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无尘问心
邺城镇妖司。
“头儿，我们接下来需要做什么？”，柳如烟好奇的询问道。
“等。”，赢川言简意赅道。
他的声音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去一趟边境。”
“老大，您不必亲自前往。”，叶天明提醒道。
“是啊，头儿，派我们去就可以了。”，许藏锋闻言微微颔首。
“没有这个必要，我得亲自去一趟。”，赢川大手一挥，斩钉截铁道。
有些事情还是要当面交谈比较好。
“头儿，请稍等。”，陈应运闻言点了点头说道。
少顷，赢川踏上马车。
“老大，需要我陪你去吗？”，叶天明询问道。
“不用，看好家。”，赢川笑着拒绝道。
话音一落，清冷的身影颓然出现在马车上。
”赢川，我要去。“
”一定要去吗？“，赢川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一定。“
听到云依不容置疑的声音，赢川微微扶额，”能不去吗？“
”不能。“
茶楼，戴着斗笠的和尚正神情恍惚的看着扬长而去的马车，轻声呢喃道：“果然朝堂与仙门无法共存。”
数日后。
刺骨的寒风肆意的呼啸而过，银装素裹的平原错落的排列着营帐。
万万里的气运长城横在边关，长城外是无尽的枯骨。
“果然，不管在哪，边疆的军士过得都很艰苦。”
赢川径直踏入军营，看着不断演练着军阵的士兵，叹息道。
“川公子，这边请。”
穿戴着玄色重甲的少年径直走上前，恭敬道。
说完，他瞥了一眼云依，轻声道：”闲杂人等，还请留步。“
云依闻言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站在原地。
赢川则是有些诧异的看向云依，而后掏出一块暖玉递给云依。
云依呆呆的接过暖玉，将其放在手心。
紧接着，他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轻声道：“你们，辛苦了。”
”不辛苦，百姓需要我们，国家需要我们。“，少年坚定的说道。
不一会，赢川刚踏入营帐内，便看见沧桑的中年人恭敬开口。
“边军总督，金保国见过三殿下。”
只听金保国的声音微微一顿，接着说道：“不知，三殿下不远前来赶赴边疆所谓何事？”
还未等赢川开口，金保国便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羊奶，“来，天气冷，先喝杯羊奶。”
赢川眸光微动，真情实意的说道：“多谢，金总督抬爱。”
他的声音顿了顿，调侃道：“我可不是什么三殿下，在下邺城城主，赢川。”
听到赢川的调侃，金保国开怀大笑，爽朗道：
“不知城主不远万里赶赴边疆有何贵干？”
“邺城克扣军饷，走私军火。”，赢川轻声说道。
而后，赢川看着面前撒了的羊奶，转而抬头看着暴怒的金保国。
“杂草的，竟然敢走私？
老子带着兄弟们在边境和外道拼死拼活，他们这帮狗娘养的仙门竟然敢走私？
老子就知道这帮仙门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年武安君就该将这帮仙门一同坑杀！”
金保国猛地一拍桌子，上面的东西齐齐跌落在地。
看着满地的狼藉，金保国讪讪一笑。
“没事，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彻底解决这件事。”
赢川的声音顿了顿，淡定开口，“待到时机成熟，便可将邺城内的势力一网打尽。”
“好！”，金保国搓着手，兴奋的说道：“到时候千万要叫上我，只要捏碎传音符，我便会派些精锐进城协助你，斩杀这些杂碎。”
说罢，金保国递过传音符。
边军进城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们还要抵御外道。
但是分出一些精锐来协助赢川，也足够城内的势力喝上一壶的了。
要知道，能够活下来的边军，可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没问题，到时候一定叫你。”
赢川顺势接过传音符，点了点头说道。
“镇妖司还有事，我先走了。”
说罢，赢川便起身离开。
“好，麻烦你了。”金保国说道。
等到赢川离开后。
“总督，邺城之前是不是”那名玄色重甲的少年有些迟疑的问道。
“那群畜生当真是无法无天，他们肯定干了很多年！”
金保国猛地一拍桌子怒道。
“他妈的，等老子回到咸阳，不把他们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老子就不姓金！”
金保国越想越气，恨的牙根痒痒。
“李墨，通知下去，今晚比武，前一百的人，才有资格进城。”
金保国大手一挥，轻声说道。
“真的？”
李墨有些兴奋的说道。
“废话。”
说完，金保国踢了下李墨的屁股，“还不快去。”
“芜湖！”，李墨兴高采烈的朝着帐外走去，他已经五年没有进过城了，边疆的食物都快吃吐了。
“臭小子。”，金保国看着李墨离去的身影，笑骂道。
金保国轻抚长剑，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怒骂道：“狗娘养的仙门杂碎，等老子将外道杀光，定要拔了你们的根！”
茶楼，无尘想着刚刚看到赢川出城的一幕与自家弟弟还有监察陆仁甲一同离去的一幕，悠悠一叹。
而后，无尘用斗笠遮了遮自己的脸，嘴角扬起了一抹嘲弄的笑意。
路边的大爷不断地吆喝道：“新鲜的水果，嘎嘎甜的苹果，又甜又脆！”
无尘温和的说道：“老丈，来一斤苹果。”
“好嘞，我这苹果老甜了！”，老丈笑着说道。
“老丈，为什么这邺城突然变得如此热闹？”
无尘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百姓，笑着问道。
“小伙子，这一切都是镇妖司的功劳，都是新上任的城主大人的功劳。”
老丈笑着回答，说着，他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不然呐，我的水果都只能烂在地里。”
无尘闻言皱了皱眉，“老丈，这是为何？”
“要不是镇妖司，我哪敢出来摆摊啊？！
不是青鸾舵的来掀摊子，就是仙人来收保护费。”
老丈装着苹果，无奈的说道。
无尘闻言有些不解，接着追问道：“那为何不搬走？”
“好不容易在邺城有了根，哪能说走就走啊。”
老丈的声音顿了顿，洒脱道：“再说，穷头百姓哪里有盘缠搬家。”
“那金刚佛门跟镇妖司比如何？”，无尘闻言挑了挑眉，轻声道。
“金刚佛门？那群以杀人为乐的和尚也配和镇妖司相提并论！”
老丈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悲切道：“我的发妻仅仅只是看了一眼他们，就被打死了！”
少顷，老丈深深吸了口气，有些歉意的看着无尘，劝说道：“小伙子，你是外地来的吧？”
“遇到那群无恶不作的畜生，赶紧向镇妖司求助，捕快大人会帮助你。”
无尘闻言沉默了许久，拎着袋子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像是行尸走肉一般。
无尘神情有些恍惚地打量着周围，百姓脸上洋溢着他未曾见过的笑容。
似乎，他从一开始便和最初的自己渐行渐远，背道而驰了。
不知过了多久，无尘轻声呢喃道：“腐朽的灵魂或许早就该和邺城的过往一齐掩埋在泥土里，就这样让川公子画上句号，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