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神·【万世】之载
生众降苦难,吾身降灾劫。
洞世应睁目,同囚尽地所。
…
牢笼中,不只有万世自己。
女人们摇曳着身姿,企图博取一丝丝目光。
抚了抚身旁的狐尾,那女人娇媚一笑,还在舞动的女人们便被拖进更小的牢笼。
昏暗的火把代替灯光,阴暗潮湿的石砖爬满了青苔。牢笼分散在路的两侧,不时传来苟延残喘的喘息声。
“他们过得很好啊。”万世走在走廊里,身旁两个不同风格的女人在身后大展风姿地跟着。“至少,比我当年吃的好多了。”
两个女人附和地赞同着,生怕没跟上讨论的节奏。
低下头,万世有些累了。
也不知道这地牢有多深,有多长,有多远。
随意地坐下,一张大床在身后幻化而出,狐女摇晃着身体,把万世抱到怀里,坐在自己的九条巨尾上。
另一旁,兔女支棱着耳朵,乖巧地蹲坐在万世的面前,乞求着抚摸。
万世没有觉得什么不应,侧过头饮下狐女递过来的一杯酒水,心满意足地躺在两女的中间。
砖墙突然被冲开,一道所谓的“门”出现了。
噬灭看向万世,停顿了片刻。
“我这没有你要的东西。”万世坐起,严肃地说着。
“不,我并不是找些其他。”噬灭略表歉意地笑笑。“找些简单的,以前的东西。”
万世想了想,指向不远处的一块石砖。
噬灭顺着他的手走过去,在墙角底下取出了一块已经青苔满满几乎被压断的石砖。
在取出的瞬间,那石砖不再寻常,遍布着纹路的表面亮起彩色的光芒。
“大概就是你要的了,我这里关于你想找的,除了那些不应有的,也只剩下这些了。”
…
万世从来就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找些什么。
也无法清楚自己到底在找些什么。
每当自己打开枉世神身,自己的境都会将自己囚困。
突破阻碍?
突破什么?
突破自己吗?
万世不清楚了。
万世深牢。
那便是自己的境。
惩戒着的,不只有犯了过错的生者,还有自己。
对吗?
万世不清楚了。
没人要求过自己去到战场上拼尽全力战斗。赌上一条命的力量。
但自己真的不应该去吗?
为何我有罪业?
我有如何罪业?
我就算拥有罪业,也绝不由自己的战境来审判。
为何囚困,为何囚困这些生者?
…
一个不知道如何的世界。
混乱无知。各方势力混战。
万世躺在床上。
百无聊赖。
那女人再如何努力,也进不得分毫。
“怪物?还是什么?我该怎么称呼你,哦不,您?”万世说着,从床上起身。
巨型蜘蛛,黑暗的地下洞窟世界。
万世叹了一口气,问道。
“还记得多少年前您答应在下的吗?”
蛛女摇着头,拼命挣扎,但她却像被钉在了石壁上一样。
“放本皇下来!奴隶!”
万世没有理会她。
抬手间,蛛女被关入万世深牢。
“力量,不过一时之需。但真正的力量,却是真正的永恒。”万世说着,活动了一下筋骨。这具身躯太过柔弱了。
三百年前,万世交给这个新种族一具拥有着永恒生命的麻木身躯用以“获取”力量。而代价是,让万世看到差不多的星球治理。
但她让万世失望了。
“变异与剧毒吞噬了她们原本的心智,已经几乎不再有理智了。也没有把我说的话认真对待。”
万世麻木无比,只是咔咔几下,这具羸弱的身躯便达到了难以理喻的强壮程度。
身体不死板了。
我的心却死了。
苦笑着。
整个星球破碎。
他轻踏在碎片上,一切无有。
…
已不知是何时了。
数位战众倒在自己面前。
…
又是不知是何时了。
无数位战众倒在自己面前。
…
万世看着。符石铸造的用于专门囚禁自己的牢笼,发出绝望的怒吼。
…
沾满神血的器臂,轰击在牢笼的符石上。每一拳,都是万世全部的力量。
“万世深牢。”
“到头来终究是囚困我自己的牢房。”
“你看不见我的那些兄弟姐妹们正在拼死一战吗!?”
“你回话啊!?”
渐渐地,万世开始扭曲。
不,仍未真正扭曲。
…
不再轰击。
万世站在原地。
枉世神身矗立。
牢笼上的符文消散,化为了一堆普通无比的石块。
“你知道吗?我一直在想,既然身承万世,既然身名万世,则自有万世之法。我知道自己究竟差了多少。全力以赴,奋力争取。做了无数好事,囚禁了无数恶徒和子嗣。但这没有结果。”
“有罪者,不由我审判,却由我教导,这才是真正的,万世的职责。”
万世说着,微笑。
痴狂。
无存听着,赞许,默认。
“孩子,你很优秀,但很可惜,你不是我的孩子。”
“不必谓言,于此一战罢。”万世吞吐着永恒的生息。符文环绕在他宏伟的枉世神身之上。
该开始了。众无。
让我们看看,你们历经万世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