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把赚钱放在第一位
山手线开往新宿方向的电车上，初鲁扶住把手，随着车辆的晃动也不停的摇晃。
他的脑袋仍旧混沌一片，刚才藤原社长在电话里告诉他的消息，实在太让人吃惊了。
木村和小林都已经死了，据说还是木村杀了小林。
这怎么可能？他们不是上下级关系吗？虽说自己只见过一次木村，但那老者的模样初鲁还能想起来，那样一个文质彬彬的老头会杀人？
这些事他现在还想不通。
他现在是要去曾经工作过的那间赌场。
正好今天也不能开门营业，他也顾不得脸上的血道道会不会惹人笑话了，他想去看看自己的梦中女神是否还安全的待在那里。
赌场那栋灰色建筑物的楼下，初鲁望着紧闭的卷帘门发了半天呆。
怎么摇怎么敲，门内都没有一点动静。
他在卷帘门旁边的马路牙子上，一直坐到天色将近黄昏，没有任何一个人出现。
猛的站起身来，感觉脑袋一阵眩晕。
初鲁来日本后，这还是第一次叫了个出租车，凭借着模糊的记忆，直到晚上八点才找到以前只来过一次的木村事务所。
大玻璃门边挂着的事务所招牌已经没有了，透过仅仅用链子锁象征性锁住的玻璃门看进去，老板台后面的组织标志还在。
但桌子和地上散乱丢弃的各种纸张，还有门把手上的灰尘，说明这个事务所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
初鲁是个神经大条的人，这辈子极少出现多愁善感的情况。
可今天，在这个初冬的夜晚，他的心像是被冻住一样，失去了所有温度。
第二天早晨，初鲁是被金阿猪的叫门声吵醒的。
他昨天晚上回神田半路上路过池袋时，跑到北口的中华物产店买了两瓶国产高度白酒。
回到店里，他什么吃的都没有弄，就那么把两瓶酒干喝了进去。
金阿猪一大早就到了神田，在楼下他给初鲁电话是怎么也打不通，电梯又被锁上了，只好背着沉重的工具包，吭哧吭哧爬楼梯到了四楼。
隔着玻璃门，能看到初鲁在沙发上呼呼大睡，于是连敲门带喊的叫了半天，才把初鲁叫醒。
初鲁被吵醒刚想发火，透过玻璃门一看是金阿猪，立刻揉着惺忪的睡眼，起身过去打开了店门。
虽然刚认识没几天，两人仿佛已然是多年老友，金阿猪劈头盖脸，丝毫不见外的把初鲁埋怨了一通。
初鲁连连道歉，说是昨天晚上遇到点糟心事，自己把自己喝多了，脑袋迷糊，把请金阿猪过来的事儿给忘了。
金阿猪的业务看起来十分繁忙，不知道今天又约到了哪里的装修工程。
嘴上说话，手上的活也没停。
金阿猪的年龄大约四十岁上下的样子，摆出一个老大哥姿态教育初鲁:“你闻闻自己身上那酒味儿，你喝成这样肯定是谈恋爱失败了对不对？
什么情啊爱啊的，为那种事糟心你就是想不开。
什么事最糟心？没钱最糟心！
你年轻轻的，才来日本几年啊，就能自己开个按摩店，虽说规模不大吧，那也肯定能赚不少钱。
你再看看老哥我，来日本这么多年，又是这把岁数了，还得起早贪黑拼了命的干活，你说谁应该糟心？
现在这世道，你要是没钱，你就是把心肝肺一块掏出来送给人家，那也是无用功！
只要你口袋里面有了大把的钞票，到时候想要什么样的女人，还不是一大把随便你选？
所以你啊，糟个屁的心，听老哥的劝，有那糟心的功夫，多琢磨怎么赚钱才是正道！”
金阿猪的手头利索，一边唠唠叨叨的对初鲁展开教育工作，一边就把坏掉的门给装好了。
工作完毕，金阿猪收拾完自己的工具，背在身上立刻就准备走人。
初鲁赶紧拉住他，问道:“老哥，多少钱？”
金阿猪一边使劲甩开初鲁的手一边往外走:“都是哥们，这点小破活要什么钱？”
初鲁不干，硬往金阿猪工具包里塞了一万日元，说:“老哥，朋友归朋友，生意归生意，你如果不收钱下次我怎么好意思还找你？”
金阿猪表示这也给的太多了，又实在推辞不过只好收下，一边说着这些日子太忙，等闲下来一起喝酒，一边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虽说金阿猪的这一番说教驴唇不对马嘴，但那句“没钱最糟心”说到了初鲁的心坎里。
想想自己刚到日本的时候，为了赚点钱付出了多少的艰辛与汗水。
再想想现在，虽然闹心事也不少，可现在的这收入水平，一般的日本上班族都达不到。
再仔细想想，自从口袋里不缺钱之后，起码那种莫名其妙的恐慌感没有了，人好像也自信了很多。
对，既然有的事情自己暂时无能为力，那就把赚钱放在第一位！有了钱之后全世界的报纸打广告，就不相信找不回自己的梦中女神！
八点整，百合和樱子按时来到店里。
昨天她们看到店长接完电话之后那失魂落魄的状态，还挺替他担心。
今天来了一看一切都挺正常，二人也舒了一口气。
百合照旧挺忙，进到里屋还不到五分钟，约好的客人已经来了。
只剩樱子和他待在前厅。
樱子问他昨天发生了什么，他是三缄其口。
见问不出什么来，樱子换了个话题，又问他现在店里空出三个床位，你不想办法找点新人过来吗？
这个话题是初鲁感兴趣的，他也正在考虑这个问题。
现在平均每天仅仅百合一个人，就能给店里带来两万五千左右的分成收入，樱子差不多一天一万的样子。
之前加上三个欧巴桑一天的三万，一个月差不多除去费用，店里能剩个一百七八十万。
其实初鲁对这个数字挺满足的，架不住三个欧巴桑老是闹妖这谁受得了！
可她们走了，店里每天一下子少了三万收益，这也让人很难受。
初鲁昨天已经拜托藤原社长，帮忙打听一下这个小林有没有亲人。
如果能找到的话，这个店是人家小林的，小林不在了，店还是人家的，理应还给他的亲人。
藤原社长表示这事对他来说很困难。
毕竟他和这个小林并不熟悉，平时也没有任何来往，根本不了解他的一切情况。
他的同学木村也去世了，在那个组织内部他再没有很熟悉的人，要是乱问很可能惹祸上身。
藤原社长了解了初鲁现在的情况之后，认为既然有这么个生意，那就先做着，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走到哪一步算哪一步。
如果以后有机会能找到小林的亲人，你又有那份儿心，分点钱给他们就是了。
初鲁对藤原社长的话深以为然，再加上早晨金阿猪的说教，他觉得自己必须振作精神，将这个小店最大的潜力挖掘出来，使劲多赚钱才能有底气，才能让腰杆子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