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故人归来
“照你这么说，这人应该跟我很熟悉，不然我电话一接通，他开口第一句话就说出我的名字。”
“不过你倒是让我挺意外的，按理来说他是你办理过所有案子中花费时间最久，给你带来的麻烦和危机也是最多的；还以为你会一直记着，也会记得最深的，哪知道你竟然转头就忘了~”
“谁没事脑子里总记着犯事人的名字和脸~别废话，到底是谁？”
“章湫驰，扫黑除恶的头号目标人物。”林苏霆此刻已经回到律所，回到自己办公室，索性将手机直接改为免提模式。
“还有吗？”
“别的也没什么了，你还想知道什么？”
“按理来说，我与他打交道许久，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一点印象也没有~”林苏霆冷哼一声。“你之前不是一直都提到你的头时不时会疼吗？”
“对啊~不是你当初告诉我没什么大问题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一直瞒着没告诉我？”
“其实你之前一直在医院里，处于昏迷状态，两年前刚苏醒，你有时会感到头痛，也是创伤后造成的后遗症。”
“创伤？后遗症！”陆黎安脑中并没有这一段的记忆，让他没想到的是林苏霆会有这么大的事瞒着他。“我什么时候受的伤？因为什么事？”
“当年我们已经掌握所有对于他不利的证据，批准抓捕那天，这个章湫驰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的消息，避开我们的包围和监视的同时，还绑架了一人质。”
“所以我的伤，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留下的？”
“是，也不是。”
“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的伤还有别的原因不成？”
“失策~虽然当时警方已经封路，也拦住来往群众，但是却拦不住那些起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所以他被激怒？准备拉着人质一起同归于尽？”
“你想起来了？”
“不是我想起来了，而是一般情况都会这样发展，电视剧里也都是这么演的。”陆黎安不以为意摆摆手。“所以当时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
“被挟持的那个人质是个小姑娘，被挟持后整个一个被吓傻了，一个劲儿的哭闹······”
“哦······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你刚刚是说他打电话给你了？他出来了？打给你有说什么吗？”
“打了个招呼~告诉我他出来了~”
“他这是······挑衅你？”
“不管他是挑衅也好，单纯的无聊也罢，我都没当回事，只不过这么多年，还能记得我的号码，也是不易。”陆黎安不知道是应该觉得高兴还是觉得搞笑，自己办过的案子，过了很多年，还能被人记得是挺好，可是那人却是自己多年前查办过案子中的主犯人。
“能被犯人记着这么多年的，你应该算是头一个吧！”
“那林大律师这么多年找你辩护的也有不少人，有人给你打过电话吗？”
“额····呵呵····呵呵呵·····”面对陆黎安毒舌般的发问，林苏霆也只能象征性的笑笑。“既然都是老朋友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我————”正要展开谈谈自己的想法，手机有另一通电话呼入，定睛一看，是吴正明的号码。“你先等会儿，吴局的电话~”
“喂，吴局~”
“小陆~没打扰你吧？”
“吴局是另外有什么需要嘱咐的事情吗？”
“没什么，只是关于交易时间有最新消息，想着此刻你是最需要知道的，就不第一时间通知你。”
“所以最新消息是什么呢？”
“我们警方得到最新消息，一周后，将有人会在那里进行交易···晚点儿，我会让人给你准备一个微型摄像头，他们交易的时候，你不要阻止，暗自录下来就好；一切顺利，他们不会久留，你尽量拖延一会儿时间，不过切记保护好自身安全最重要，到时候我们会联合消防官兵，进行抓捕。”
“以什么为暗号还是突击检查吗？”
“我想想·····对了，一周后，那旁边有个商场有什么大型活动举办，正好借此机会，明面上消防官兵的突击检查，实则是我们警方的抓捕行动。”
“行，我明白了。还麻烦吴局将东西直接送到律所就好！”陆黎安嘴上说是明白了，可他还是觉得自己也要做好两手准备，系好安全带，启动车子，一脚油门便离开小区的地下停车场。“一周后？那我准备什么时候进去？”
“为了更好地混入他们内部，套取出更多有用的信息。不如就两天后，我们制造一些事端，把你送进那家洗浴中心。”
“那我最后再确认一下，只有我一个人？”
“人多容易打草惊蛇，其实要送一个人进去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更别提再给你多找一个帮手，万事都只能靠你自己。”吴正明以退为进的方式引导陆黎安。“这样，如果你这边觉得为难或是不方便的话，可以提出来，不用勉强，这本就不在你的本职工作范围内，不用感到为难和抱歉。”
“吴局，你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我虽不是警察，但每日办理的案子或是处理的纠纷之类的，少不了会与你们有所打交道，没什么勉强不勉强的话。”陆黎安象征性的笑了两声。“我担心自己是初出茅庐，完成不好这次任务。”
“你毕竟不是真正的缉毒的警方人员，主要目的就是保护好自身就行。”吴正明再三嘱咐。“虽说是洗浴中心，但也些不成文的规定，所以尽可能的少带东西，东西越少，他们对你疑心的怀疑就越小，这样你也就越安全。”
“行，我明白了。”既然两天后就要配合警方开始行动，那他就要在这两天里，把安排的工作，该交代的重要事情，都嘱咐清楚。
“哎~~~老陆，你怎么来了？”从警局离开后，早早回到律所的林苏霆，在看到此刻突然出现的陆黎安，还是略有惊讶的。
“工作日，我不在这里，那我应该出现在哪里？”
“他们不需要你了？”话语虽有调侃和些许看笑话的意思，更多的是关心。
对的，没错，的确是关心，却是一种很别扭的方式。
林苏霆知道的陆黎安是个臭毛病一堆，在工作时，面对所有人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方块儿脸，用句俗语就像是‘朝他借的大米，还的是粗糠一样’，再加上检察官的工作偏文职，不需要长时间接触那些危险性人和伴随而来的威胁。
“过两天，我这边抓紧时间把手头上还剩的一点工作处理好，再嘱咐大家一些重要事情。”
“重要的事情？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你不是之前都嘱咐过我吗？”林苏霆不懂除了目前正在查的两件大案外，还能有什么事，是需要他花费只剩两天不到的时间来安排的。
“随便来拿点儿东西~”顺手拉开自己办公桌的抽屉，低头在里面翻找着什么。“在哪儿呢？”
“什么东西？按理说你不是配合警方工作，偷偷潜入那些人中，应该轻装上阵最好。”
“针孔摄像头，一会儿吴局也会让人送来一个，我记得我们律所也有配备这些东西，我要做好两手准备。”不一会儿便被他翻到一个盒子，只不过当他将盒子打开查看后发现，这个针孔摄像头略显笨重，而且它的造型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装饰品。“你那儿有吗？”
“你这不是找到了吗？不够啊？”
“你觉得你带着这玩意儿去洗浴中心，能确定不被搜了去？”
“我找找~之前有置办过这些设备，是因为律所之前曾经接过一起案子，由于委托人看接待他们的律师是个小姑娘，年纪又小；就耍了心眼儿，明知是委托人故意为之，却苦于没有直接证据，只能独自将苦水往肚里咽，吃下这哑巴亏。”
“是啊~经过那之后，我自掏腰包购买一批设备，分发给他们每一个人。无论是手头上有没有委托人让他们帮忙办理的案子，都要将东西戴在身上，尤其是女孩子，更能保护自身。”陆黎安接过林苏霆从自己凌乱不堪的办公桌抽屉里找到的针孔摄像头。“虽然方法很不光明正大，却有意外收获，必要时刻能为委托人争取到最大利益。”
“这有个扣子的，你看看，我觉得可以替换你家里任何一件衣服上的扣子。”林苏霆像是在陆黎安脸上看到不情愿和嫌弃。“当然了，你这洁癖，强迫症的毛病，肯定无法忍受一件衣服上出现不同颜色或是样式的扣子，所以还是另外想招儿吧！”
“·····我自有办法，劳你挂心！”这俩人除了是多年好友，又是铁磁那种外，这俩人的嘴依旧一如既往的毒舌。
‘我就静静地看着你吹牛，我才不信你能在两天之内克服你那一身的臭毛病！’林苏霆倒是一脸等着看好戏的神情。
‘咚咚咚——————’办公室门此刻从外面被敲响。
“请进——————”
“林律、陆检、我们收到一个快递········”来人是律所内年纪较小的女孩子——年年，她手里正捧着一个快递盒。
“咱们律所从什么时候开始，收一个快递都需要向我们两个报告的？”林苏霆不以为然的朝她手里的快递盒瞥了一眼。
“收件人是谁？”陆黎安还是比较谨慎。
“陆检，收件人填的是你的名字。”
“我的？”陆黎安准备将快递接过来，下一秒被林苏霆拦住。
“有看到送快递人长什么样子吗？”
“他——戴着顶黑色棒球帽，脸上还戴着黑色口罩，帽檐压得很低，再加上他低着头，根本看不清。”年年回忆刚刚的事情。“不过那人个子很高，而且是个成年男性。”
“个子很高，那大概是有多高？”
“嗯······陆检、林律、能麻烦你们二位站起身一下吗？”听了年年的话，二人并没抗拒，很配合的同时起身立正站好。“那人身高就跟你们两人差不多~”
“年年啊~既然你说这人将自己捂得很严实，你怎么知道他是位成年男性的？”林苏霆戏谑的提一嘴。
“简单呀~陆检曾经提过的，如果是在孩童时，不太容易分辨，但是一旦度过青春期，成年男性和女性的身体构造会有些明显变化；比如成年男性会比女性体型更大，骨架更突出，成年男性的声音更加低沉一些。”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吧？”
“对，凡事都有例外，不过林律你是不是忘了一点，我签收快递的时候，那是离他最近的距离，我身高也就才一米六出一点头，没有你们二位高，而那人却是和你们差不多高，那从我的视角是不是可以看到不一样的东西呢？”
“不错，观察细致，逻辑清晰，分析到位，有进步，继续努力~”
“所以是什么？”
“·····你伸手摸摸下巴往下些的位置，有什么是你有她们女孩子没有的东西？”陆黎安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装傻充愣，倒是没有立刻拆穿他。
“林律，是喉结。”倒是年年，心直口快的直接说了出来。
“额·····呵呵呵·····”
“林律，这算是给我的考题吗？那我过关了吗？合格吗？”
“年年，一会儿你去找找，看看前台或是寄存快递外卖处，还有没有放着其它东西，一并给拿过来。”陆黎安成功将年年的注意力转移。
“好，我这就去。”
“行了，你自己起的头，没能难住人家，到最后自己差点没能收得了尾。”陆黎安在林苏霆肩头拍了一下。“一起看看这个快递，说不定是咱俩的老熟人呢~”
“慢着————”陆黎安将快递盒快递到林苏霆手上时，他听见从快递盒里传出‘滴~答~滴~答~’，这种奇怪的声音，顿时面色凝重，立刻拦住林苏霆准备拆快递的手。
“怎么了？”
“这快递，不太对劲儿，慢慢放下！”陆黎安也察觉出异样。
“要报警么？”
“林大律师修过拆弹这门学科？”陆黎安似乎是听到一句白痴的问题，瞬间被气笑。
“额·····呵呵呵·····”林苏霆也意识到自己说了句多离谱的话，只好用呵呵两声意思一下，随即用手机拨通报警电话。
虽不是警方人员，但他们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因此出警速度要比平时还要快很多，五分钟不到，警方就派专业警员火速赶到。
“陆检、林律，请问您二位哪位报的警？”没想到到场的除了防暴警外，刑警队的也被惊动了。
“没想到我们只是报个警，竟会惊动你们刑警队出警啊~”陆黎安他们俩人也是和刑警队的警员们也十分熟识。
“你们两位，一位是在律师行业里，一位呢，则是在检察官的行业里，都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省里和市里对你们这样的人才都特别重视的；更别说这样的事件性质是有多恶劣，各位领导下达的指令就是严查严打，一定要追查到根源，揪出幕后之人。”与他们对话的是刑警队的队长。
“多余的话不说了，队长，快看看这个快递吧~”林苏霆伸手指向被放在办公桌上的那个快递。
“让我们来~”两名身穿笨重的防爆服的警员走上前，其他人纷纷为他们让出道路，不敢有一丝阻拦。
两人配合默契，分工明确，一人递工具，另一人则是小心翼翼地拆开快递盒，让他们将盒子里的东西拿出后，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出现在他们眼前的的确是疑似爆炸物，上面闪着数字，正在倒计时。
“呼~~~~除了爆破员外，其他所有人都出去！”看着队友缓慢且小心翼翼将东西从快递盒中取出，轻轻放在地上。
“两位，我们先出去再说~”刑警队队长推着两人往办公室门外走。
“队长，以你的经验来看，什么人会干这种事？”
“内心极度扭曲，报复心极强的。当然，我们会结合收件人的生活环境，家庭背景以及所从事的工作，来判断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报复····”话还没说完，原先留在办公室的两名排爆员在他们离开还不到一分钟，便从里面走了出来，而且已经将头上的防爆头盔摘了下来。
“哎·····你们这是·····”
“我们都被这个寄件人耍了，仪器检测出来里面是存在这有火药的成分，同样我们也在外面看到了倒计时····”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倒计时和炸弹都是吓唬人的，里面那点火药威力，最多算得上是个烟花而已。”
“就这样？”
“麻烦你们辛苦跑一趟~”
“对了，这个是在那个假炸弹装置下面发现的。”两名排爆员将从假炸弹下面发现的一封信交给陆黎安和林苏霆两人。
“除了这封信，还有别的吗？”刑警队队长问道。
“没有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在倒计时结束后，炸弹炸过后，从里面弹出一只小小的假手，指缝间夹着一张纸条。”
“那张纸条现在在哪里？”
“纸条上有没有写什么东西？”
“在这儿~”其中一位排爆员从他们的工具箱里取出那个用塑封袋装着的纸条。“我们觉得这张纸条很重要，上面一定含有不少的重要信息，而且上面的话，实在太有挑衅的意思了。”
“写的什么？”
“你自己看看吧！估计应该会很熟悉~~~”林苏霆将纸条有字那面展示给陆黎安看，纸条上赫然写着；‘好久不见，游戏开始了，准备好了吗？’
陆黎安见状，也没有发表太多想法。同样，林苏霆也保持着沉默，见两人没有再说下去，两名排爆员也识趣的没有继续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