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奥萨皇帝（柒）
（十四）
猎魔人回过头来，叫住他的原来是盖伊本杰明。盖伊是迪拉法帝国的将军，军队的副总指挥，维克多曾在巴德洛与他相处过一段时间。
“本杰明将军，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猎魔人也略带惊讶地说。
“我到这来凑下啤酒节的热闹，你呢？还在干着狩猎怪物的累活吗？”盖伊问。
“我和你一样。猎魔人偶尔也需要放松的。”维克多答。
“是人都得要放松，但如果你休息够了，记得来找我，我这里永远给你留着位置，这可比四处寻找怪物要轻松多了，毕竟你曾经救过…”
“好了本杰明将军，改日再叙旧，我现在有要紧的事要和范勃伦主教商量…”维克多打断了盖伊，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
“当然我的朋友，咱们待会见。”
（十五）
“您和本杰明将军是好朋友吗？”教会后堂，维克多刚一坐下，范勃伦就递来一杯清水，他好奇地问。
猎魔人伸手接过，刚拿到嘴边，似乎想起了什么，立刻放到了桌上。“只是认识而已。”他淡淡地说。
“我看不太像，”范勃伦喝了口水也坐了下来，“他毫不犹豫地抛出橄榄枝，说明他很重视你。”
“可能吧…不过我今天不是来聊这个的。”维克多觉得胃里一阵翻腾，他看到主教把水喝进了肚子，不知道和市政厅旁的那股井水是不是同一源头。
“对了，您来找我是什么事？”范勃伦说着又喝了一口。
“关于维奥莱特…”
“您找到他了？”
“我想快了，”猎魔人说，“所以我打算和您重新谈谈条件。之前答应的布鲁诺，你们应该没找到吧？”
“我们尽力在找了，”范勃伦真诚地说，“好吧我们确实没找到他。”
“不用找了，他对我已经没用了，如果可以，我想换个对象。”
“这没问题，只要你要找的人在艾比法坎，我们都能帮你找到他。”范勃伦自信地说，“你要找谁？”
“这人你们一定能找到。他是一个猎魔人，在几个月前到的艾比法坎。”维克多直截了当地说，“听说他被你们抓起来了。”
“安德鲁？”主教沉吟了一会，坦白道，“没错，他是被我们抓了，那是因为他是维奥莱特的人。抱歉，我不能把他交给你。”
“他是做了什么违法的事吗？”
“那倒没有。不过他突然回来，这是迟早的事，我们清楚他的底细。”
“他是我的朋友，绝不是维奥莱特的手下。”维克多说，“他不会插手你们之间的争斗，这点我可以保证。”
“那也没得商量，”范勃伦坚决地说，“你可以等到维奥莱特死后再来试试。”
“如果我以维奥莱特的位置信息作为交换呢？”
“这倒是可以考虑，”范勃伦露出得逞的笑，“我就知道你已经找到他了。”
“他会在啤酒节当天回到奥萨。”维克多说，“我只知道这么多，但绝对保真。”
“我相信你。”范勃伦笑着说。
“那请您下命令吧，让我的朋友重获自由。”
“不急，等明天节日开始，我求证过后自然会放他出来。只要维奥莱特出现在奥萨。”
“感谢，我相信您是个言而有信的人。”维克多说。
“别急着谢猎魔人，我相信你是看在本杰明将军的份上。你最好祈祷一切如你说的那样，不然的话，你和你的朋友就不是被关进监狱那么简单了。”
（十六）
“嘿维克多，怎么谈了这么久？”猎魔人刚走出教堂就被盖伊叫住了，他一直在外面等着。
“你还没有走？”维克多惊讶地问。
“老朋友这么多年没见我怎么能走呢？”盖伊笑着说，“有十年了吧？”
“正好十年本杰明将军。”
“别叫得这么生分好吗维克多，好歹也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直接称呼名字就好。”
“好吧盖伊，”猎魔人不耐烦地说，“我再次郑重向你表明不会加入你的军队。”
“谁说要招揽你了，我只是想和你叙叙旧而已。”
“别来这套盖伊，我知道你不会闲到千里迢迢跑来参加什么啤酒节，教会能这么隆重地接待你就是证明。至于你这次又是在执行帝国的什么肮脏任务我也没有兴趣。老实说，我来这也有其他目的。所以，请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了。最后，希望再也不见。”维克多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下山顶。
“你就不想见见拉米瑞兹女士？”盖伊大喊道。
这招果然奏效，猎魔人又走了回来。
“乔安娜…她也来了吗？”维克多轻声问，他表情很平静，心脏却狂跳不已。
“当然，不然谁来保障我们海上航行的安全？她就在船上，你要留下来吗？”将军得意地笑了，他自认为已经拿捏了猎魔人。
“我很想见她…”维克多说，“不过，这不是我会再次帮助你的理由，绝不！”
猎魔人一脸鄙视地走了，只留下脸色铁青的盖伊愣在原地。
（十七）
维克多没有着急去找维奥莱特，而是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北边码头。他从东面走到西边再折返回来，一遍遍地观察着港湾里的船群，只希望能看那个女人一眼。
乔安娜拉米瑞兹在帝国的船舱里闭着眼睛。她已经数不清在过去的两百年里自己曾到过这两个地方多少次了。她熟悉这里的一切，到了完全失去兴趣的程度。她只想好好在船上休养两天，等盖伊本杰明把人都带上船，然后离开这里。返程的路还要消耗不少精力。
维克多的目光扫过最后一艘船，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并没有出现。猎魔人叹了口气，失望地朝城里走去。
“虔诚之路”上的钟声响起，这是未来七天内的最后一次关闭匝门。在啤酒节期间，这座大桥将昼夜通行，不再关闭。
女法师被外面的钟声吸引，她不经意地瞥了一眼窗外的世界，一个熟悉的背影映入眼帘。
乔安娜激动地跑出船舱想要看清楚些。那个背影开始变得模糊，他顺着河岸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昏暗的夜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