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番外
陈盛南住的别墅是这一带有名的富人区, 小区环境很好,鹅卵石小路错落有致,碧蓝的人工湖上, 几只雪白天鹅翩翩起舞。每栋别墅都配有一个很大的院子,栋与栋之间隔得很开, 私密性很好。
根据他发来的地址, 池桃的脚步停留在最靠近人工湖的那栋别墅前, 迟疑了会儿,才慢吞吞摁响了门铃。
门很快就开了。
开门的是一位穿着深色管家服的,年迈的老者。
池桃认识他,徐伯伯。
陈盛源有和她提过这位管家,从小照顾他们这对兄弟到大的,他妻子去世多年, 儿子也早已成家立业, 是把陈家两兄弟当亲生孩子养的。
算起来应该也是她的长辈。
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池桃礼貌鞠了个躬, 打算沿用陈盛源的叫法, 和他一起喊徐伯。
还没等她出声。
“是桃桃吧。”出乎意料的是, 徐伯对她熟稔的很。他和蔼地笑了下, 安抚性地拍着她的背, “不用那么拘谨, 老陈和盛源经常和我提起你。”
感觉到她的尴尬,他停顿了下,像是回忆起什么东西, 再次笑了声,用着一种打趣的语气:“之前老陈还想把你和盛南凑一对儿呢,结果盛南没兴趣, 他又打起了盛源的主意。结果这两兄弟一个没捞着,你都有对象了,他两还是光棍。”
池桃没忍住跟着弯了弯唇。
徐伯把她领到二楼,一间紧闭的房间前。
他叹了口气:“盛南这孩子,从小早熟得很。你知道老陈忙,又离婚的早,遇到什么事情,没人说,只好一个人憋着,也不怕活生生给自己憋坏了。”
池桃抿了抿唇,不知怎么,喻斐的笑容在脑海里浮现出来,莫名晃眼。感觉自己的问题有些唐突,可如若不问,可能很难从陈盛南口中得出答案。
在心里权衡了下,终究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池桃还是开了口:“徐伯,陈盛南前段时间,有没有带一个女人回来?”
徐伯愣了下,正准备回答。
两人面前的木门从内被拉开,浮
现出一张斯文,又显得有些阴沉的脸。男人穿着白色衬衫,高挺的鼻梁上夹着一副金边眼镜,桃花眼里没什么情绪,沉沉看着她。
他这个眼神,池桃莫名有些心虚,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她刚才的问题。
好在陈盛南没有多说什么:“你不是有事情要和我说吗?进来。”
“徐伯,帮我泡两杯咖啡,一杯加一包糖。”
“好的,少爷。”
徐伯去泡咖啡,池桃跟着男人进去,顺手带上了门。
她打量着这个房间,四下环视了圈儿,眉头蹙了起来。
别墅里边被徐伯打理着,还算好,这个房间可以说是陈盛南的私人领域,他不让人来打扫,乱得不像话。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酒味,衣服和纸团撒了一地,掺杂着几片碎玻璃,应该是他把酒瓶摔在了地上。
池桃讨厌酒味,很快捂住鼻子,小跑到窗台,把遮光窗帘拉开,打开落地窗。
窗锁上边积攒了一层灰,看起来很久没有动过了。
做完这些,池桃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看向陈盛南的目光多了几分无奈。同时,也对陈盛源的小道消息感到极其无语。
这看起来能叫和平常一样?
她盯着男人青黑的眼底看了会儿,很快下了结论。
“送喻斐离开那天,你果然是来了的吧。”
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陈盛南眸光很淡,显然不愿意和她谈这个话题:“你不是要和我说陈盛源的事情?”
“这个不急。”池桃说,“你喜欢喻斐吗?”
池桃:“我很早就想和你聊这件事情了,你一直不愿意联系我,我也没什么办法。”
陈盛南也算是了解池桃,以她的性格,他要是这会儿不回应,她能站在这和他掰扯一整天。
沉默半晌,他才回答:“她很听话。”
他喜欢听话的人。
“听话和喜欢没什么关系。”和他想的一样,池桃不接受这个答案。她不依不饶的,似是一定要从他口中得到一个准信,“谁都喜欢听话的。然而,一个听话的
,没有自己情绪的,那不是人,那只能说是个木偶。”
陈盛南垂着眼,金边眼镜反射出外头的阳光,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语气加重,不耐态度明显:“池桃。”
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他一凶,出于从小的,对于面前这位大魔王的本能,怕他报复自己,池桃鼓了鼓腮帮子,识相地闭了嘴。
“那我们来说陈盛源的事情吧。”
晚上十一点,池桃和陈舒意事先沟通好,她拽着陈盛南,在陈盛源下榻的酒店前蹲点。
陈盛源最近被校园暴力的那个角色所影响,状态不太好,已经有段时间没回酒店了。这次是导演和陈舒意几个人一起劝,才勉强把他劝回酒店,让他休息两天,调整好状态再拍。
陈盛南这段时间经常上财经杂志,知名度也算高,因此,池桃给他塞了个黑色口罩。两人躲在车里,按照池桃的打算,等陈盛源一过来,他们就联手把他拽上车。
等待的过程漫长又无聊,陈盛南坐在驾驶座上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池桃也懒得和他搭话,恰好傅寻止忙完了今天的工作,有时间陪她聊天,她才不至于那么无聊。
傅寻止本来是想打视频电话的,池桃怕影响到陈盛南思考,也怕傅寻止得知她和陈盛南在独处后,醋得直接飞回南城,还是找借口拒绝了。
木兆兆:【你什么时候回来呀?叔叔情况怎么样了?】
待结婚对象:【可能得推迟一两个星期左右。叔叔恢复得不错,已经在慢慢开始看公司文件了,我再帮他段时间,把公司交到他手里也放心。】
待结婚对象:【乖,这次是我的错,回来给你一个惊喜。】
池桃已经半个多月没见到傅寻止了,得知他又得推迟一两个星期才能回来,整张脸肉眼可见地蔫了下去。
可她又不能说什么,毕竟那是他叔叔,他目前唯一的亲人。
木兆兆:【我知道了,那我在家等你。】
待结婚对象:【你现在在干嘛?这么晚还在外面?】
池桃实在没勇气和他说自己正和一个大男人蹲在车里,还准备“绑架”另一个男人。
这听着就挺奇怪的。
反正他也看不到,她撒了个小谎:【刚研究完打算在甜品店上的新品,正在回家路上。】
傅寻止也没怀疑:【好,注意安全,到家了和我说一声。】
木兆兆:【好的,么么。】
好不容易敷衍过去,池桃松了口气。
余光注意到她的神色变化,陈盛南侧过头,恰好看到她的手机备注,怔了下。
“你要结婚了?”
听到这个问题,池桃也愣了下。她很快反应过来他看到了什么,脸上迅速闪过几抹不自然地红晕,含糊地应了几声。
“应该快了吧。”
陈盛南:“不觉得婚姻会限制你的自由?”
池桃:“还好吧,谁规定结婚就没有人生自由了?结婚对于我而言,是爱情的一道证明,也算是安全感吧。”
陈盛南若有所思:“怪不得她想结婚。”
他这话说得很快,池桃没太听清:“什么?”
“没什么。”陈盛南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发出叹息似的声音,“盛源还挺可怜。”
池桃:“?”
两人又在车里等了会儿,熟悉的白色面包车才姗姗来迟。这会儿天色黑透了,陈盛南又将车停在了没有路灯的位置,池桃率先打开车门,整个人融在阴影里,随时准备窜出来拽陈盛源的胳膊。
陈盛南也很快跟着出来。
按照之前说好的,白色面包车在距离酒店大门挺远的距离停了下来,就是陈盛南那辆车的旁边。等车停稳后,车门打开,削瘦的男人走了出来。
池桃明显看出他状态的不对劲儿。
他戴着黑色口罩和鸭舌帽,与先前傻乎乎的模样截然不同,他的眼睛无神,头埋得很低,走路都是望着脚底,像是在躲着什么人。
她和陈盛南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看见对方皱起了眉。
陈盛源一直望着脚底,自然没有注意到他们。
正当他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
陈盛南倏地
出了声:“陈盛源。”
陈盛源僵在原地,面色白了好几分。他下意识地回过头,试图寻找助理的身影,却只能看到身后的一片灰暗。
像是又回到了小学,他被堵在幽暗的小巷子里,几个比他个头高很多的人对他肆意打骂,还威胁他,如果他敢告诉别人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他不由自主地抖了下,正打算出声,陈盛南从阴影里走出来。他比陈盛源高一些,桃花眼微眯,敲了下他的脑袋,嗤了声:“都多大了怎么还这么孬。”
“有人欺负你不会打回去?打不过你忘了还有我这个哥?我并不否认你沉浸式演戏,戏里戏外都分不清,那你还是别在娱乐圈待着了。”
陈盛南说话极其刻薄,带着点儿恨铁不成钢的味道。池桃毫不怀疑,如果不是她在场,陈盛南能直接把他弟打一顿。
似是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陈盛南,陈盛源整个人都是懵的:“哥……你怎么……”
陈盛南往边上睨了眼:“你电话打不通,你爸找池桃了,池桃又找上我。”
池桃本来还打算在边上看戏的,猝不及防被点名,只好讪讪笑了声,也从阴影里走出来。
她认真道:“小胖墩,你助理和我说了你最近的状态,我们都很担心你。”
陈盛源更懵了,过了会儿,耳尖沾上些红意:“桃子姐……你怎么……”
他正想接话,被陈盛南一下打断。
男人皱着眉:“附近有人在拍,先上车。”
陈盛南负责开车,池桃和陈盛源坐在后座。
“我先送你回家。”他对池桃说,“盛源的事情我来管,你不用插手。”
他这命令式的语气成功激起了池桃的逆反心理,她有些不服:“为什么?我也很关心小胖墩的好吗?”
“因为你要结婚了。”
陈盛源几不可察地颤了下。
坐在另一边的池桃没有察觉到他的小动作,透过后视镜,陈盛南将自己弟弟的行为看得一清二楚。
说他怂还不承认。
所以从小就认
识,有着青梅竹马的关系,还会被人捷足先登。
池桃几乎是被陈盛南强硬着塞回家的。
下车前,她极力忍着骂他狼心狗肺的冲动,本着最后的人道主义关怀,向他发出真挚的询问:“梓晴母亲去世了,要举办葬礼。她下个星期会回来,你要来吗?”
这个“她”是谁,根本无需言明。
陈盛南准备开门的手顿了几秒,指腹在车把上上摩挲了几下,像是思考了很多东西,又像是什么都没有想。
良久,他才应:“知道了。”
池桃回到家已经接近十二点,这段时间被傅寻止盯着,她的生物钟也逐渐趋于正常。
她给傅寻止报了平安,脑袋仰着,靠着沙发靠背,有些晃神。
结婚啊。
其实,在陈盛南今天问那句话之前,她还真的没有考虑过结婚这个打算。
她和傅寻止的进展有些过于快了,谈恋爱的时间,满打满算加起来,都没有到一年。虽然这段时间他经常会来她家,但这和真正的同居也是不一样的。
同居要考虑的事情会多很多,两人的生活习惯之类的。
她其实有很多坏习惯,比如不爱收拾房间,喜欢把东西堆在一起,觉得这样看起来有家的感觉。
可是傅寻止很爱整洁,还有些许洁癖,他家里都是一尘不染的,东西也都摆放的很整齐。
就光这一点,差异就挺大的。
而且这同居还是她主动提出来的,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想到这里,池桃忍不住回忆起,傅寻止去北原前,她状作随口的,和他提起同居的事情。
男人的表情很惊讶,似是完全想不到她会提,愣了好些时间才给出回应。
他是不是压根儿不想同居啊。
唉。
池桃瘪了瘪嘴,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件事情,起身去浴室洗了个澡,换好睡衣爬上床。
做完这些睡前准备工作,池桃打了个哈欠。
她还是相信陈盛南的办事能力的,得知陈盛源没事,放松下来后,困意渐渐涌了上来。
算了
,同居和结婚什么的,还是等见到傅寻止本人再说吧。
池桃强撑着眼皮,定了张明天下午飞往北原的机票,便再没看手机一眼。
她起床气大,睡觉不喜欢被打扰,手机都是调的静音。自然也没有注意到,备注【待结婚对象】的那个人,打来的一连串电话。
隔日,池桃是被门铃声吵醒的。
第一声门铃响的时候,她本不想理会,把头深深埋进被子里,而门外那人仿佛有她不开门誓不罢休的架势,又接连按了第二声。
第三声响的时候,池桃抱着被子,痛苦地哀嚎了几下,红着眼睛从床头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早上八点。
是谁这么缺心眼儿,一大早跑人家家门口按门铃啊?
池桃不情不愿地从被子里爬出来,顶着乱糟糟,鸡窝似的头发,透过猫眼,瞧见了门外的王一民。
身边还站着祝穆清。
王一民也就算了,祝穆清不是有她家钥匙吗?她为什么不能直接开门?
池桃压着火气,用力揉了揉眼睛,开了门。
“你们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
她话还没说完。
王一民铜锣似的大嗓门,透过还未大开的门,直直地穿透进她的耳朵里。
“池桃!你和野男人上微博热搜了!”
池桃:“?”
作者有话要说: 傅某正在提刀赶来的路上
,同居和结婚什么的,还是等见到傅寻止本人再说吧。
池桃强撑着眼皮,定了张明天下午飞往北原的机票,便再没看手机一眼。
她起床气大,睡觉不喜欢被打扰,手机都是调的静音。自然也没有注意到,备注【待结婚对象】的那个人,打来的一连串电话。
隔日,池桃是被门铃声吵醒的。
第一声门铃响的时候,她本不想理会,把头深深埋进被子里,而门外那人仿佛有她不开门誓不罢休的架势,又接连按了第二声。
第三声响的时候,池桃抱着被子,痛苦地哀嚎了几下,红着眼睛从床头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早上八点。
是谁这么缺心眼儿,一大早跑人家家门口按门铃啊?
池桃不情不愿地从被子里爬出来,顶着乱糟糟,鸡窝似的头发,透过猫眼,瞧见了门外的王一民。
身边还站着祝穆清。
王一民也就算了,祝穆清不是有她家钥匙吗?她为什么不能直接开门?
池桃压着火气,用力揉了揉眼睛,开了门。
“你们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
她话还没说完。
王一民铜锣似的大嗓门,透过还未大开的门,直直地穿透进她的耳朵里。
“池桃!你和野男人上微博热搜了!”
池桃:“?”
作者有话要说: 傅某正在提刀赶来的路上
,同居和结婚什么的,还是等见到傅寻止本人再说吧。
池桃强撑着眼皮,定了张明天下午飞往北原的机票,便再没看手机一眼。
她起床气大,睡觉不喜欢被打扰,手机都是调的静音。自然也没有注意到,备注【待结婚对象】的那个人,打来的一连串电话。
隔日,池桃是被门铃声吵醒的。
第一声门铃响的时候,她本不想理会,把头深深埋进被子里,而门外那人仿佛有她不开门誓不罢休的架势,又接连按了第二声。
第三声响的时候,池桃抱着被子,痛苦地哀嚎了几下,红着眼睛从床头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早上八点。
是谁这么缺心眼儿,一大早跑人家家门口按门铃啊?
池桃不情不愿地从被子里爬出来,顶着乱糟糟,鸡窝似的头发,透过猫眼,瞧见了门外的王一民。
身边还站着祝穆清。
王一民也就算了,祝穆清不是有她家钥匙吗?她为什么不能直接开门?
池桃压着火气,用力揉了揉眼睛,开了门。
“你们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
她话还没说完。
王一民铜锣似的大嗓门,透过还未大开的门,直直地穿透进她的耳朵里。
“池桃!你和野男人上微博热搜了!”
池桃:“?”
作者有话要说: 傅某正在提刀赶来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