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他们惯会演戏的
她又不是沈长曼,天天不是去参加这个赏花宴就是参加那个诗词会,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沈厚德那个便宜爹哪里会注意到这些,给她配个丫鬟翠珠都是谢天谢地了。也就是最近住了何家才被人精心服侍了几天。
本想继续教育的祈王被她这句话一愣,继而才想起来她的身世。
她在沈家的日子,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
想到这里他心里某处软了下来,别看她外表大大咧咧有时候嘴硬骄蛮的样子,其实内里过得艰辛,那些也只不过是她强撑的外壳罢了。
国公府的时候,她狼吞虎咽的吃着盘中的糕点,毫无规矩可言,事后吃的腹痛难忍,身边也没有一个关心的人,当时她是有多绝望才扑向了一个陌生人?
心里软下来的那几分无形中又扩散开来,他低头,发现她鼻尖红红。
刚才太用力的摁住她的脑袋,那张娇嫩白皙的脸蛋被揉的有些皱巴巴的,凌乱的发丝耷拉在额角,有些狼狈。
“以后我派几个人跟在你身边保护你。”他开口,语气没有刚才那般强硬。
沈长兮心里一惊,暗道好家伙,还真是要监视我?
“不用了殿下,我如今已是是风口浪尖上的人了,现在未入祁王府便摆出一副架子来,这让旁人怎么看?”她委婉谢绝。
他以为她在介意身份,沉了沉,还是决定坦白:“父皇本下了另一道赐妃圣旨。”
语气顿了顿,再看沈长兮眼带探究的朝他看过去,他才道:“是正妃,不过圣旨已经在本王这里了。”
什么意思?他打算揣着圣旨不打算给人家?
“为何收起来?”沈长兮有些好奇,祈王能在书中和变态太子一较高低,自然也是因为他心思缜密,布局之严。
娶陆昭给他带来的好处可不止一星半点,陆昭的外公乃是镇国大将军,朝中不少人脉关系,当初皇后也是看中陆昭这一点,哪怕太子不喜也强压着他娶了陆昭。
祈王目光轻轻落在她的脸上,她双目清澈,表情认真,似乎真的在讨论这个问题而已,一丁点儿私心都没有。
他轻咳嗽一声,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提到:“本王常年在外,留她也只是独守空房。娶与不娶,并不急于一时。”
好了,不用多说,沈长兮明白了,她就是那个纯挡枪的工具人呗,既不占着正妃的名号,又能替祈王解决后院无人的难题,安了文德帝的心。
见她神情落寞,他自觉这话有些伤人,抿了抿唇,想要解释,但又觉得是个徒劳。
“你还有什么要问本王的?”祈王心里盘算好了一个说辞,只等她来问了。
“不用了祈王殿下,您一心为圣上分忧,尽心尽力守卫疆土,我能嫁给你,是莫大的福气,只是这发生的太突然,我没有心理准备罢了。”
沈长兮撂下了这么一番话,打的祈王措手不及,这就结束了?
她都不好奇自己为何非要去父皇那里请求赐婚吗?
不知为何,她这般乖顺又认命的样子让他有点不爽。
沈长兮还有啥好问的呢,想知道的祈王又不说,剩下的问了也是白搭,她还能腆着脸去开大,问祈王殿下为何对自己这么上心非她不可吗?
也不是什么纯情少女了,她还没有这么自恋,认定祈王喜欢自己才娶的。
只是现在能施展的有限,看不出祈王到底筹谋什么,而她又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祈王殿下累了吧,累了就上楼喝杯毛尖吧。”
舅母这里别的不一定有,茶叶管够。
祈王嗯了一声,跟着沈长兮往前走。
刚才的乖顺好像是他的幻觉,此刻沈长兮又恢复了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模样,迈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舅母?”
沈长兮皱眉,轻轻的唤了一声。
楼道昏暗,往上瞧也看不见什么光亮,她抬腿刚要迈出最后一个台阶,祈王的手臂突然用力,一把扯住了她的腰身往后带。
“小心!”他低声道。
随即迈步向前,空气中传来打斗的声音,沈长兮猫着腰,紧紧抓住了栏杆。
对方似乎没什么实力,不一会儿,就听见黑暗之中传来闷哼声,然后是扑通倒地的声音。
“唔,唔——”
沈长兮看见了昏暗处的何夫人在求救。
祈王身上带了火折子,丢给了沈长兮,他脚下还踩着一个人,此刻腾不出手。
屋内一下子亮堂了起来。
沈长兮连忙将何夫人扶了起来,拿掉了堵嘴的布团。
何夫人一下子得到了解放,指着那地上的黑影骂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挟持我!报官!我要报官!”
天子脚下,这些人没有王法了这是。
沈长兮这才得空,走到祈王身边,递出去一根绳子,还是刚从何夫人身上卸下来的。
“劳驾殿下把他绑起来了。”她使唤的顺理成章。
祈王三下五除二的将人捆了个结实,那人还想奋力一搏,可惜在地上蛄蛹的像个蚕蛹。
“噗嗤——”沈长兮笑的很大声。
“可恶,你这家伙,有什么好笑的!要杀要剐来个痛快!”小胡涨红了脸色,不甘心道。
“居然还是个小孩子。”沈长兮有些惊奇。
“也不小了。”祈王淡定的补了一句,他这般大的时候,已经在军中历练几年了。
沈长兮围着小胡走了几圈,最后站立到祈王面前,道:“殿下借东西一用。”
祈王不解看她。
沈长兮嘴角一弯,双手抽出了那柄长剑。
太重了,手腕打颤之际,祈王伸手,牢牢的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低声问道:“你要杀了他?”
低沉的声音在这空荡荡的房间格外的清晰,听起来一点儿都不反对,甚至有点儿乐于看戏的样子。
何夫人紧张的抓紧了袖子,兮儿这是干什么?她只是想交给官家处理啊!
小胡脸色变了又变。
沈长兮抿嘴,忍住笑意,朝祈王眨了眨眼。
她拖着长剑慢慢靠近,刺啦的声音犹如地狱判官在朝他一步一步走近,可他死死盯着地面,一声不吭,冷汗已经顺着脖子滴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