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步一景
廖化出身沔南豪族
举手投足都带着世家子弟的风度。
到了大院门口，敲门，递上了自己和关平的名刺
双手合在身前，恭敬的在门口等候。
这让巷子路过或者探头的一些女眷很心安
“这些绣娘和织女的头头叫商震，昔日在樊城也是自由出入荆州牧府邸的人物听说艳福不错，几个侍妾都很漂亮，也不知道有没有被曹军掳了去”
长坂坡之战，赵子龙七进七出，杀出了赫赫威名，却是刘皇叔集团之殇
作为主将的刘备，死了糜夫人，还丢了两个女儿，随行的百姓就更不用说了
死伤无数。
关平随关羽直接撤往江夏，没有亲历，面对昔日的伤疤，依旧有些伤感
没有答话，门又开了。
“先生病重，卧床不起，不能远迎，有请关将军，廖主簿移步”
出门迎客的是一个女人，鞠躬到底，把头埋的很低
双手高高举起，奉还了廖化和关平的名刺
两人都没机会看清面孔。
虽然蔡伦在东汉就发明了造纸，纸张质量极差，没有流传于世，这时候的名刺，都是把名字和官职写在木片上的
好处是可以长期反复使用
收回名刺的廖化，关平跟着这个女人，朝着院里急走
这女人身材苗条，体态匀称步履风骚
高挑的身材，该瘦的地方廋，该有肉的地方也很突出
熟透了，一步一景背影满分
廖化指了指前面带路的女人对着关平露出暧昧的笑容
且不说降吴返蜀，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
历史上的廖化人品，才能，都是值得称道
就单单关平跟他接触的其言其行，也能感觉这家伙是个妙人，很对自己胃口
可是这個妙人，在领路人领到房间门口，看到女人相貌以后，顿时愣住了
关平也有些发愣
胎记一般的黑色，布满半张脸
这让本来异常匀称，出色的五官，身姿，黯然销魂
来这里是办事的
看女人就是走错了地方。
关平只是一愣，就推了推愣着的廖化，跨进了房间。
屋内有个小炉正在熬煮，房里弥漫着一股草药味道
商震在侍妾的搀扶下，勉强靠墙坐卧
“某不知先生病重，冒昧来访，望先生宽恕”
“公子能屈访寒舍，樊绣庄最大之荣幸，岂有冒昧的道理”
长坂坡之战，樊绣庄财货被劫，织女，绣娘也被曹军掳去了三分之二
若不是赵子龙帮忙安置时候带去了从曹军中抢回的些许财物，早断顿了
手上的蚕宝宝今年在岛上养成蛾子产卵，明年说什么也要弄成蚕茧，为了借城外那个种植大量桑叶的庄园，商震主动找上了刘封，谁知道刘封收了一个织女做侍妾还不够，还盯上了技术最好的织女玉霞扬言威胁断了江陵城城府的所有活计
逼上绝境的商震，无比愤怒
樊绣庄曾经是荆襄最高水平的绣庄专为荆州贤达量体裁衣。
连刘备也花钱定制过好几套商震也算跟刘备数面之缘，如今却被刘备的养子逼迫
只是苦于刘备不在江陵，手下寻人，渡江被刘封派人拦截。
本来身体就不好，忽然间起不来了
看着玉树临风的关平，以为他也是来求一侍妾的
听闻刘封和关家将领关系并不好，关云长义薄云天，家风严谨，若是玉霞成了关平侍妾，倒是不无不可
再应允玉霞可以放回来做事，樊绣庄定能起死回生
“商先生，江陵水军士卒皆着犊鼻裈练兵，破损漏风，某观之不雅，欲托先生改之”
关平这话一出来，商震一愣
身边的侍妾，守在房门接应的女人，噗嗤的笑出声来了
“商先生，某欲如此改为短裤”
关平掏出一张空白的名刺，从炉火边上捡了一块木炭
当场画了起来
随着关平挥动手臂
木炭挥洒
带着漫画风格的白描，在名刺上显现
看呆了商震的侍妾，看迷糊了廖化
也让商震惊呼
“妙哉，妙哉，世人皆知关二爷义薄云天，过五关斩六将，却不知关公子乃是丹青妙手”
“这是上身效果若要达到此，剪切缝纫都要用心分割，缝制某是这样想的”
在空白名刺上草草画了一幅上身效果的白描，关平又大致画了一幅短裤的结构图
“公子稍候，舞娘你可看懂？”
商震看着自己侍妾点了点头，再次开口
“你带襄儿取上等麻布，即刻制作样衣”
荆襄第一绣庄，专业为荆州牧刘表等士族制衣十几年，要是一条短裤都做不出来，那就是天大的笑话
樊城时候，商震岂能看得上这种为丘八缝制寸裤的活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
蜈蚣百足，行不及蛇，雄鸡两翼，飞不过鸦。
大战过后，江陵城十室九空，城外方圆十里皆残垣断壁。
城内城外，满目疮痍
水军数千，要是都更换换短裤，利润低一些，至少为织女绣娘管月余米粥
等他侍妾给廖化，关平量了腰腿尺寸，迫不及待的开口。
“商先生口音，不像荆襄人士？”
关平在荆州九年，基本上没有离开新野
曹操大军南下之前，倒是奉徐庶将令，跟刘封一起在樊城打过仗
“邺城商氏族人，赴京师谋生，开设绣庄，受荆州牧刘表之邀，移居樊城”
关平顿时明白了
商震在荆州交友广阔，跟蔡瑁，张允，文聘，蒯越都有往来。
曹操屠了邺城，恐怕商震本家亲戚都被曹军杀了一个干净，难怪会跟着刘备南下
“关将军，你刚回来，可否断定此番刘皇叔南下取四郡，能否成功？”
“手到擒来，我军所向披靡，易如先生之绣庄，缝制一条短裤”
绣庄乃是粗鄙商户，刘皇叔仁义声名远播，商震万万没想过，关平竟然如此比喻
顿时愣着了
眼看廖化哈哈大笑起来也跟着大笑
“吾等草民企盼刘皇叔仁义之师，尽收九郡，福泽荆楚”
专业人士出手，总是让人惊喜的
关平，廖化和商震闲聊的一会功夫
商震侍妾就拿回来两条短裤，跟关平所绘制的效果图一般无二
还领着关平和廖化去了一个房间里试穿
全手工缝纫，没有机械，能有这样的速度，质量，着实震惊了关平一把
试穿的空隙，廖化才为关平恶补了樊绣庄的点点滴滴
包括为刘表，刘备制衣
“商先生，就这个样裤为标准，根据正常的不同尺寸要求，分为大中小三个尺码，大小各做一千条，中号制作两千五百条稍微宽大一些无妨，布条可以系住。你立刻计算所需布料，人工花费，不要虚增，浪费，工价也不宜过高要列出分算详情”
“关将军放心，为刘皇叔缝制军需，樊绣庄上下只求糊口”
这笔订单来的太及时
长坂坡丢了财货，随身的储蓄也在战乱中耗费了干净
刘封贪得无厌，若非关平突然来访，怕上下六十多口子全部要断顿
“栖身江陵，我能感觉商先生很难？”
“可不是？”
一文钱逼死英雄汉
眼看来了买卖，关平还利用分算的详情压价，要知道这个详情报给他，他立马可以找到内行人算出工价，利润，这生意压根就赚不上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