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丑玩偶
顾珩用武装车送禾沂回学校，他的所有行李居然只需一个箱子就全部收整好。
“我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一室一厅，在祁星花苑，你把我丢在那儿就好，我很快就把行李搬上去。”禾沂坐在副驾，对顾珩说。
“为什么把你丢在那儿我不能上去吗？”顾珩目视前方开车。
禾沂有些难以启齿:“我房间门口被装了监控，我怕你被看见。”
顾珩扶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微动，他平静地说:“我很擅长拆监控。”
“嗯”禾沂看着他。
“我会把你身边所有的监控都拆掉。”他的声音比平时更沉几分。
“好。”一声回应像一击鼓擂，敲得禾沂心跳加快，他距离向往了许久的自由，或许又近了一步。
到达祁星花苑，顾珩提着禾沂的行李箱上楼，智能监控的小红点在门框上亮着，顾珩目测了一下监控范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极小的匕首。
他今天穿着私服，禾沂没想到他还会随身携带匕首。
刀刃露出寒光，随着顾珩的瞄准投掷动作，那道刀光变成飞影，门框上的小红点随即熄灭。
“禾裳忆知道后会再给你装上吗？”顾珩拉了一下怔愣在原地的禾沂。
他总算回过神:“会给我换一个带监控的智能门锁吧，之前她就想换，房东没同意，她差点要把这套房买下，还是我拦住了。”禾沂推着行李走过去。
“嗯，我知道了。”顾珩只是应着，语气却有几分胸有成竹的意味。
“先进来休息一下吧。”禾沂已经开了门，没了监控，他觉得这间房明朗不少。
顾珩踏步进屋，发现屋里的布置很……可爱。
墙上挂着色彩鲜明的抽象画，角角落落种了室内绿植，有的已经长出小花，虽然顾珩不认得那是什么花，往下看地毯毛绒绒，扫视一圈，沙发上、柜子上处处可见小玩偶。
可以看得出，禾沂很用心装饰了这一方小小天地。
禾沂反应过来，飞快地跑进去捡起几个小玩偶，一边收拾一边说:“我把这些东西收一收，你坐。”
“不用收，让他们陪着我坐下吧。”顾珩径直走去了沙发。
没有刻意安慰他这些玩偶并不幼稚，而是选择表明自己的需求。
他需要小玩偶陪着他坐，很没有逻辑，但说明就算幼稚，他选择陪禾沂一起幼稚。
禾沂知道他的意图，于是讪讪地放回了玩偶，顾珩已经坐下了，他让揽入怀里的几个玩偶一个挨着一个陪顾珩坐下。
“他们有名字吗？”顾珩低头观察放置身边的一排玩偶。
“萝卜，绿毛，呆帽，小红点。”禾沂指着一排玩偶一个一个点名。
“平时是他们陪着你”顾珩和靠他最近的萝卜握了握手，准确地说，是握了一下他的萝卜须。
禾沂讪讪地点了点头，坐到了顾珩另一侧，说:“萝卜陪我十五年了，是我从家里带出来的，其他几个是后来陆陆续续加入的。”
“很羡慕萝卜。”顾珩看着萝卜，没转过头来，但语气听起来十分认真。
一直讨论玩偶怪让人尴尬的，禾沂在沙发前的茶几上倒一杯水，推到顾珩面前:“喝水。”
顾珩拿起水杯浅抿了一口，他还不渴，抬眼看见一旁墙壁上的艺术挂钟，他开口:“晚点去江城还来得及，这里离学校近，带我逛一下校园吧。”
禾沂猛地点头，兴致不由得扬起来。
两人一同走在学校，过于瞩目，总会引来一些目光，加之禾沂之前被造谣过，这学校的学生大多对他眼熟。
顾珩察觉到许多目光不能称得上友好，脸色不自觉阴沉了几分，双腺体alpha就算不释放信息素，气场也十分骇人，禾沂能感觉到别人看过来的目光变得更短促和畏惧。
往旁边一看，alpha的脸色沉得吓人。
他凑近顾珩一点，本想叫他别在意路人，忽地想到顾珩希望他能学会更依赖他一点，于是什么也没说，只是牵起了顾珩的手。
“你平常喜欢去哪儿？”顾珩冷不丁问。
“图书馆。”不止是学习，前段时间接手公司业务，他也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工作。
“知道了。”
又是这样一声回应，什么都没多说，却让禾沂有期待。
“我想任何时间都能找到你。”顾珩难得地解释了一句。
禾沂轻抬眼睫，注视着顾珩的侧脸，他忽然觉得，安全感不止是他为自己筑起的围墙，还有可能是一种无形的东西，像丝丝缕缕的长线，线的那头系着顾珩，他只要一摇线这头的铃铛，顾珩就会感应到，永远能找到他。
来到图书馆，学习区早已被占满，他们只能去休息区的沙发上坐一坐。
旁边放着满架子的报纸，禾沂随便拿了份翻阅，顾珩只是静静看着他，同样在学校里，禾沂已经完全不是五年前那个莽撞地挡在他前面扬言要保护他的小屁孩，这五年的快速成熟，必定经历了顾珩看不见的磨难。
“学校附近有抓娃娃机吗？”顾珩忽然小声问。
禾沂思索片刻说:“附近的商场应该有。”
“那先去商场，然后再去江城。”顾珩起身。
禾沂放下报纸，跟着他离开。
两个人找了很久，才在商场地下一层找到一个放了好几台抓娃娃机的地方。
禾沂走近一看，觉得这边的娃娃都丑萌丑萌的。
“喜欢哪个？”顾珩已经买好了币。
“这个吧，这个最丑。”禾沂指着一只丑丑的小海豚。
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那台娃娃机前正好有个小孩用完了币。
小孩耷眉低眼，看起来尝试了许多次仍无果，见大哥哥来了，礼貌地往身后的女人怀里跑去。
顾珩只买了五个币，禾沂觉得他太大胆:“这么少能抓到吗？”
“试试。”顾珩没给肯定答案，眉眼间却藏不住势在必得。
第一个币，小海豚被勾中，抓空，他脸色从容如常，看起来依旧很有把握。
第二个币，小海豚再次被勾起，摇摇晃晃地被甩进了出口槽。
啪嗒，槽口打开，禾沂不可思议地拿出了一只浅蓝色的小海豚。
身后那位年轻的妈妈还没走开，她急切地走过来商量道:“那个，这位帅哥，我能不能跟你商量个事，我家孩子在这台娃娃机前抓很久了，很可能是他帮你们消耗掉了错误成本，这个娃娃能不能卖给我，我家孩子很喜欢，拿不到今天一整天可能都不开心。”
年轻妈妈的言辞很有礼貌，语气也温和。
但顾珩回绝的语气也很柔和:“很抱歉，我家小狗也很喜欢，他也会不开心。”
禾沂:“”
年轻妈妈没有纠缠，被拒绝后就回去想办法哄将要落泪的孩子了。
“谁是狗”禾沂问。
顾珩捏了捏他怀里的小海豚，没直接回答他，只说:“以后这只小海豚也能加入你的玩偶阵营吗？”
禾沂立马点点头，说:“他就叫顾小珩。”
顾珩看着这只丑海豚用自己的名字也没什么意见，反倒笑得很愉快。
“你是小海豚，但我不是狗。”禾沂嘀咕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