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听书
十六年后。
在昆仑山下的一座小城内，街道上人来人往，有商贩在叫肆意卖货物，好不热闹。
一素衣男子正背着一柄三尺木剑，左摸摸，右瞧瞧，嘴里还哼着几句不着调儿的小曲儿。
男子头发高高竖起，面容生的十分俊朗，额前几缕发丝自然垂落。
正在这时，一位气质不俗，面容玲珑的姑娘从人群中窜了出来，远远地对着男子喊道：“彦哥哥，我要吃糖葫芦。”
男子似是一下子僵住了，愣了片刻，动作要跑，可又停了下来，转身对着姑娘说道：“不是……瑶儿妹妹，你怎么又偷偷跟着我呢？外面很危险的！”
素衣男子名叫李彦，姑娘名叫常瑶，都是从昆仑学宫偷跑下来的年轻弟子。
“我要吃糖葫芦！”
常瑶十分倔强，几步来到李彦近前，撒娇着说道。
“瑶妹，你看，我就只有这一个铜板，这兜里都是空的，还要买别的东西呢。”
李彦在身上翻找了一遍，把身上的几个兜都翻了过来，无奈的说道。
“不行，我就要吃糖葫芦。”常瑶拉着男子手臂，目光坚定的说道。
“我……”
见李彦似要拒绝，常瑶便打断了对方，接着说道：“不买我就告诉师尊你又偷跑下山的事情。”
“好吧！吃了糖葫芦，记得不许告诉师尊啊。”
李彦摇了摇头，拉起常瑶，转身挤开人群，朝着远处的糖葫芦小贩走去。
“话说：西凉灭国，都城的大火那是烧了九天九夜，尸痕遍野，整个皇宫被北梁铁骑屠戮一空，就连传说中的那天命之子都未能幸免，西凉皇李凌天更是不知去向，听说只有西凉十八暗卫中的几人侥幸活了下来……”
就在这时，说书匠的声音渐渐地传到了李彦耳中。
“走，带你去听书。”还没等常瑶反应过来，李彦便已急忙拉着常瑶奔向人群之中。
“这有什么好听了，每次都是这些，都没啥新意。”常瑶一边嚼着糖葫芦，一边抱怨着说道。
不管常瑶的抱怨，李彦硬是挤到了人群最前方，找了一处位置，蹲了下去。
“好在，我们身处昆仑，此处不受战乱摧残，就连距离我们最近的狄川、南州等国，现如今依旧还在战乱之中，那可真叫是苦不堪言，民不聊生。”
说书匠一边摇着折扇，一边声情并茂的讲讲述着。
“老先生，能不能再说说李凌天的事迹？”
见说书匠似要停下来，李彦便靠近台子，对着说书匠大声问道。
“给钱吗？”说书匠低头询问。
“给呢。”李彦一边回答，一边作势扬了扬身上的袋子。
“好！话说西凉皇李凌天，那可是一代明皇啊，更是少有的剑道宗师，一把青锋可挡千军，年轻时便征战四方，稳定了西凉边疆，免了百姓的赋税，也免了各地封王的朝贡，朝廷富足，百姓爱戴；只可惜，十六字一出，梁王起兵叛乱，围困都城数日，预夺天下之主，独霸西凉……李凌天……”
说书匠滔滔不绝，李彦听的如痴如醉，对于李凌天也是十分的崇拜，对他的事迹也都能倒背如流了，不过却依旧乐此不疲。
“彦哥哥，你说那天命之子好惨啊，刚出生，就因十六个字，被人灭了国，毁了家，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常瑶见说书匠说到了天命之子，便有些同情的说道。
不久后，眼看说书匠要讲完了，李彦便对着常瑶使了使眼色。
“走，我们悄悄溜。”
李彦说了一声，拉起常瑶，俯下身，朝着人群外面走去。
“小兔崽子，回来！别走！你们还没给钱呢！”
说书匠回过头来，发现一旁认真听讲的李彦就要溜走，急忙起身大喊。
李彦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拽着常瑶就是撒丫子一顿跑，好在，人流密集，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人流之中。
回昆仑学宫的路上，两人坐在一处石台上，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好险啊！差点被逮到！”
“彦哥哥，师尊说等我到了武者境界，就同意我下山历练呢，再也不用这样偷偷跑出来了。不过，我距离武者境太遥远了。”
想起今天偷跑出来的事情，常瑶不免一阵腹诽，不过眼睛的余光却一直在李彦身上。
“好！我也要加油！”
李彦思绪早已飞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很敷衍的说了一句。
昆仑学宫内，弟子众多，根据李彦之前的了解，真正到达武者境的弟子几乎很少，至于宗师，除了他的师尊，李彦根本就想不到比他师尊更厉害的人物了。
“师尊所说：普通人在自己擅长的领域不断锤炼修炼，再辅以功法和天材地宝，或许就能脱胎换骨，到达武者之境，甚至宗师境界；宗师之上便是天人，那便是传说中的境界，能飞天遁地，徒手改变山川日月，也不知道师尊他老人家是宗师，还是宗师之上的天人？”
李彦不断思索，对宗师之上的境界也很是向往。
自记事起，李彦就一直生活在昆仑山边缘地带的一个偏僻镇子上，镇上有百来户人家，父母是镇上的普通猎户，不识字，平时靠进山打猎为生。
镇上有一个学堂，只需一两银子便能读书学习，可惜李彦的父母因打猎伤了腿脚，家里根本没有多余的银两供他去学堂学习。
为此，李彦经常溜到学堂附近，偷偷趴在墙头听先生的讲学；儿时一起的玩伴儿，也十分的瞧不起他。
李彦家隔壁不远处，有一处不大的院落，住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爷爷，人称峰叔，平时腰间憋着一个酒壶，总是喜欢躺在一块大青石上喝酒晒太阳，不过要是见到李彦路过，总是喜欢上前来捉弄一番。
“看不出的木匠盖大房！”
老人总是会跟李彦说李彦是有大富大贵之人，将来肯定能有大成就。
李彦也喜欢跟着大人们一起，称老人为峰叔，不过老人倒是一点儿都没介意，反而很是受用。
很小的时候，峰叔曾给李彦教过一套锻炼身体的拳法，说是以后方便进山打猎；家里没有饭吃的时候，总是溜进峰叔家找风干的肉干吃，峰叔也不生气。
期间，峰叔也教会了李彦简单的读书写字。
“记得在八岁那一年，我被师尊带到了学宫里，想起来，已经很多年再没有见过爹娘和峰叔了。”
思虑了许久，李彦突然想回家看看了。
“只可惜，师尊不允许下山，偷跑出来的时间根本不够去见爹娘。”李彦内心喃喃。
“彦哥哥，你又在想什么呢？”
常瑶见李彦长时间不说话，便开口询问。
一瞬间，李彦的思绪被常瑶拉了回来，却看见常瑶的手里早已空空如也。
没有回答常瑶的问题，而是急问道：“糖葫芦都没给我留一颗？你都吃啦？”
“没……没有，本来给你留着呢，没忍……不小心被路边野猫给吃了。”
被李彦询问，常瑶脸上微红，急忙低声细语的回答，双手抱在胸前，一副十分委屈的样子。
“好，那我就不等你了，先回去咯。”
李彦起身，丢下还在一旁寻找借口的常瑶，一溜烟跑没影了。
“臭李彦！坏李彦！大坏蛋！哎呀！这次回去我该怎么溜进去啊。”
常瑶气的直跺脚，就连一旁的石头都被踢飞了好几块。
一不小心踢疼了脚，又开始抱着脚跳来跳去，对李彦又是一阵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