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掩饰
我甚至不想学习，却又不得不逼迫自己学习。
比起无法逃离那个家庭，学习似乎也不是很痛苦。
原来我远比自己所想的坚强更顽强，让自己所以为的脆弱更脆弱。
我不知道自己崩溃的临界点在哪，一点点小事却会让我疲惫不堪。
我在刻意地疏远夏凉城，夏凉城也在疏远我。
我们谁都没提分开，但我们确确实实是分开了。
我们不清不楚地分开，就像当初不明不白地开始。
夏凉城，你不知道，我用了大半个学期和一个暑假来释怀的那句“认识但不熟”。
新学期的开始，我们的关系又回到了初一上期一段时间那样，夏凉城竟然和青依好上了。
但我似乎没有了像当初那样和青依杠上的底气。但现在的我，她似乎也不屑招惹了。
是啊，谁会没事干去招惹一个失宠的疯子？
夏凉城将曾经所有对我的好都给了青依。
我如愿了，不用再患得患失了。
可为什么我还是不开心呢？
薄暮，你为什么还不开心呢？
……
秋季运动会，我没参加，在教室里摸鱼。
尽管外面热火朝天，我都坐在教室稳坐如山。
让我意外的是我的存在感竟然已经低到可以和空气划等号了。
早早结束比赛的夏凉城和肖阳回到教室打游戏，程力回来得迟一些，一边将风扇开到最大，一边吞云吐雾：“散散味儿。”
三个大男孩坐在后面的窗边在烟雾中畅聊，我就坐在他们前面两排靠窗位置上趴着补觉，似乎是垂在我身边的窗帘起到了掩饰作用，他们并没有发现我。
“城哥可以啊，长跑又是第一。”
“嗯。”
我想如果不是我订的吃药的闹钟惊扰了他们，他们是不是可能永远不会发现我？
我若无其事地关了闹钟，喝水吃药，然后面无表情地看看他们。
他们在似乎都挺惊讶，不约而同掐了烟。
教室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之中。
我摸出了自己的烟盒，抛在了程力手边：“没关系。”
除了夏凉城，他俩都惊到了，似乎没想到我一个女孩子身上会带有这种东西。
“你，少碰这玩意。”程力抿了一根后将烟盒还给我，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还有，别告诉路含。”
我将纸盒塞进上衣口袋，低声道：“嗯。”
“薄暮，你不热吗？”坐在课桌上的肖阳突然开口。
这几天不算凉快，路含她们都还穿着裙子，而我却穿着长袖长裤，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不热。”我低眸，暗身将袖口拉到了大拇指指根处。
肖阳沉默了一下，一把
但是这个小动作似乎被夏凉城发现了，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盯得我头皮发麻，我起身往外挪了一步，“我还有事。”我落荒而逃。
从那次从医院回学校起，我就再没在外面露出过腿和手臂。
哪怕到了六月份，我也会穿上冰神和冰丝裤确保不露腿不露手臂。
我用此掩盖住我的残破与自卑。
……
一年一度的阆中之旅，这次大家伙选择了农家乐。
但也终究不是先前那一家了，旅游社换了一家娱乐性更强的农家乐，四舍五入就是一个小型游乐园。
我们上午就到了农家乐，因为不包午饭的原因，我打消了先去体验项目的的打算，农家乐的餐厅的餐位基本已经订满了，就是雅间都排到了下午两点。
但餐厅的前台小姐告诉了我们生活体验区可以做饭，路含便拉着我兴冲冲地去了体验区
这个点体验区没什么人，就是这体验区挺豪华的，分成了大大小小十几个区域，或者说是简陋的雅间。
雅间里除了食材，基本工具倒是一应俱全，它甚至配了一套调料小样和一包纸巾，还是天然气灶的灶台。
“薄暮啊，你帮我个忙呗。”路含突然开口，“反正你也闲着。”
“什么？”我打量着灶台，她鲜少麻烦我。
现在也只有她敢麻烦我了……
“明天是程力生日，我想提前给他过，所以”她抱着我的手臂摇了摇，向我撒娇。
她想搞顿大的。
我看了时间：九点过。我瞥了她一眼：“动作快点，先去买菜，还有我不喜欢切肉。”油腻腻的，我真的受不了。
“我切，你炒菜就成。”路含推着我往外走，“我已给通知他们到点过来了，看你的了！”
路含到底是个没逛过市场的大小姐，分不清卿鱼和草鱼：“薄暮啊，草鱼来一条不？”
“那是鲫鱼。”我看着水缸里密密麻麻的野生龙虾，皱着眉问老板，“确定是土龙虾？”
个头太大了点，和海鲜市场上的差不多大。
“妹妹呦，你看下子，绝对是土龙虾，才在山上摸回来的，你看下价格，要是进口回来的，哪门可能这么便宜呢？”老板操着本地口音笑道，“十块钱一斤，你还在哪还瞅得到哦！”
“拿五斤。”我点头，转头看向一边的青水蟹，“小含，中午几个人？”
“九个，可能是十个。”她耸耸肩，“那位脸皮厚，你又不是不知道。”
手掌大小的水蟹三块钱一只，我看了半天，挑了十五只比较大一点的出来。
老板帮我绑了水蟹，路含去结账，老板却施施然摆了摆手：“你们先桃，挑完了一块结账，这一路铺子都是我在管。”
难怪铺子里没人。
“真正来买菜的人少，就当这儿这个粮仓，餐厅用不完的就拿到市场去卖，这儿的菜都新鲜的嘞。”老板摇了摇蒲扇，乐呵呵地躺在了安乐椅上，“这儿儿天热，天冷了买菜的人才多，就我一个老头子守在这儿，你们随便挑。”
“谢谢叔叔。“我将挑好的菜一股脑塞给路含。
路含提着菜篮子，看着标价：“这儿价格挺便宜的。”牛肉才四十块一斤。暮啊，拿几斤吧。”
我眼皮一跳，虽然是aa制，但牛肉是个奢侈品，有的牛肉买回去煮脱了水，四斤剩二斤：“老板，牛肉便宜点。”
“三十五块。”老板不慌不忙开口。
“三十，拿四斤。”我弯腰挑士豆，我才不信那牛肉没灌水，“35拿两斤。”
“三十二。”
“二十五，拿五斤，三十，拿两斤。”我看了眼路含。
路含翻了个白眼：“要不今中午不吃牛肉，买猪肉吧，才十三块钱一斤。”
“三十，你拿四斤走。”老板起身，摆了摆手，准备割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