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神·【恍归】
清新的空气,山里的雾气蒙蒙,细雨绵绵,男人踩在泥泞的满是落叶的粘稠沙土上。
他是很喜欢的,不论走多久,都不会厌烦。
这山,无边无际,也没有什么尽头,树木繁茂,又遮住山峦。
雪,覆盖在地上,时刻呼啸的山谷寒风。
这里,没有活物。
也不可能有活物活下去。
走着,走了不知多久。
男人也不说话,也不觉得缺少什么。
…
无法查验了。
哪怕是他的力量与道路。
苦寒我们知晓,就又如他的那般。
…
是,怎样的一位前辈呢?
谨言慎行,端庄敬正。
无惧苦痛,孤身前行。
重战之一,先行之已。
他并没有理会。
我们在这路上席地而坐。
他看向我,目光淡漠而温和。
“孩子,你是从何处,听闻我的?我已是,数载沉寂了,又没有什么震撼和教诲。”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直至不再谓言。
我说着,于此的,曾是,近乎白暴的力量。
将相于众无的力量。
风,从来都代表着那般的力量。
他身中的,无有其他。
男人默不作声,便领着我在这地方继续漫无目的地前行。
不过,他减缓了步伐。
也不停,却像是在等我。
我也是喜欢这环境的,只不过,有些太寒冷了。
他自然知晓,从地上捡起一片落叶,轻轻用手掌碾碎,化为碎末,向我伸出手来,递给了我。
没有迟疑。
立即吞下,哪怕那叶子没有被完全碾碎,我都会觉得这没有什么不应的。
冰凉的,干枯的。
在我的喉咙里就像是每一寸都尖刀划开一样。
但在吞咽下去的那一瞬间。
不再寒冷了。
我甚至能看到透过林层的一束束光芒。
这是,他看到的吗?
没有丝毫荒凉。
“以前的我啊,特别喜欢,喜欢,自己一个人呆着,喜欢这样的,清净的环境。”
“后来,我死了。他们说,我无法抵御灾劫。我并不认同,于是,我就真的逝去了。”
我自是之一,说着应有。
原以为,这温馨能持续下去。
嗯,幻想罢了。
…
众无撕开了庇护。
此地不再有着过往。
男人看着,与自己颜色相同的存在。
身中冰冷和超出的力量。
“诸位,我何时,得罪过你们?”
众无些许停顿。
“我们为,降轮而来。职责所在,只此而已。”
男人表露着歉意,他笑着,摸索着什么东西,一双手,取了出来,是他自己的双手。
两条手臂,被取了出来。
也是他自己的手臂。
这身躯便败坏,蜕出新生。
少年的目光,直视着众无。
他讨厌莫名的战争。或者说,一些其他的无有。
“我是,在此地诞生的。”
“但,走向无有了。”
“不是,你们的什么罪过。”
林中狂风席卷着暴雪,少年站在被撕裂的缺口。与那众无喘息。
啊,是未来啊。
默念着,什么最后希求。
少年的器臂上,流溢出灰白的光芒,如河流在天穹之中流动,身则与雾气相迎。
灰白的一切,不再能分清他的模样。
“不知道了,不清楚了,还能否留下些许。”
“那些”
“属于我们的东西”
吞吐,日月的生息,冰冷的身躯早已麻木。少年的身中,远超坚毅。败死的,是过载的东西。他还记得,什么意义。
暴起,器臂轰鸣炸响之声震耳欲聋,随着风声呼啸而来。
那力量淳朴。
你需得拼命。
…
凝视着
众无知晓
七首之一,与其一战
见不得什么,灰白弥漫着
诞出
超出的力量
神躯若隐若现
不必猜疑
那般存载,不会轻易逝去
更何谈
陨灭二字?
……
于我般,尽已此地。
这便。
恍如归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