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对不起
“只是不小心沾上了助理的信息素。”禾沂平静下来回复眼前人。
顾珩哼笑一声:“也对，禾少爷这么好看的alpha，平时肯定有不少omega追，只是他们不知道，禾少爷平时示人的模样，几分真几分假？”
顾珩一步步凑近禾沂，微微释放的压迫信息素让他喘不过气，即使打了特殊抑制剂才出门，他身上的疼痛也始终没有丝毫消减，撑到此时几乎到崩溃的临界点了。
禾沂腿一软向前摔去，被顾珩及时接住了，他听见顾珩不屑道:“你不是alpha吗？为什么不释放压迫信息素对抗我”
“你是双腺体alpha，我怎么可能对抗得过你？”禾沂轻轻喘着气。
“那就被这么一点压迫信息素吓腿软了？”顾珩依旧冷着声音，“你是我见过最没用的alpha。”
禾沂脸上漫上浅浅的桃红，他着实感到丢脸，但此刻也没力气再辩驳什么。
顾珩不为所动:“接下来回家？我扶着你，你给司机打电话来接你吧。”
“你呢？接下来去哪儿？”禾沂怕之后很难再见到他。
顾珩:“顾正延邀请我过去吃饭。”
禾沂微微瞪大了眼睛，那双清冷的眸子总算有了温度，他欣喜片刻后，斟酌着用词:“真的！我们一起……”
顾珩并不领情:“快给你司机打电话，我要去开车了。”
“我的司机有点事来不了了。”禾沂佩服自己现在撒谎居然脸不红心不跳了，“我可以蹭你的车回去吗？”
顾珩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使了点劲儿拽着禾沂的胳膊离开，虽没有明确答应，但禾沂感觉到他悄悄释放了不少安抚信息素，这是禾沂正式完成分化后，第一次发热期受到alpha的信息素安抚，原来剧烈的刺痛感在alpha的安抚信息素中逐渐消散是这样的滋味。
“我只是怕你站都站不住，根本坐不了我的车。”来到一辆黑漆摩托前，顾珩故意解释他为什么释放安抚信息素。
“嗯，我不会多想，谢谢你。”禾沂接过他递来的头盔，才定睛打量这辆摩托，洛神赋街车a2000，应该是他在市区内的巡查用车。
“怎么？对摩托感兴趣？”顾珩见他一直盯着车。
“以前玩过，后来我妈怕我受伤，就再也没让我玩过了。”禾沂眼中扫过一闪而过的失落，而后利落地戴上了头盔。
顾珩却捕捉到了他那一瞬间的眼神，他想，禾沂或许曾经为了喜欢的爱车和妈妈反抗过吧，那他呢，禾沂是否为他反抗过？
不过那又有什么重要？顾珩长腿一跨，骑上摩托，待禾沂跨坐到身后，他说：“你果然还是那么听妈妈的话。”
引擎声一轰而起，仿佛在代替他发泄怒气。
禾沂怔愣片刻，贴上前去，将前人被风吹鼓的衣服压瘪了。
他凑近顾珩耳边喊：“在你的事情上，我不会听我妈妈的话，对不起，不管之后她对你的态度如何，我都不会听她的，我会尽我所能补偿你！”
“补偿？”顾珩声音不大，却很清晰，“禾少爷，别说得好像睡了我不负责任的渣男一样。”
“我……不是这个意思。”禾沂有些讪讪地缩了缩脑袋。
“不是就把手拿开。”顾珩严声道。
禾沂往下瞅瞅，为了凑近说话，双手已自然地环上前人腰间，他这下彻底害了臊，赶紧将手缩了回来，找补道：“两个大alpha，怕什么？”
“即使是alpha也离我远点，还用说得更明白？”顾珩淡漠的声音消弭在风声里。
“知道了。”禾沂噎了一口委屈。可顾珩的车速太快，他不抓点什么东西，觉得自己随时会被甩出去，只好抓紧前人腰侧的衣物，并祈祷自己命大。
顾家住宅内。
顾正延难得回家吃饭，吩咐管家备好了一桌晚宴，却迟迟未动筷，似乎在等人。
禾裳忆以为儿子终于得到顾正延此等器重，正暗自窃喜，见顾珩和禾沂一同回来时，当即惊得脸色惨白。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禾裳忆失态地吼叫。
顾正延竟抢先拦住了她：“我邀我亲儿子回家住，你管得着吗？还不快坐下吃饭，吵什么吵？”
“顾正延，你现在掏空了禾氏就以为我好拿捏了是吧？”禾裳忆的表情似哭似笑，“你说你喜欢alpha，禾沂已经分化成了alpha你还不满足，因为顾珩是alpha武装联盟的人了是吧？你要是真有情，当初就不会知道我要杀了他们母子俩也不拦着！”
“啪”的一声，顾正延扬起大臂重重甩下一掌，禾裳忆似乎被震得耳鸣，她摔倒在地，捂着耳朵半响不再有动静。
而禾沂却怔愣在原地，他不曾想过，母亲居然还对顾珩起过杀心。
顾正延用手帕擦了擦手，不愿失态地与她再争辩，他如同处理了一条疯狗般，无伤大雅地邀顾珩入座，继续这场诡异的家庭晚宴。
“顾珩，你以前的房间还保持着原样，除却保姆定期打扫，我没让任何人碰里面的东西，今天这么晚了，你要不要先住下？”顾正延笑成了眯眯眼。
顾珩没回答，只是微微颔首，他着实嫌憎顾正延这套虚伪的说辞。
他和禾沂并非重组家庭，他从始至终都和顾家没有任何关系，今天过来，也只是鬼使神差，想见一见故人。
那边，禾沂扶了母亲起来，他暂时不知如何面对她，便也随顾珩入座了。
“禾沂，你很乖，我正是喜欢你识时务这点。”顾正延像夸奖一条小狗。
顾珩瞥一眼坐在自己身侧的禾沂，语气十分不屑：“你果然很懂得做出利于自己的选择。”
又被误会了。
“我只是觉得，刚刚闹了这一出，怕你不自在，想坐在你旁边方便照顾你。”禾沂厚着脸皮对他解释。
顾珩竟是哼笑了一声：“禾少爷还用五年前的招数，是不是把我当傻子了？”
“对不起。”禾沂轻轻捏住了餐桌下顾珩的手，他感觉摸到了一层不薄的茧，微顿了一下，“如果你不嫌烦，我会每天代我妈对你说对不起。”
顾珩甩开了他的手：“代替？你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净。”
禾沂无奈地自己搓着手，他也知道代替没有用，他早晚有一天会让禾裳忆亲自跟他道歉的。
突然，顾珩又凑过来说：“禾少爷果然是细皮嫩肉的alpha，分化成了alpha又如何？养得比omega还娇贵。”
“我可是今年青年击剑赛全国冠军！”禾沂一副说出来吓死你的表情，“不信我可以拿房间里的奖杯给你看！”
房间两字倒是触到了禾沂自己的神经，他突然想到，顾珩要回来住自己的房间，开门若是闻到了他今天偷偷在房间里留下的求爱信息素，他不是死定了？
他赶紧叫保姆过来，悄声吩咐她收拾干净顾珩的房间。
这局晚宴吃得只剩下尴尬与诡异，禾裳忆被管家扶走后始终没有出现，禾沂不免有些担心。直至吃完饭，跟着顾珩上楼，他才看到母亲已经恢复了原来的优雅从容，正立在楼道等着顾珩。
未等她开口，顾珩先出声警告了她：“禾裳忆，你在害怕我会抢顾氏家产？呵，你、你的儿子、你的丈夫，乃至整个顾氏都同样令我恶心，你觉得我是想拥有顾氏，还是毁了顾氏？”
“那你又何必回来？”禾裳忆急得变了声调。
顾珩哼笑一声：“我回来能让你发疯，我想看看。”
立在不远处的禾沂感觉心脏被狠狠踩了几脚，一时有些缺氧，他在顾珩心里，竟只剩恶心了。
他不再跟着顾珩进房间，径直走向了自己的房间，刚打开房门，手腕却被一道不小的力度扣住了，他听见顾珩带着厌恶的语气质问：“你带了特殊期的omega去那房间？”
“没有。”禾沂努力扯了个谎，“是有个omega朋友误入了，当时他正好在特殊期。”
顾珩冷笑一声，这间房、这里的人都与他没任何关系，他又端着什么身份质问
上来本是想看看房间里有没有什么值得拿走的，现在才发觉他这点念想简直可笑。
“随便你，爱怎么玩怎么玩吧。”顾珩蕴着怒火。
“真的只是omega朋友。”禾沂心虚地在嗓子里嘟囔。
顾珩已经转身离去，就算是面对禾裳忆的挑衅，他都没有这么生气，禾沂心想，他可能更讨厌自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