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夜下城郭
拜楚城接壤千嶂森是帝国唯一能通往碧海星湾的港口城市，故而拜楚城的水系复杂航道阡陌。傍晚时分在城郊来往的商船纷纷前往码头卸货，这里面运送着全大陆最为丰富的物资，其中不乏黑街暗地里运输的“活物”。
在这阡陌纵横的航道中有一条废弃已久的商道，本就极窄如今又水位下降，小船不通行大船不能过，所以少有船只在此通行。
一叶扁舟行在这条极窄的航道上，船尾挺立着一人愁容满面，此刻正遥望着城中的灯火，见其离自己俞来俞远灯火越来越迷蒙，眼神中透露着无尽的哀伤，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自顾的摇头。
“船家，从这条道出发我们何时能够到达？”秦舍明盯着一旁正在划船的渔夫随口问了一句。
渔夫也不看他自顾自地划船，秦舍明眉头微皱不再理会转身钻入了船舱中。这时船头那边进来一个稍年轻的人，黑夜里露着大白牙非常热情地对他笑了笑：“先生莫要见怪，我这老爹耳朵不好使，辰时我们即可划到千嶂森，等到了那里先生便要在渡口换大船了，我这等小船可不敢独自深入林中。”
听了年轻人的话，秦舍明微微点头，而后年轻人又说道：“这个季节河里雾气大船舱内湿气重，先生要不来碗酒暖暖身子再好生休息一番，等到了渡口我再叫您？”
摆摆手秦舍明平淡地说了一句：“不必了。”
年轻人点点头，将一碗酒水放到桌前便出了船舱来到船尾，接过老渔夫的浆继续划了起来，而老渔夫则是拧着发酸的胳膊俯身钻了进来。
秦舍明紧紧地盯着他，而老渔夫走到船舱一侧也不曾看他一眼，坐在草席上从腰间拔出烟杆，点燃后深深地吸上一口，再轻轻吐出烟雾随风缓缓飘散。老渔夫陶醉的摇头晃脑低声哼着地方的小曲，见他这般，秦舍明不以为意唯觉四肢沉重昏昏欲睡，想到明天还要赶路便侧身躺了下去枕在了自己的行囊上。
伴随着老渔夫的曲声和水流潺潺的声响，秦舍明的心也渐渐平静了下去，浓烟袅袅顷刻便充斥在整个船舱中。秦舍明突然一怔后脑的一根筋不断地跳动，猛然挺身从身旁“锵”的一声抽出自己的佩刀，死死地盯着那
个老渔夫。
老渔夫张嘴又是巴了一口烟，陶醉在自己的世界头也不抬，仿佛是听不见这一切不闻不顾。
“大晚上的你带什么斗笠？”秦舍明紧盯着他，又轻轻瞥了一眼船尾。那名年轻渔夫依然在划动着船只，似乎没有注意到船舱的动静。
见他不回自己，秦舍明手中的刀又紧了紧，恶狠狠地吐了一句：“老东西我问你话呢！”
多年闯荡四方的护商经验，让他对一切异常的事情都极为敏感。秦舍明谨慎地盯着渔夫的一举一动，将手中的刀一指随时准备动招。
“云起龙沙暗，木落雁门秋。”从老渔夫口中缓缓吐出了这几个字，而后慢慢地抬起了头终于是将斗笠下的脸那张脸露了出来，那张脸上布满了纵横的伤疤，而一双明亮的眸子却如饿狼般盯自己，一股寒意从后颈缓
缓爬升，随后秦舍明就听到一句使他浑身颤栗的话：
“有人——想买你的——命！”
话音刚落“嗵”的一声，突然船舱的顶部被掀了出去坠入河中，而后秦舍明便是见到船头船尾不知在何时分别站立着几个手持利器的黑衣人，而那个摆渡的年轻人也是一改面目露出几分狠厉之色，不知什么时候也是拔出了一柄长剑。
“看来我是被人出卖了，呵呵。”
秦舍明发出苦楚的笑声，面色斗转表情一凛扔出刀鞘大声喝了一句：“来吧！”
一众黑衣人也不动，秦舍明不作废话，爆发体内魂力扬起刀便是朝着老渔夫跳了过去，那个老渔夫却是冷冷地笑着，手腕一摆魂力形成一团黑气直接迎着他拍了过去。
两股气势相撞爆发猛烈的声响，而后秦舍明朝着船头被弹飞了出去，而此时船头的几名黑衣人纷纷举刀向他劈去，心中不慌空中一个翻转躲避直接落到了几人身后。
“噗”落地之后胸口一疼，大口大口的鲜血喷涌出来，秦舍明面色吃疼察觉到身体的异样恶狠狠地看向老渔夫。而那老渔夫却是得意地笑着，又是吸了一口烟吐出云雾，沉着嗓子喊道：“你早已中毒，又动用魂力使
体内毒素激发，现今亦如强弩之末，何必挣扎在这乖乖的领死吧。”
秦舍明也是狠人，不跟老渔夫废话，直接爆发体内所有的魂力猛喝一声直接冲了过来，一众黑衣人立马上前与其缠斗，不时之间他的身上便增添了数道血痕，而凭借着这股破釜沉舟的猛劲也倒是斩杀了两名大意的黑衣人，血气顿时蔓延在了浓雾之中，在月色之下显得极为诡异。
然而船身狭小，又身中剧毒，在连连中招下秦舍明最终不敌，在捅死了最后一名黑衣人后含着恨意身子重重地载倒下去。见他倒下，先前那名年轻人来到老渔夫面前对其拱手：“主上！”
点点头，老渔夫收起烟杆沉声道：“回去复命吧，入了大道后把这些尸体扔进河里喂鱼，再把船给沉了。”
“是！”转身吩咐下去。
趁着月色及河面的雾气，一众黑衣人纷纷行动起来，今晚发生的一切根本不为人知，亡魂去向何方也无人知晓。一切都是悄悄发生全部隐藏在了朦胧的月色之中
不知过去多久，已入深夜河道上又寂静了几分，一只商船缓缓向城内驶入，船头站着两个人一边磕着炒货一边端着酒水。
“船老大，我们明天一早应该就能到达拜楚城了吧？”
被称为船老大的那个人是只独眼，蓬头垢面胡子拉碴，倒是敞开的衣襟露出令人迷醉的肌肉，看起来倒是身强体硕。
他有些不耐烦的灌了一口酒，没好气的嘟哝着：“这一路你问多少回，我听得耳根子都快烂了，到了城中你赶紧给我滚蛋！”
嘿嘿一笑，被埋汰了一句少年却不以为然，淡蓝色的短发随着微风摆动，白皙的皮肤在月下更为增色，若不是听到他的声音加上他瘦弱的身形还以为是个女子，摸了摸高挺的鼻梁心里盘算着什么计划，少年一步踏上
船上的护栏对着河面喊了一句：“本少爷我终于出来啦！”
突然船身一阵摆动，少年一个踉跄差点摔了出下翻进河中，一旁的船老大见势一把揪住他的衣带往上一提拎了起来。少年感激地看着他而船老大却是眉头紧锁，对着掌舵的船员喊了句：“怎么回事？”
那名船员一脸无辜回了一句：“好像撞到什么东西了？”
“啊！是个人!”被拎起来的少年吃惊地盯着船下漂浮的东西，张开嗓子喊叫一声。
当即许多船员奔来，确定之后纷纷行动起来。等几名船员下网将那个人打捞起来时，见其身上的衣衫破碎分布着数不清的伤痕，情不自禁让人倒吸一口凉气。
“什么深仇大恨下这样的死手？”船老大眉头紧锁，俯身扒开那人挡在面前的鬓发，面色惨白毫无血色，正是之前被围攻的秦舍明！
伸手一探秦舍明的脖颈，顿时脸色一变船老大回头对着手下喊着：“这家伙还有气，赶紧抬进去让老李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