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 章 凡界除祟
且说,天神界的神仙是下凡捉妖除祟;而冥界的神灵却是上凡斩妖除魔。
为了尽快找寻逃出冥界的魑魅魍魉,以防它们祸害天凡两界,冥王的人最快的捷径唯有与各大仙门世家交涉,打探出哪里有邪祟出没。
东荒神君:“我们东荒大陆有一小村庄,那里的蔡姓荒宅近来闹祟闹得凶,据说里面住了个女狐妖,应是已有上千年修为。那一村下至束发男子,上至花甲老头,皆被其诱惑,每每月黑风高之时相继进入那荒宅中被她采补。虽无害人性命,但如此源源不断地吸收阳气,导致一条村的男子每天干活完全没有力气,田地都荒芜了,家中媳妇也怨声载道。因此,这女狐妖不除,那村子就完了。”
南荒神君:“我们南荒大陆近来亦是有一村子闹狐妖,丢了不少牲畜。听当地的猎户诉说,他们为了生计早出晚归,最近在林中曾目睹过那只狐妖从原身变化成人,一村民亦看见一诡异的男子偷偷在他家中鸡棚里生吃活鸡,吓得大病一场高热不退;更甚者有的猎户在林间误撞了我们弟子们设下的除妖法阵,下场惨不忍睹。这期间,我们派了不少仙门子弟下凡帮其除祟,皆是找寻无果,无功而返,委实无计可施。”
西荒神君:“我们西荒大陆亦出现一诡异棘手之事。西荒有一湖,湖水清澈见底,平日里附近的村民们时常去那湖边洗衣裳、洗菜、洗浴等。近来,湖边莫名飘来各式布鞋,因此村子贫乏,许多村民饥不裹腹,更别提有鞋可穿,眼见湖边偶有鞋子飘来,皆认为老天爷开眼,捡到鞋子的村民皆是感恩戴德。可当村民穿上鞋子回家后,第二天人便不知所踪。我派出了不少弟子下界查探,已发现一些蛛丝马迹,恐亦是狐妖作怪,现下失踪的村民仍旧找寻无果,生死未卜,多半是凶多吉少。”
北荒神君:“我们北荒大陆丛林众多,山沟纵横,其中有一条叫做北洞沟的沟壑。近来住着一条大蟒蛇,应是经过上千年已修炼成妖,它会捕食野兽,偶尔它亦会变成才子或佳人的模样,欺骗村民百姓成为它的盘中餐。因此,北洞沟那一带的丛林早已寸草不生,满目荒凉;附近村庄十室九匮,饿殍遍野;人们谈论起蟒蛇精都色变并仓皇出逃,最后无家可归,流离失所。”
以上是冥界的暗影丛生先行拜会四荒神君收集凡界的情报。
虽然天神界与冥界向来不两立,但是冥界此次举着抓捕魑魅魍魉修复幽冥封印的旗号,而各大神君向来以守护三界苍生为己任,遂愿闻风相助。
为节省时间,我们一行跟随着丛生到了东荒神君所说的那个村庄。
天神界的人早已在村庄口站着,四荒神君为首,以下级别的众神仙皆在其中,那阵势绝不像是热烈迎接我们的到来。
距离上次在彩云仙境的天冥两界大战已过月余。
许是上一次林天佑带伤展现的法力不容小觑,此时天神界众人皆是战战兢兢列阵于前。
然而我与冥王并肩而站,还都是身穿黑色斗篷,披上后带上斗笠已遮去了快半张脸,却是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
说起斗篷,林天佑在到来之前早已为我变化出一件宽大且乌黑的斗篷坚决让我披上,异常的行为令我不知所以,可当我到来后看见师父牵头站在对面,我便联想到他这是不想我与旧人相认。
诚然我对师父存得一直是感恩戴德的心,首当其冲就是他当年救我于火海之中,且不顾我一个修仙废才的资质,硬是力排非议收我为徒,而后经过这么些年的点滴相处,他于我的庇护之心与怜爱之情委实让我好感倍增,总以为只要不死不灭,我便永生与他这样相处下去。
从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与他竟站在对立面。
我耳边响起林天佑细微的声:“想着过去站到方天泽的身边?”
我小声回道:“我没有。”
林天佑:“你这个回答表里不一,却心之所向。”
我忍气吞声不以回答,害怕他醋性大发,又寻天神界的麻烦,遂拉了拉斗笠,把脸遮得更加严实。
可余光里看到师父他正目光灼灼地盯着我,我知晓,他心系于我的身体状况与身处的境况,我亦如是。
正立于我身旁的林天佑却突然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行逼我正眼看向他,恶狠狠说道:“怎么?给我上演无声胜有声的戏?”
这疯子的行为着实给我吓了一大跳,还被他大得出奇的力道捏得痛死了,气红眼的我硬是一把拉下他的手,“怎么?你也给我来一出人来疯的戏码?”
“哟……现在学会与我耍嘴皮子了,胆子越发大。”
“你就是个神经病,无端发疯,还恶语相向。”我亦豁出去大声回话。
师父见我与冥王无缘无故发生争执,便立马上前制止,“冥王,我徒儿打小顽劣不堪,若有甚得罪,还请冥王切忽怪罚于她。”
“李婉嫣从她第一天踏入冥界,便已是我冥界之人,遵的是我林天佑的话。”
语气中流露出淡淡的不羁与冷酷。“不,嫣儿早已于天凯派行了拜师礼,是我方天泽正大光明的弟子,就算她犯了滔天大罪,皆由我方天泽来担着,我是她名正言顺的师父。”师父他亦一副无畏无惧的模样。
“方天泽,你拿什么给她担着?能力不够,地位不够……”
“嘶……好痛……我痛死了……”我见势头不对,二人似又要正面交锋,我便佯装疼痛先分一分他们的心。
林天佑听见我杀猪般喊痛,瞬间转移了注意了,自己先一步原地旋转半圈站于我身前,无视于众人,用他那宽大结实的身躯挡住身后的天凯神君与天神界众神仙投来探究的目光。
我的视线顷刻间被他挡住,他那深邃明亮的目光正看着我,就像春雨滋润着大地,细长分明的手温柔地抚摸过我发红的下颚,一阵如甘露般的清凉感从下巴透入。
这前后变脸的速度快得仿佛刚才什么的没有发生一样。
而刚刚在林天佑转身的瞬间,我看见师父的手停在半空中,那动作在我的眼前变得异常清晰且缓慢,从眼神到动作,从掌心到指尖,他仿佛要抓住什么,最终紧握拳头,只握住了空气。
我的注意力被林天佑强行拉回,他再次抬起我的下巴,这次他动作轻柔了,我却仍是气呼呼,凶巴巴地回以他一记眼刀。
他见我如此反应竟笑开了怀。
我想,他约莫是先前中的至阳之毒,把他的大脑都荼毒了。
疲于对林天佑揣摩置腹,我一转身站于荆棘的后面,隔绝一切人与物,是与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