具遗体都没有。

    小姨从此就疯了。

    锺家将她接回上海,想盡一切办法地为她治疗心理创伤,还试图为她催眠。

    但她的执念太重,宁愿深陷在那种拥有又失去的痛苦中,也不愿意忘却,这些年她都独自居住在郊外的別墅里。

    有时候她会清醒一点,会笑着讲述她和小姨父的美好过往。

    有时候她会非常混乱,会发疯一样地大喊大叫、大哭。

    小的时候,黎望星撞见过她发病,吓得差点从三楼磙下去,锺寄风和穆筠就不再带他过去看小姨。

    锺寄风今天对他道:“这么多年,你小姨一直不愿意配合治疗,医生说了,也就是这两三个月的事,最近她清醒的时候不少,你去看看小姨最后一面吧。”

    黎望星点头。

    在郊外的別墅,黎望星见到多年不见的钟小姨。

    她比锺寄风还要小5岁,如今看起来却已经像是六七十岁,头髮花白,锺寄风给她介绍黎望星,她笑着和黎望星打招唿,拉住他的手夸他长得真好,一看就是个性格很好的孩子。

    说着说着,小姨突然问黎望星:“望星啊,今天考试,你看到弟弟了吗?你们是一起考试的吗?”

    “……”黎望星有些不解地看钟寄风。

    锺寄风立即笑道:“望星和他不是一个学校呀。”

    小姨笑着点头:“也是,弟弟和他爸爸一样,喜欢数学,肯定也是念数学系……”话音刚落,小姨忽然脸色大变,厉声喊道,“我儿子呢?我的宝宝呢?!儿子,儿子——啊——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对不起你……”

    黎望星吓坏了,见小姨尖叫着,起身就要往床下扑,锺寄风根本制不住。

    他立即过去帮忙,与另外几个护士,好不容易把小姨按在床上,护士给她餵了特调的安神汤药,又过一刻多种,小姨才逐渐安静,只是眼神又变得呆滞起来。

    锺寄风嘆气告诉黎望星:“你小姨当时有孕在身,地震那么严重,大人都保不住,更何况未出生的婴儿?那几天,所有讯号都断了,救援的军人是直接跳伞下去救的人,小姨被救出来的时候,肚子里的孩子就已经不在,小姨也已经疯了……”

    黎望星听得呆住:“是说……孩子其实是生下来了,但是?”

    “唉,是啊,孩子估计是受外力压迫早产,应该是个男孩,但是想也知道,那种环境……”锺寄风不忍再提,“你以前还小,这件事情太残忍,我们都不忍心告诉你。”

    锺寄风看着床上的小姨,低喃道:“以前她很少提,可能是也知道自己快不行了,最近每天都在唸叨那个孩子,这些年她受了不少的罪,我也只希望她能安宁地走过这最后一程。”

    小姨时日不多,锺寄风这段时间打算一直住在別墅里陪妹妹。

    黎望星是个很看重亲情的人,又觉得小姨实在是太可怜,也留在这里,万一有什么事情要人帮忙,他也能跑跑腿。

    穆筠的外公外婆也已年迈,本来是在国外农庄养老,此时也搬回国和女儿一起住。

    他们都想陪小姨最后一程。

    黎望星看在眼里,多少受触动,决定去参加爷爷的一百岁冥诞。

    他和生母、生父两边从来都是不来往的。

    四位老人的各种祭日,扫墓他也都是自己扫,根本不会去管他们。

    这次爷爷一百岁冥诞,他本也是打算自己办法事就好。

    倒是孙家那边早就邀请过他。

    爷爷奶奶还在的时候,因为他,对孙先生和那些便宜弟弟妹妹们多少是有不满的,遗产更是一分没给他们留。

    但爷爷奶奶毕竟也是孙先生的父母,他们又何尝不希望儿子和孙子能友好相处呢?

    爷爷奶奶临走前,都曾拉住他的手,让他不要怪孙先生。

    说是他们的错,是他们把孙先生宠坏了,还很欣慰地说,他们很骄傲,能把黎望星这个孙子养得比儿子更优秀。

    就当是以慰爷爷的在天之灵吧!

    百岁冥诞那天,黎望星去了孙家老宅。

    说是孙家的老宅,其实现在这栋宅子的所有人是黎望星。

    老宅当然只传嫡支,別看孙先生给黎望星生下不少便宜弟弟、妹妹,当初爷爷奶奶死活不承认这些孩子的名分,孙先生也没跟任何一位女士结婚,这些就一个都没能进孙家的户口。

    爷爷奶奶过世后,更是直接掠过孙先生本人,将老宅记在黎望星的名下。

    每年老宅做法事,孙家那边的人都是要过来跟黎望星拿钥匙,并获得允许的。

    这些都是小事,黎望星从来都很配合。

    黎望星今天也没提前说要来,这么多年,大家早已习惯他的缺席。

    孙家的嫡支,还活着的,只有孙先生和黎望星,黎望星从小就是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穆家三家住,这三家都不够分,他也从来不见那些莫名其妙的亲戚。

    以至于他出现后,都没几个人认识他。

    他最近上了很多次热搜没错,毕竟没有正式出道,没有作品,在现实生活中,并不存在知名度。

    他到的时候,孙先生正在后屋和今天请过来的大和尚商议晚上的法事。

    他不打算久待,去爷爷灵前磕几个头,上柱香就行,也算是满足老人的心愿。

    离开这里,他再独自去爷爷墓前祭奠。

    他穿一身黑,但是佩饰、手錶没少戴,也还戴着镶钻墨镜,今天的黎望星同样很闪耀。

    他非常酷地直接走到灵前,视所有人不顾,淡定自若地取了炷香点燃,双手合十拜了拜,将香插进香炉,又退后,也不用跪埝,直接跪下就磕三个头,都能听到声响。

    起来后,他转身就走,非常利索。

    在场的人全都蒙了,唸经的和尚也差点忘了正事,直到他人都走出屋子,才反应过来。

    “这人谁啊?!”

    “太没礼貌了吧!老人家的冥诞,打扮成这样合适吗?!”

    “快去告诉孙先生,必须好好问问!”

    “哪里来的阿猫阿狗!”

    甚至有个便宜弟弟跑到院子叫住黎望星:“喂,你谁啊?跟你说话呢!你给我站住!”

    黎望星理都没理,继续往外走。

    “你这人!”

    那便宜弟弟险些就要当众发飚,身后迅速又走来一人,拉住他低声道:“表弟,今天可是重要场合,你別太激动。”

    便宜弟弟深吸口气:“差点坏了我的形象。”继而又抱怨,“肯定又是我爸在外面的私生子!真不要脸!这种日子也敢来!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烦死了!又来一个跟我抢家产的!你看到没,他那手錶要好几百万!绝对是真的!肯定是骗我爸给他买的!我也想要的!这下好了,我爸铁定不会再给我买!”

    称他为表弟的人,眼珠子转了转,又道:“其实我认识他。”

    “什么?!”

    “他是黎望星,是个小明星,最近还挺红的。”

    便宜弟弟大惊:“他竟然就是黎望星?!”

    黎望星离开院子,往右侧的山路走。

    今天老宅来了很多很多人,

    停车场都不够停,他的车停在半山道,正好爷爷的墓地就在山上,他现在直接过去。

    正要拐上山路,身后勐地传来连串的脚步声:“你给我等等!”

    黎望星充耳不闻,继续走路。

    “我让你等等!你没听到啊!”那人箭步冲上来,直接拦在黎望星面前,上下打量他,不客气地问,“你就是黎望星?”

    语气吊儿郎当、颐指气使的。

    黎望星已经开始朝天翻白眼。

    “我是孙沛容!是爸爸最爱的儿子!”

    黎望星无语,绕开他,往他的车子走去。

    孙沛容不敢置信地回头,又冲上去:“你没听到我的话啊?!我是孙沛容!是我爸爸最疼爱的儿子!我完美继承了爸爸的天赋!将来我也是大画家!你知道吗?!”

    黎望星从口袋拿出蓝芽耳机就要戴上。

    孙沛容大怒:“你幹什么啊?!我可警告你!我是爸爸最疼爱的儿子!你呢,根本都不姓孙!你跟你妈早就被爸爸抛弃了!你就应该识相一点,离我们远远的!不要妄图染指不属于你的东西!”

    黎望星将耳机塞入耳中,孙沛容为非作歹惯了,直接伸手一打。

    黎望星抓得不紧的耳机掉落在地,磙了几磙,停在草地里。

    司机老李已经从车上下来,弯腰就要去捡。

    孙沛容很得意,还想上去用脚踩,不防领子一把被人揪住。

    他惊唿,黎望星单手将他提起来,冷冷道:“给你脸了是吗?”

    第032章 一份小礼物

    孙沛容只有173左右的身高, 偏瘦,直接就已经双脚离地。

    黎望星提在手里,跟提小鸡似的。

    说真的, 黎望星都懒得揍他。

    “放开我, 你放开我, 唔——”孙沛容使劲挣扎。

    挣扎起来, 更像是个小鸡仔。

    今天是爷爷的冥诞,黎望星本就没打算跟人打架, 见状更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说白了,孙沛容之所以蠢成这样,也是因为姓孙的老子没有教好。

    他的生父和生母,俩都是绝世奇葩,离婚后都没有再婚,都忙着搞事业。

    不同的地方在于,齐女士身上有大多数中国女人的优点,起点已经那么高都还在努力、勤奋,把人往死里卷,标准颜控,谈过无数奶狗、狼狗男朋友, 只看脸, 不喜欢就换, 下一个更好。

    只谈恋爱不生孩子,唯一的女儿齐璇子, 还是意外。

    至今也不知齐璇子的生父是谁, 齐女士也不去查。

    黎望星也很讨厌齐璇子, 却要承认,齐璇子被齐女士教得很好。

    小小年纪不沉溺于享受, 也无所谓那些光环,很小就开始打工,成天灰头土面的,一点也不像是个千金大小姐。

    孙先生呢,则是拥有大多数中国男人的缺点,当然,这些缺点,在某些男人眼中说不定反而是他们的优点。

    他讲究浪漫、随性,要的就是那种放纵不羁的自由。

    所以他有无数的“红颜知己”,有感觉谁都行,孩子一个又一个地生。

    生了孩子倒也都很大方地给钱养,但能被他真正放在心上的,也就不多了。

    谁让人家生性自由、随意呢。

    这个孙沛容应该就是当初差点被撕票的那个?

    看来孙先生还真的挺喜欢他的。

    因为他被教得很蠢,很无知,很符合孙某人的“无为而治”理论。

    大家都是给人当孩子的,黎望星觉得没必要跟这个孙沛容太计较。

    人都蠢成这样,他就让让吧。

    黎望星手一松,孙沛容掉在地上,红着脸直咳嗽,

    连着往后退好几步,黎望星话也懒得和他多说,转身就要上车,不防孙沛容勐地从身后扑过来,想要撞他。

    “望星!!”老李赶紧扶住他。

    黎望星不免还是几个趔趄,黎望星也烦了,扭头就抓住还想跑的孙沛容后衣领:“你有完没完?!”

    “放开我!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打我!我就告诉爸爸,我让爸爸把你的钱全都收回来!你给我住手!你——咳咳咳——”

    黎望星忍了又忍,才能不将拳头往他脸上挥。

    不能不给爷爷面子。

    孙沛容脸色咳得通红,黎望星正要再次松手。

    有人疾步过来,着急问道:“怎么回事?”

    黎望星有片刻的怔忪,看向那个接近的,陌生人?

    应该算是陌生人吧。

    毕竟他已有很多年没有见过孙方仪。

    上次见孙方仪,还是奶奶去世的时候,他11岁。

    记忆中的孙方仪和现在倒是没有太大差別,可见他过得不错,黎望星又不禁自嘲,可不是过得不错,有钱有闲有自己喜欢的事业,就连唯一能管他的爷爷奶奶也已不在。

    孙方仪大步走到他面前,看到他手中直跳的孙沛容,当下就急道:“这怎么回事啊?望星,你是不是和佩容有误会?”

    孙沛容的眼泪立刻就掉出来,他嚎道:“爸爸!哥他要打我!我什么也没幹啊!他就要打我!爸救救我!”

    孙方仪问都不问,就看向他:“望星——”

    笃定了就是他欺负孙沛容。

    黎望星忽然就觉得特別没劲,甚至后悔今天来这里。

    他直接松手。

    孙沛容扑到孙方仪怀里,哭得更惨烈:“我真的什么也没幹,我就是觉得哥哥今天穿成这样参加爷爷的冥诞,不太合适,不尊重爷爷奶奶,我就拦下他,想和他说几句,哥哥二话不说就揪住我的衣领,觉得我多管闲事,想要打我,我真的吓死了,爸爸幸好你来了呜呜呜……”

    黎望星面无表情地看着。

    孙方仪嘆口气,看着黎望星,很是恳切地说道:“望星你来了,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呢?你能来,我真的很高兴。但是佩容也没有说错,你这个打扮啊,就今天的场合来说,确实不太适合……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啊?你弟弟嘛,他也是好心,他……”

    黎望星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他此时只庆幸,他戴着墨镜。

    后面的话,他根本就没有再听,他甚至觉得双腿有些轻飘飘的,站不稳。

    差点就要往一边倒时,身后覆来非常熟悉的气息。

    他尚未回神,腰就被人扶住。

    耳旁响起穆筠那标志性的含着淡淡笑意,实际满是冰冷的礼貌声音:“孙叔叔。”

    孙方仪略顿,应道:“是穆筠啊!你来接望星?”

    穆筠“嗯”了声,淡声道:“不太放心望星,就过来一趟。”

    黎望星低头,心里面觉得有点丢人。

    穆筠原来一直都坐在车里,那刚刚他和孙沛容那样不就被穆筠看到了?

    他低声道:“走吧!”

    他不想再留在这里。

    穆筠尊重他的意思,点头,对孙方仪道:“孙叔叔,那我就带望星先走了。”

    “行,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孙方仪也不敢留人,他从小就怕他爸,也就是黎望星的爷爷。

    穆筠这个小年轻,性格和他爸贼像,就是非常一板一眼的那种,自带浓烈压迫感,这种人哪怕就是笑着,你都会觉得他在审视你。

    他自由惯了,最怕跟这种人打交道,恨不得穆筠赶紧走。

    孙沛容却是傻了眼,什么意思?!

    就这么让黎望星走了?!

    还有穆筠,怎么和黎望星也这么熟?!

    孙沛容说是孙方仪最喜欢的孩子,实际对于孙方仪这种只喜欢自己的人而言,他又算什么?

    孙沛容的成长过程中,孙方仪也只管给钱,顶多偶尔带着学学画,从来没有亲自教养过,孙沛容跟他妈住,从小受他妈洗脑,人生最大目标就是抢夺孙家的家产。

    他妈本来也所知甚少,在他们眼里,孙家就是天。

    齐女士和孙先生的这段婚姻都被两人视为人生最大耻辱,从结婚到离婚也就不到三个月,除了圈里熟人,没人知道他们曾经做过夫妻。

    就是黎望星这个名字,也是爷爷奶奶去世时,孙沛容才有机会听说。

    孙沛容和他妈,从来都自动脑补黎望星和那不知名姓的前妻是被孙方仪抛弃的可怜虫、穷光蛋。

    关于黎望星的人生和平素生活,他们上哪里知道?

    孙沛容当然不服,立即跳起来急道:“爸爸!就这么算了吗?!哥哥骂我,打我的事,也不管了吗?!您不是从小就教导我们,要友爱兄弟吗?!我不服!爸爸我不管!你今天一定要让他给我道歉!”

    他说着,还拿手指黎望星。

    黎望星已经完全不想在意他,只催穆筠赶紧上车。

    穆筠却是停下脚步,回眸看向孙沛容。

    孙沛容当然是认识穆筠的。

    他眼界有限,认识的人也有限,在他看来,穆筠再牛逼,也不可能跟他爸比啊,将孙方仪身为艺术家的清高学了个淋漓盡致,特別瞧不起穆筠这种娱乐圈的“戏子”。

    他就挺了挺胸膛:“看什么看!你算什么东西?!一个破明星而已!”

    穆筠还没怎么样,孙方仪也没有说话。

    黎望星先冲过去,一拳头直接朝孙沛容脸上挥去:“你说什么?!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小垃圾!穆筠也是你能说的?!我忍你很久了!”

    黎望星直接就将孙沛容按在地上揍,孙沛容一点反抗的劲也没有,只知道哭爹喊娘:“爸爸你把他逐出家门啊!你一定要把他逐出家门!好疼啊,呜呜呜呜呜……”

    他哭得越响,黎望星揍得越狠,他后来不敢再哭。

    孙方仪站在一旁很尴尬。

    穆筠这才上前,将黎望星拉起来,轻声道:“你看你,有什么好气的,人能跟狗一般见识吗?”

    黎望星气唿唿的,不想说话。

    孙沛容哭嚎:“爸爸!他骂我是狗!你叫人打他!”

    黎望星还想上去踹他,穆筠揽住不让他上前,对孙方仪道:“孙叔叔,我一直觉得,不以规矩不成方圆。尤其是我们这样的家庭,想要世世代代地发展下去,离不开我们这些子孙的努力。

    “望星虽然是跟外婆姓,却是孙家当之无愧的唯一当家人,教导晚辈,本来也是望星的职责,望星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孙家好。

    “虽然您在望星的成长过程中甚少出现,望星从来都是很尊重您的,今天是爷爷百岁冥诞,特地回来给您做这个面子,您却——”

    “孙叔叔,我们望星也还是个孩子,从小到大,谁看了不说一声好?孩子更是从没有受过一点委屈,这还真是望星被教得太好,言语如此冒犯,也就揍他几下。换作是我,我今天就会将此人彻底除名,永世都不许进孙家的门,孙家的家产更是跟他没有半分的关系。”

    说完,穆筠甚至怜爱地摸了摸黎望星的头,非常不贊同地说:“你看,哥哥一直教你,人不能太善良,否则就连狗都当你好欺负,也想要来咬你几口。”

    孙沛容还要冲上来骂,被孙方仪拉住紧紧捂住嘴。

    孙方仪的脸色也极为不好看,穆筠这已经是明着骂

    他了!

    不过穆筠说得却是实情!

    他父母过世前,遗产全部留给黎望星,还宣佈黎望星是孙家家主,并且有权干涉他孙方仪的遗产分配!

    这些都是写在遗嘱里面的,白底黑字,公证过!

    儿子才是家主,还能做老子的主,孙方仪哪来的脸跟孩子们说?

    孙方仪也是气得不行。

    穆筠偏又微笑道歉:“对不起,孙叔叔,我这个人呢,就是说话太直,世上万事我都能够忍受,只除了一点。”

    穆筠的声音忽地变冷:“任何人,都不能欺负、怠慢黎望星。”

    他那是道歉吗?!

    他分明就是在威胁!在警告!

    孙方仪更是气得差点喘不上气。

    “那么,孙叔叔,我们先走了,还要上山祭奠爷爷,下回再来看您。”

    穆筠笑着,很有礼貌地朝他欠了欠身,拉着黎望星上车。

    很快,车子朝山上开去。

    孙方仪还在直哆嗦。

    孙沛容低声问:“爸爸,穆筠怎么这么拽,还有他说的——”

    “你给我闭嘴!老子养你这么大幹什么吃的?!废物!磙磙磙!”

    说罢,孙方仪也要走,又回头瞪他:“今天的事情你要敢说出去!你就彻底磙出孙家大门!”

    孙沛容吓得赶紧捂住嘴:“我一句话也不说!”

    孙沛容骂骂咧咧地,也没脸再回正屋,被黎望星揍得浑身是泥,他想先去换身衣服,他心里也奇怪呢,穆筠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穆筠又到底什么来头?

    黎望星不就是个弃子吗?怎么就那么牛?

    还孙家家主。

    噗!

    孙沛容差点没笑死,一个被逐出家门的弃子,连姓都不是孙,还孙家家主?

    笑死人了好吗!

    难道是爸有什么把柄落在黎望星跟他那个母夜叉的妈身上?

    孙沛容正想得出神,“表弟。”,有人敲门。

    孙沛容面露不耐烦,他可烦他这个表哥,成天黏着他,还不是想骗他的钱,但他妈又说,这是他唯一的表哥,还是个特別会来事的表哥,兄弟之间要互相帮助,将来也好帮他抢孙家的家产。

    他只好打起精神,亲切道:“千帆你进来吧!”

    万千帆钻进屋子,看到孙沛容这样,不由大吃一惊:“你怎么回事?!”

    “別提了!我跟那个黎望星打了一架!”

    “他怎么敢跟你打架?!你没有告诉姑父吗?”

    孙沛容当然没脸说出真相,只道:“今天是爷爷的冥诞,我不想生事,再说吧!”

    万千帆当然也想讨好孙沛容。

    尤其是今天看到黎望星的那刻,他也终于明白闻逸云为什么突然能演一番,肯定是那个黎望星给喂的资源!黎望星看起来就很有钱!黎望星甚至不姓孙,族谱估计都没入,都能这么有钱!

    随随便便就能让闻逸云演一番!

    孙沛容得多有钱啊?!

    看来孙沛容对他还是有很多隐瞒!他讨好得还不够!

    他立即道:“我过阵子要和黎望星进同一个组,你要不要我替你出出气?”

    蜿蜒的上山公路,黑色车子开得稳稳当当。

    黎望星上车后就没有再说话,只是低头,车内安静,穆筠升起前后隔板,便更为寂静。

    穆筠忽然伸手,揭开黎望星的眼镜,说:“我就知道。”

    黎望星立即用手捂住眼睛,嗡声道:“我才没有哭。”

    “好~没有哭,只是山上的风沙太多。”说着,穆筠强行将黎望星抱坐到膝上,两人面对面,黎望星使劲地躲,穆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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