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傅慎行拒绝穆时染
何妍吃过早饭，赵姐收拾碗筷。
她推开窗，微风吹来，带着花的香味。
雨后的天气不错，天空澄澈如洗。
突然想到傅慎行交代的事儿，她走上楼，推开卧室的门，拿起床头柜上的西服。
略微有点酒味，隐隐窜入她的鼻腔。
放在胸前时，隐约闻到了一股香味，这味儿和方才的花香有所不同，她环视了四周，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她的目光忽地停在怀里的衣服，而后她将衣服凑到鼻前嗅了嗅，酒气中掺杂着淡淡的白茶香水味。
何妍没有用过这个香味的香水。
她生怕自己闻错，又仔细闻了闻。
的确有股淡淡的白茶香水味儿。
何妍摩梭着衣服，却无意在领口发现了一根长发。
她双手将长发拉开，和自己的长度比了一下。
头发要稍短些，不似自己这样长。
心有凉。
她继续翻找西服，仔细到不放过衣服的每一处，却没有其他收获。
何妍有些怅然，她不知道昨晚傅慎行到底和谁，又一起做了什么。
下楼后，她把衣服递给赵姐，说是傅慎行让她洗的，随后一个人朝前院走去。
赵姐接过衣服，问：“何小姐，我们今天什么时候去国际商贸城？”
何妍只是径直往前走，也不回头，淡淡地说：“不去了。”
赵姐站在原地，不知所以。
傅慎行办公室内。
“慎行哥，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穆时染问。
沈知节也不知道该怎么评判傅慎行与她的感情，她追求自己的梦想，又有什么错呢？
他摇摇头，淡然道：“当年的事，你我各有难处，谈不上怨恨，更谈不上原谅。”
“那你为什么不愿和我订婚？你还在怪我，对吗？”穆时染俯身，语气中带着哽咽，眼睫毛上还挂着泪滴，眼眸如水波横陈，美目顾盼，眼波流转，楚楚可怜。
也许是有了从前傅慎行的回忆加持，此刻的傅慎行见她双眼泪水涟涟，脸上泪水长流，心中不禁对她多了几分怜惜。
他看着她，眉心微锁，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毕竟不是真的傅慎行。
片刻，他将身子往椅子上靠，向后退了退，避开她的眼神。
“时染，我们不能只活在过去，很多事情已经物是人非。”傅慎行只能这样宽慰她。
“不，慎行哥，我回来了，这次，我再也不走了，我们还像以前一样。”抛珠滚玉的泪水滴落在桌上的文件上，随后浸湿纸张，印染一片。
“时染，你还不明白吗？一切都太迟了，早在当年你去b国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散了。”
是啊，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早已是天人永隔。
“说到底，你还是在怨我，怨我当初放弃了我们的感情。”穆时染直起身，整个人软弱无力。
“我说过了，当年的事，你我本就没有对错，只是选择不同，而我，尊重你的选择。”傅慎行语气平静。
他想，如果傅慎行还活着，想必他也不会怪她，不会怨恨她。
“慎行。”穆时染绕过桌子，走到他的身边，弯腰，握住他的手，“那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算什么？我们从小长大的情分，你也不要了吗？这么多年，我一直爱着你啊！”
穆时染声音颤抖，微张着嘴唇，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滴落在皓腕上。
昔日横波目，今作流泪泉。
傅慎行抬起手，轻轻搭在她紧握的手上，穆时染不解其意，目光随手而动，他却只是在她的手上停留片刻，继而拉开她紧握他手腕的手，他看向她，眼神疏离淡漠，平静道：“往日情分，就让它过去吧。你我已经走到末路，再去纠结，也只是徒增伤悲。”
傅慎行顿了顿，接着说：“如果可以，我依旧愿意把你当妹妹看待。”
穆时染心碎，愣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只是无声地流泪。
“妹妹？”穆时染自嘲道。
“时染，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你该学会放下过去，重新找寻你的幸福，我不想看你沉溺过去，越陷越深。”
这句话，想必也是死去的傅慎行想说的吧。
作为一个旁观者，傅慎行只能这样开导她。
“放下？慎行哥，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让我怎么放下？我回国，就是为了你，现在你却让我放下，20多年的感情，你让我怎么放下？”穆时染近乎崩溃。
“你让我放下，那我想问问，你呢？你放下了吗！”穆时染情绪激动，她知道，傅慎行是绝不会放下她的，他爱她远胜过她爱他。
傅慎行站起身，注视着她，“早就放下了。”语气坚定。
穆时染心脏猛地跳动，整个人仿佛被冻结在这一刻。
她眉心微锁，摇摇头，始终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他口中说出。
“不，我不信，你那么爱我，怎么会说忘就忘，说放下就放下。”
当初她之所以下定决心要去b国，一部分原因也是她对这段感情有把握，她知道不管她去哪儿，去多久，傅慎行都会在这里等她回来。
可是，曾经她那么有把握的感情，现在看来倒像是她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时间。
“时染，每个人都会变，你看，就像外面那栋大楼。”傅慎行往窗外看去。
穆时染也随他的目光流转。
“从前只是荒废大楼，现在呢，现在反而成了高档写字楼。”傅慎行不禁轻笑一声。
穆时染皱眉，傻傻地看着他。
“时染，承认吧，我们都变了。”
“一切都变了！”傅慎行看向她，整个人冷静得可怕。
穆时染摇着头，不出声，她不敢相信她和他走到了尽头。
“或许，是我变了。”傅慎行低头，而后看向对面大楼，缓缓地说：“都往前走吧，时染。”
穆时染不说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该如何面对傅慎行不再爱他的事实。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小时候傅慎行牵着她的手，他们一起过家家，她扮演妈妈，他扮演爸爸，他说他们要永远永远在一起。
她还记得大学的时候，傅慎行在操场上一遍又一遍地叫喊她的名字，说他喜欢她。
在他毕业的时候，他许诺要给她一个最盛大最完美的婚礼，他说他这辈子离不开她，他习惯了她在身边，她是他生活的全部，没有她，他也活不了。
可是，这一切在今天看来是多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