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想给别人看
两人顿时老老实实站直了身体，待江教官走至身前，做出一副听候发落的模样。
江教官扫视一圈，见这两人居然打倒了三个，忍不住惊叹：“牛……”
他很快意识到不妥，轻咳一声：“那个，怎么出来的？这多危险啊！”
“报告教官，我们是为了抓腺体倒卖犯，才……才走出来的。”邱驰斟酌着用词。
“走出来？我看是翻墙出来的吧？”江教官叹一口气，突然放低了声音，“你们惨了！总教官就在车上，我想帮你们瞒都瞒不住！”
禾沂怔住，一时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
江教官命令两人和他一同把三个嫌疑人扛去车里。
一开门，总教官就坐在后排。
禾沂低头不敢看人，倒不是因为自己翻了墙，违了规，而是他运动服里藏着的那条裙子，此刻好似发着烫，烫得他羞耻。
顾珩目光胶着，探究地盯着禾沂，几乎将人盯穿。
三个晕倒的嫌疑人几乎填满了后排，江树林请顾教官去副驾驶入座。
顾珩不动：“我就坐后排。”
江树林只好让邱驰和禾沂中一人自觉去副驾驶坐着，邱驰生怕被抛在后排，与总教官徒生尴尬，又担心禾沂一个人面对顾珩，会被欺负，于是戏瘾上身，发挥了这一身女装的优势，装柔弱。
“我不要和禾沂分开，我害怕。”他扯着禾沂的衣角。
“那你们怎么挤得下？”江教官提高了音量。
“我坐禾沂腿上。”邱驰往禾沂身后缩缩。
江教官无奈至极，只好将最壮硕的那位扛到了副驾驶座位。
他挥挥手：“你们自己坐好，别挤着总教官。”
邱驰满意地拉着禾沂上了车，一屁股坐到了禾沂腿上。
禾沂扶着他：“你不会真被吓着了吧？那个腺体倒卖犯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邱驰见顾珩余光觑着这儿，顿时戏瘾大发：“他差点欺负我，哥哥，我害怕。”
这一声哥哥叫得禾沂猛一哆嗦，他赶紧去看顾珩，顾珩却看着窗外，未搭理半分。
不过，这样反倒让禾沂自在一点，禾沂总觉自己太过窘迫，不想被顾珩看着。
到训练营后，三个嫌疑人被关至审讯室，禾沂和邱驰被领去了休息室。
“为什么不放我们回去？我们可是做了好事。”邱驰疑惑。
“功劳要奖励，违规也要责罚，这大晚上的，总教官肯定是没有真的想罚你们的意思，才让我带你们来休息室，随便审审就得了。”江树林坐到两人对面。
“说吧，第几次翻墙外出了？”江树林打着呵欠走流程。
“第一次。”邱驰回答。
“到时查监控，发现不是第一次，会罚得更重哈。”江树林提醒。
“第二次。”邱驰畏畏缩缩地将举出的一个手指头变成两个。
忽地，休息室大门开合一次，顾教官走了进来，默不作声地往江教官身边坐下。
江教官顿时提起精神，继续询问：“那个路段没有监控，你们怎么证明那三人是腺体倒卖犯？”
禾沂答：“反正人已经抓到了，明天让姜雨玟指认一遍就行。”
江教官皱眉：“教官仅代表个人，表示很佩服你们的勇气，但这事你们做得太冲动，如果这三人和姜雨玟遇到的不是同一群人，你们就有口说不清了。”
听闻，邱驰反而得意地笑一声，他拿出手机：“我当时手机藏在一边偷偷录着视频呢。”
那路段晦暗，禾沂躲起来后看不真切邱驰的动作，没想到他还有这份细腻心思。
邱驰大咧咧地将手机摆在桌上，众人围上去看，只见他悠悠点开了相册，划拉两下，禾沂身着泡泡袖连衣裙的照片明晃晃地出现在众人眼前。
照片里的alpha眼神冷酷，像个少女杀手。
“不好意思啊。”邱驰赶紧划走，点开了拍摄的视频，“在这儿呢！”
禾沂却觉耳尖发烫，他心虚地瞥了一眼顾珩，正迎上了他的目光。
他从未见过顾珩脸上的表情这么……丰富。
那双剑眉微蹙，看他的眼神如同在盯猎物，目光灼灼切切，禾沂感觉他随时会扑过来把自己吃了，他实在招架不住，沉默着移开了视线。
视频正播放到禾沂被壮汉摔倒在地，江教官忍不住捂眼睛：“这也摔太狠了！你这小同学是真抗揍啊！”
看到禾沂再次被打时，江教官好似被拳头打到了自己身上，疼地喊“哎哟”。
而后，禾沂反攻成功，江教官和邱驰宛如看比赛的热情观众，欢呼鼓掌：“牛逼！牛逼啊啊！”
一段视频播完，顾珩始终沉默不语，他低着头，禾沂站在他侧面，中间隔着两个人，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禾沂没由来地想起顾珩曾说过的话：“你是我见过最没用的alpha。”
他顿感脱力，一直忽略的拳脚伤痛，此刻也渐渐苏醒，每一个伤口都在叫嚣着抢夺他的注意力。
江教官将记录做好，审问就此结束，总教官发话：“回去休息吧。”
“就这样？”邱驰感到莫名其妙。
“还不快滚回去！”江教官故作严厉赶他们走，“总教官都不罚你们了，还磨磨唧唧的！”
“哦！”邱驰应一声，揽着禾沂的肩膀离开。
走到走廊，四下无人，禾沂才拍开他的手：“痛死我了。”
“我靠！”邱驰手足无措，“你怎么不早说啊？”
“我不想显得那么弱。”禾沂坦言。
“您还弱啊？您都打倒两个壮汉和一个瘦高条了！”邱驰扯着嗓子，满是骄傲。
“回去吧，好累。”禾沂懒得再闲扯。
“等一下，我有一个不情之请。”邱驰突然支支吾吾，“从这走到宿舍还有挺长一段路，我这裙子被扯烂了，最宝贝的东西被这薄薄一片布遮着，一不小心还会被风吹开，我不踏实。”
“那怎么办？”禾沂觑他。
邱驰盯着他的裤子：“你这里面一件也完好，外面一件也完好，能不能借我条裤子穿穿？”
“不行！”禾沂马上回绝，“你怎么不借裙子？”
“我不想穿裙子了，我都有阴影了，你是不知道，那坏蛋可急色了，我都吓死了，你怎么忍心？”
禾沂心下一软，无奈应下：“行吧。”
两人来到卫生间，禾沂将外套和裤子褪去，扔给了隔间。
邱驰接下，嘴上还念叨：“都是alpha，还非得分个隔间，麻不麻烦。”
“嫌麻烦就别穿。”禾沂别别扭扭地扯了一把裙角，心下正不太痛快。
审讯楼外，江树林凑近顾珩的车窗献殷勤：“顾教官，要不我等着他俩吧，保证安全送回宿舍，您先回去休息吧？”
“你先回去吧，我来送就行。”顾珩点了一支烟，神色泯没于烟雾中。
“那我先走了。”江教官恭恭敬敬地往前走远。
不多时，邱驰领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走了出来。
两人走近，顾珩定睛看清了女生是谁，他只觉眼眶发热，连呼吸都不受控地急促了，而后，便是极想剁掉搭在禾沂肩上那只手。
他鸣了两声喇叭，两人便径直走了过来。
“上车，送你们回去。”他刚吸过一支烟的嗓子更加沉哑。
禾沂慌张片刻，被邱驰拉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