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苏陈
“滚吧。”
顾惊蛰也学他，“滚吧。”
高升弯腰捡起自己的东西。早知道他们俩在一起了，那他还费个什么劲啊！王雯雯也太不靠谱了！
转过身，背对着余鹤青，高升瞬间变了表情，吐口唾沫，默默唾弃，‘呸，什么东西！‘
抬眼看路，一道妙丽的女生身影已经走到他面前，厌恶的看着他脸上狰狞的不屑。
是白桐。
高升：……
他低下头，快步走了。
白桐收回目光。在高中，埋头苦读是主基调，但学习好不等于人品好。
……
即使面前的闺蜜流氓似的紧盯着男生白生生、泛红晕的小脸，白桐依旧能淡淡笑道：“看来不用我在这等着了。”
“快走快走！”顾惊蛰挥手。
白桐笑容一滞。
刚刚还叫人家小甜甜，现在又让她赶紧走。
臭女人！
白桐决定回去多给她出几道数学题。
白桐转身就走。
树林子里静了下来，只有风吹树叶发出的“扑簌簌”的声音。
“哦～余大少爷～偷～听～呐～”
说话的同时，顾惊蛰的手指努力伸进手套的手指处，五指相触，十指连心。
她怎么，这么会？
余鹤青脸色潮红，面带微微死意。
他有些扭捏，但还是积极承认错误，“我错了，我不该偷听！”
高升的太拉胯以及余鹤青的表白，让顾惊蛰并没有很生气他的偷听行为。
“我、我就是听不得别人污蔑……”你那么好，顾辉也好，高升也罢，都不行。
余鹤青的声音戛然而止——除了手套里的一只小手外，又一只手钻进校服袖子里顺着他的前臂往上摸。
他抖了两抖，被摸的半边身子软塌塌的不敢动，另外一只空闲的手赶紧扶住身旁的树干。
姿势好笑，表情隐忍，好像被恶霸胁迫的良家少男。
“接着说啊。”顾惊蛰却误会了他的意思，耐心的诱导，“高升污蔑你什么了？”
她闲适得不得了，把玩着玩具玩的开心，状似随口说出的一句话都能引起余鹤青的惊涛骇浪。
余鹤青反应多快啊，他明白自己只能顺下去说真话。都这个时候了还虚以委蛇，顾惊蛰怕不是会打爆他的狗头，再拉黑他，永远没有机会了。
抛开所有纷杂犹疑的念头，闭上眼睛，余鹤青老实的回答，“他污蔑我不喜欢你。”
“哦，那实际上呢？”顾惊蛰的手指捏在他的肘关节处，一个袖子里，两人的前臂贴着前臂，肌肤温热，鸡皮疙瘩相亲相爱。
一层破烂不堪的窗户纸摇摇欲坠，窗外一只霸王虫，垂涎着窗内那条火上烤的鱼。
真香呐～
余鹤青的耳边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如战鼓轰响，震得他睫毛轻颤，语音微颤。
“我，喜欢，你。”
霎时，顾惊蛰笑颜绽开，浅浅的梨涡像漩涡一样，看得余鹤青心神迷醉。
“坟场表白，多稀罕啊！你们学霸玩的就是不一样。”
她跳了一下，而后像只轻灵的飞燕，扑进他的怀抱，温香、柔软。
余鹤青心软成了一滩水。
秋风也吹不尽的春意就这样落在少男少女“咚哒咚哒”跳动的心房中。
……
纪桃想一个人静静，她远离操场，往无人处走，原本是坟场的小树林最合适不过。
“我去，你们班的纪桃怎么胖了这么多？”
“谁知道。怪不得王雯雯说她怀孕了，你看那肚子，哎呀！”
“就是！脸那么大，腿那么粗，走起路来肉duang duang的，多难看啊！”
“我得控制饮食了，可不能吃成她那样。”
“你之前不还羡慕她的，嗯嗯吗？”
“讨厌！”
刚刚厕所里两个女生的话在耳边萦绕不去。
低头看自己突出的肚子和萝卜一样的手指，纪桃想把自己藏起来。
为什么是她？为什么她要经历这些？
“桃子！”
有人叫她。
纪桃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她太熟悉伍安的声音了。
不回头，她继续往前走。
伍安从后面追过来，一个急刹，停在她面前，“你怎么不理我？”
语气有些委屈。
纪桃头也不抬，“打你的球去呗，跟着我做什么？”
她努力控制情绪，故作洒脱，不想让伍安看出异常。
但伍安从小和她一起长大，她的一点点变化他都能清晰感知到，“你不开心。”
十分肯定的语气。
“谁让你不开心了？你告诉我，我……”
“没有！”
纪桃深吸了口气，绕开他，继续往小树林里深处走，“没有谁让我不开心。我想静静，你别跟过来。”
“那你也不许怨自己！”伍安听话的脚步不动，对着纪桃的背影喊道。
纪桃忍了忍，“别和我说话！你自以为很了解我吗？我不是以前的纪桃了！我不想看见你，不想和你说话！”
她的突然爆发吓到了躲在树后的两人。顾惊蛰挤了挤，让这棵粗壮的树能更好的遮住两人的身形。
余鹤青不动声色的退后一点屁股。
伍安好像没听到纪桃的斥责，脸上却依旧挂着开朗的笑，“你当然还是纪桃。”
不被这些坏情绪牵着走的时候，纪桃依旧是那个爱笑爱闹的小女孩。
人在这时候最怕关心。
“我、我不想朝你发脾气的。”纪桃沉默片刻，有些无措的道歉，“对不起。”
这话一出，伍安反倒受伤，“咱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疏远了？”
纪桃沉默，她最近对伍安忽冷忽热的，忍不住靠近，又想把自己藏起来。今天甚至把从别人那里受的委屈发泄在伍安身上。
她唾弃自己的反复无常。
“没关系，你只是病了。”伍安柔声安慰。
“是的，我病了。”
心脏不好，免疫功能差，甚至还出过车祸。原本和伍安家差不多的中产家庭被她拖累得负债，妈妈也辞职专心照顾她，所以她不敢有丁点不好的念头。
因为生病了，服用激素药治疗，纪桃体重增长很快，且关节也有些变形。青春期的少女因为身体上的变化而自卑敏感。
破败的活着。
但在伍安的记忆里，桃子永远是暖阳下的拥有灿烂笑容的可爱女孩，和他拌嘴，永不服输。
她只是短暂的消沉了，他会陪着她渡过艰难时期。
“我陪着你呢。”伍安上前，轻轻环住纪桃，温柔的安抚她。
林中传来压抑的抽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