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惩罚
开学的头两件事，就是军训和社团招新。
秦左加入了音乐社，不仅因为他有钢琴十级的技能，还因为音乐社的社长是蒋烨晗。
其实两人在第一次见面，聊得不亦乐乎相见恨晚的时候，蒋烨晗就趁机把他招募了。
秦左很是喜欢这位蒋学长，蒋烨晗自然也成了他在华州大学最好的朋友。
军训之余，秦左还经常和蒋烨晗见面，聊聊天或者去音乐室练琴。
这多少弥补了他的一些遗憾。
秦左曾经问蒋烨晗：“学长，你那么喜欢音乐，为什么最后会选法律专业？”
蒋烨晗想了想说：“大概因为两个我都喜欢，但我觉得法律能赋予我的更多。至于音乐，喜欢归喜欢，我不认为自己真的能在音乐方面有所建树。”
秦左看着他，没说话。
“你呢？现在的专业是你喜欢的吗？”蒋烨晗问。
秦左摇摇头，有些无奈道：“我只喜欢音乐。从小跟着妈妈学钢琴，接触的都是音乐相关的东西，我以为自己会考音乐学院，会做和音乐有关的工作。”
秦左沉默了。
蒋烨晗又问：“那为什么会报现在的专业，因为家里人？”
秦左点点头，“嗯，我爸觉得学音乐没用，逼我选了现在的专业。”
秦左想起他和他爸吵架的那天，他们父子还从未因为什么事如此激烈地争吵过。
“小左，爸爸知道你喜欢音乐，但是音乐这东西当个兴趣爱好就行了，做专业不合适，你去了华州大学，业余时间还是可以继续玩音乐啊。”
秦左的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下来，情绪激动地哭喊道：“不合适？怎么不合适了，音乐就是我最喜欢的专业，是我的全部，怎么就不合适了？你凭什么……凭什么改我的志愿，就因为你是我爸，就可以随意更改我的志愿，改变我的命运吗？”
“秦左！你别跟我大呼小叫的，我这都是为你好，上大学是关乎一生的大事，怎么能凭你一时兴起！”
秦明和拍了一下桌子继续大声说：“我看我就是把你给惯坏了，会弹个钢琴就学人家玩音乐，你以为你是谁啊？你那不是梦想，是幻想！等你连养家糊口都困难的时候才后悔就晚了！”
记忆在他最后的摔门声中戛然而止，他的音乐梦也同时对他关上了大门。
蒋烨晗拍拍秦左的肩膀，安慰道：“秦左，别难过，你要相信，只要你不放弃音乐，总有一天它会让你发光发热。”
秦左知道这只是一句安慰话，但蒋学长的鼓励还是让他倍感温暖。
晟煜发现秦左总去找蒋烨晗，心中闷闷不乐。
在他眼里好像是个人就会喜欢秦左，然后就有可能把秦左从他身边抢走。
尤其那个人如果是蒋烨晗，就更危险了。
可他又不能阻止秦左和蒋烨晗见面。
晟煜为此成天在阳台抽烟发愁，他虽然有过一个前任，但其实并没有追人的经验。
而且万一秦左是直的，那他……不行，直的也得给他掰弯。
至于怎么掰弯，这仍然是个令人头痛的技术活。
这天晚上，秦左洗完澡来阳台晾衣服，刚好撞见晟煜在阳台抽烟。
秦左吓了一跳，手指抓紧了怀里装着衣服的盆，转身要走。
“哎！”晟煜叫住他。
秦左停住，面红耳热地看着他。
晟煜吐了一口烟雾，歪着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手中那盆衣服，不禁笑道：“你不是来晾衣服的吗？跑什么？”
“我……”秦左实在不好意思说，因为他不好意思在晟煜面前晾内裤啊啊啊啊！
晟煜看穿了他的小心思，故意逗他：“要我帮你晾吗？”
“啊？不、不、不用！”秦左把盆抓的更紧，还侧了下身，避开晟煜，“我、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大家都是男的竟然还不好意思，晟煜轻轻笑了一下，把烟熄灭说：“那我进去了，你慢慢晾。”
秦左看着晟煜离开阳台，长舒了一口气。
刚把内裤拿出来要挂到晾衣杆上，晟煜突然又回来了，秦左吓得差点把内裤掉地上，幸好接住了，马上藏到身后。
“你怎么又回来了？”
“你喜欢吃豆浆包子，还是牛奶面包？”
“啊？”
“回答。”晟煜面无表情道。
“豆浆、包子。”秦左一头雾水，他什么意思啊？
直到第二天一早，秦左看见客厅桌子上放着一杯豆浆和两个包子，旁边还贴着一张纸条，写着「给秦左」。
“晟煜给我的？”可他想不明白晟煜为什么要帮他买早餐。
秦左从小就习惯了睡懒觉，有时候为了多睡一会儿，连早饭都不想吃。
这当然也是和他经常做噩梦有关，晚上睡得不好，早上自然睡不够。
妈妈还在的时候，经常说不吃早餐对身体不好，会把他硬从床上拉起来吃早餐，后来妈妈不在了，也就没人管他了。
现在上了大学也是一样，能不能吃上早餐，全看睡眠质量。
他今早又起晚了。
别的同学都是去食堂吃完早餐直接去军训，他来不及去食堂，但幸好今天晟煜帮他买了早餐。
他快速洗漱完，吃了豆浆包子，再去操场集合，时间刚刚好。
列队时，秦左想跟晟煜说声谢谢，就故意跟同学换了位置站到他旁边。
“谢谢你今天帮我买早餐。”秦左小声说。
“不用。”
“多少钱？”
“什么？”
“早餐钱，我还给你吧。”
“……”晟煜皱了下眉，“不用。”
“你专门帮我买早餐，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钱我得给你。”秦左依然执着。
“说了不用。”晟煜不耐烦道，因为有点生气，声音不自觉变大了。
他这一声，直接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包括刚刚走过来的教官。
“你们两个交头接耳的干什么？”
教官看了一眼秦左，比晟煜矮了半个头，又问道：“你是站这的吗？”
“对不起教官。”秦左赶紧回到自己的位置。
“你们两个有什么重要的话非得在训练的时候说？”教官站到秦左面前质问他。
“对不起。”秦左低着头。
“你，去操场跑10圈。”
晟煜听到马上站出来说：“报告教官，是我让他站在我旁边跟我说话的，你要罚就罚我。”
教官看向晟煜，用鹰一般的眼神扫视着他，“关系不错啊，喜欢出头是吗？行，都不用跑了，你们俩去一边做双人俯卧撑，50个。”
晟煜和秦左走到一边，晟煜在下面，秦左在上面，两人开始做双人俯卧撑。
教官还在训话：“还有谁不想遵守纪律的，就过去和他们一起做俯卧撑。”
同学们大气都不敢喘，一边站军姿，一边偷偷用余光看他们。
做到第20个俯卧撑时，秦左憋得满脸通红。
别人看着觉得他是累的，虽然他体能确实不太行，撑的挺辛苦，可更大的原因还是因为下面那个人。
他这还是第一次跟晟煜有如此亲密的身体接触，而且这动作……
上上下下的，难免让人想入非非。
他这么一胡思乱想，注意力不集中，身体一软，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趴在了晟煜身上。
“啊、对、对不起。”他艰难地想要爬起来。
“别动！”晟煜说，“累了就趴着吧，我自己动就行。”
啊？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秦左的脸更红了。
可是他怕增加晟煜的负担，也不敢乱动。
50个俯卧撑，外加背上一个秦左，对晟煜来说也并不是特别困难的事。
完成后他们又继续参加别的训练。
这一波操作下来，晟煜一身外泄的荷尔蒙，吸引了一群女同学的目光。
中间休息时，就有女同学主动大胆的来献爱心了。
当时秦左正瘫坐在一棵树下，闭着眼睛，感觉自己像是要晕过去了。
耳朵里却传来了晟煜的名字，他猛然睁开双眼，望向那声音的来源。
“晟煜，这个给你，补充营养的，还能提神。”
一个身材纤细的漂亮女孩手里拿着一瓶运动饮料，正递给晟煜。
女孩语气娇羞，不知是因为太热，还是因为害羞，她满脸通红，一双杏眼脉脉含情地望着晟煜。
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男生们都跟着起哄。
连晟煜身边的贺子锐也打趣似的吹了一声口哨。
这是明晃晃的表白啊。
晟煜看着那瓶饮料，迟疑了几秒钟。
正当大家都以为高冷男神肯定会拒绝时，他竟然接了过去，礼貌性地扯了一下嘴角，说了句谢谢。
女孩捂着脸跑回女生中间，几个女生兴奋地叽叽喳喳起来：
“看吧，有戏，他接受了接受了！”
“啊啊，你们看到没，男神竟然笑了一下，是笑了吧？”
“看到了看到了，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笑诶。”
秦左突然觉得胸口一阵闷痛，眼眶发酸，他咬着嘴唇低下了头。
晟煜竟然接受了……他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