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分化期到了
禾沂如同闯入饿狼视线的兔子,蹬腿就往回跑,可兔子哪里跑得过狼,他很快就被大爪子捉住了后颈。
“怎么刚把我的追求者撩跑了就想逃”顾珩把人往怀里一拽,“我是臭alpha?”
禾沂咳一声,喉咙发干:“哥,我错了。”
“错哪了?”顾珩揽住他的脖子,让人无处可逃。
“不该把你的追求者赶跑。”禾沂吞一口口水。
“不对,还有吗?”
顾珩虽像往常一样沉着声音,但听起来又不像真生气了。禾沂也拿不准,求饶般摇了摇头。
“我臭吗?你闻闻。”顾珩伸着脖子凑到禾沂眼下。
“……”
原来在意这个吗?禾沂仍旧脑袋发懵,他试着凑过去嗅了嗅。
“不臭。”禾沂斟酌着用词。
“什么味道?”顾珩压迫在他肩上的手像在质问犯人,而语气却又带上了笑意。
禾沂脑子有点发胀,缓缓回答:“很清爽的木质香,还有点柠檬的水果香。”
“你闻得到信息素”顾珩的手松了松。
“这是你的信息素吗?原来是这个味道。”禾沂的眼中蒙上了一层雾气,他甩了甩头,感觉视力和听力都模糊起来,唯有嗅觉越发灵敏,信息素的味道蛮横地灌入了鼻腔。
“你可能要分化了,我带你去医院!”顾珩压低了嗓音,压迫在禾沂脖颈上的手松了劲,而后,踏实地搂住他的肩侧,温柔而温暖。
“是吗?我闻得到信息素了!”禾沂用力甩了甩发胀的脑袋,语调控制不住地发飘。
顾珩抬手弹了他一个脑瓜崩:“分化期有你难受的,还这么兴奋。”
禾沂不以为然,使劲嗅了嗅他的脖颈:“我好像能懂信息素了,你这是求爱信息素吗?”
话音未落,他感觉顾珩揽住自己肩侧的手明显僵了一下,随后,他听见顾珩无奈的声音:“我收了,别瞎闻。”
“是吗?是吗?”禾沂眨巴两下眼睛,薄薄的眼皮像蝴蝶扇动翅膀,越发湿润的眼眸似一湾春湖水,旖旎多情,白皙的脸颊透出嫣红,阳光下竟显出晶莹之感。
顾珩晃了心神,许久才理智回笼,他咽一口口水,依旧漫不经心地道:“你本来又闻不到,散发出来也不是给你闻的。”
“切!等我分化出信息素,你想闻都不给你闻!”禾沂瞪他一眼,却瞪得自己眼冒金星,险些摔倒,好在肩上那只修长有力的手掌稳稳地托着他。
“好好好,我不闻,先送你去医院。”顾珩的语气柔和了下来。
随后,他弯下了腰,另一只手去揽住禾沂的双腿,似乎要换个公主抱的姿势。
禾沂赶紧后退两步:“你干嘛?”
“抱你去打车,你现在这么虚能走吗?”顾珩理所应当地答。
“我……”禾沂用力抿着下唇。
“你……不好意思”顾珩抬头瞧见他写在脸上的难为情。
禾沂点了点头,以为又要遭到嘲笑了,却半晌没听到顾珩说话,再抬头时,见 alpha单膝跪在自己身前,弯下了后背,无奈地道:“快来吧,背你去。”
他小心地伏到alpha的背上,双手虚掩着缠上了前人的脖子,谁知alpha起身后跑地飞快,他不得不缠紧了身前人的脖颈。
顾珩看着高瘦,后背却比想象中厚实,一路跑过校园,他持续释放着安抚信息素,禾沂感觉自己不像被背着,而是被信息素温柔地环抱着。
等坐上车时,禾沂已经虚弱到四肢无力了,他软趴趴地伏在顾珩怀里,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你说我会分化出什么味道?”他声音发虚,却听得出期待与愉悦。
顾珩看着他额上珍珠般的汗珠,微微蹙眉:“都这么难受了,还挺开心”
“终于要分化了,当然开心。”禾沂闷在顾珩怀里,声音也蒙了层纱。
顾珩的神色平淡如常,眼神却柔软下来,他抬手揉了揉禾沂的头发:“一定是好闻的味道。”
在安抚信息素的包裹下,禾沂轻轻阖上了眼皮,迷迷糊糊中,他想,顾珩第一次对他这么温柔,可能这人就是比较喜欢柔弱类型的吧,不过,等分化完成后,不管是分化成alpha还是omega,他都不会让自己这么柔弱了。
车窗外的阳光照得他皱了皱眉,不一会儿,他就感觉到有人把窗户关上了,紧促的眉头终于舒展,他逐渐意识模糊。
醒来时,他已经躺在病床上了。
“我怎么在这儿了?”禾沂抬手狠搓了一把头发,试图让自己清醒些。
“嗯……用一个你不太喜欢的方式抱你过来的。”坐在一旁的顾珩没看他,转身去拉响了不远处的通知铃。
一位年迈的医生信步而来,他用基础检测器帮禾沂简单检测了一番,平和地开口:“别担心,你已经进入分化期了,刚刚给你打了镇定剂,你目前状况很稳定,这边建议你尽快办理单人病房,接下来你随时可能进行正式分化,正式分化后仍需住院一周到半月,这个因个人体质而定,等到腺体长好,体内激素稳定,就可以出院了。”
“好,我知道了,我通知一下家人,就办理住院。”禾沂礼貌应下。
他松了口气,由于来医院的路上状态太差,他一直悬着一颗心,害怕分化期出问题。
曾经,禾裳忆仅因为顾正延表达出对alpha以外的其他性别的歧视,她就变着法儿找一些莫名其妙的药给禾沂吃,禾沂知道原因后,拒绝了吃药。
谁知那天晚上,禾裳忆半夜溜到了禾沂房间里,担忧地抚摸着他的头发,禾沂醒来时,正对上灰暗里那双睁着的眼睛,那是他从未见过的表情,惊恐之余也有些担忧,最终还是妥协继续吃药了。
他害怕分化期出问题不是怕疼,只是怕禾裳忆又要精神崩溃,听医生说一切正常,他才敢向家里打电话。
一通电话讲完,他能听出电话那头的激动,但却听不出高兴,可能禾裳忆只在意他能不能分化成alpha吧。
往回穿过满是消毒水味的走廊,禾沂有些不适,回到分化科临时休息室依旧没有缓解,他扫了一眼四周,顾珩已经不在了。
出去打电话前,顾珩说他不方便和禾裳忆见面,没想到这么快就离开了。
禾沂松懒地躺到临时病床上,想休息一下缓解堵在胸口的恶心感,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突然,一件衣服从天而降,为他挡住了白天刺眼的光线,随之而来的,是浓郁又清新的木质香信息素。
而后,一只骨感的大手将衣服往下拉扯一段,温柔地掖在了他脖颈处。
闻着满是安全感的信息素,禾沂抬起了眼皮,看见顾珩正蹲在身边。
“没睡着吗?”顾珩轻声道。
“你还没走啊?”禾沂亲昵地笑弯了眼。
“我去卫生间释放了很多安抚信息素到外套上,不舒服的时候,你可以勉强用着。”顾珩嘴角也带着些微的笑意。
禾沂张张嘴,正想说点什么,却听见顾珩接着说:“我现在走了,别害怕,有事给我打电话。”
他乖巧地点了点头,也是,在禾裳忆来之前,顾珩还是先离开为妙。
顾珩离开的背影没什么犹豫,禾沂却感到自己心里被压上重物一般,闷闷的,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像蒲公英离了根,秋叶落了枝,是没有回应的依赖,独角戏的不舍。
他马上拿出手机,戳出顾珩的聊天框,发了条消息出去。
禾沂:[今天再见,明天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