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第82章你真是饿了
alpha从模拟舱里起身，曲着指节揉了下眼窝，舌尖舔过上颚，把落到脸颊的长发别到耳后，拿起通讯器。
通讯器滴滴响了五声，佘也的视线落到窗外硕大的树叶。
雪越下越大，叶子支撑不住，积雪坠落，连带着这个冬天也一并砸进土里，就像许多年前那样。
“喂？”
通讯器里响起的嗓音抓回佘也发散的思绪。
佘也收回视线，“是我。”
对方似乎很诧异，“怎么突然联系我了？”
alpha指腹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通讯器，“帮我查点东西。”
“什么？”
“永心研究所近几年的死亡人员以及研究人员名单。”
佘也话音落下，那头沉默数秒，犹豫开口：“你…该不会要在一个坑里栽两次跟头吧？”
回想起星网上乌发雪肤十六岁的江漾，佘也侧头看向模拟舱反光里眼神清明的自己。
“是不是同一个坑我不确定，但他既然已经眼巴巴凑到我面前，我不配合一下岂不是太不解风情了？”
闻言，那端语气忽得微妙起来，“该不会是你那死去的爱人又复活了？”
佘也眼神古怪地看了眼通讯器，抖着眉毛骂道：“你这王八蛋胡说什么呢？”
一阵笑声传来，“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佘也捏了捏鼻根，“拜托，这次我精神健康，心态良好，情绪稳定，怎么可能再犯失控那种低级alpha才会犯的错误？”
“所以…他们又派哪个omega来引你上钩了？”
佘也嘴角泄出点笑，“不，是alpha，还是个d级alpha。”
对方夸张地拖长腔，“哇，你真是饿了，连alpha都能下得去嘴。”
“对，我是饿了。”
alpha兴味地舔了舔唇，黑漆漆的眼明亮至极，光线落进去，是不可熄的泛泛萤光，是兽类望眼欲穿垂涎的野火。
通讯那端沉默片刻，“你来真的？你可别打什么坏主意，小心他掰断你的狗牙，没收作案工具。”
佘也挑眉，“你到底是哪边的？”
“视情况而定。”
“放心，我能打什么坏主意？小孩儿有秘密瞒着我，我理解，所以我得加倍‘疼爱’他才行。”
“我只给你三天时间，要是没消息，你就等着老子开机甲飞过去轰烂你的屁股。”
啪嗒。
通讯被人利索挂断。
佘也看着熄下去的通讯器，失笑地摇头。
他走出房间，来到栏杆处，两条胳膊搭在上面，视线扫过整个大厅，最后在中央岛台处锁定那道忙碌的身影。
alpha是种奇特且很容易会被勾起挑战欲的生物。
像是被鮟鱇的光芒诱惑的海鱼，除非真正撞了墙，感受到切肤的疼痛，否则仍然会一遍遍被同样的事物吸引。
佘也撑着下巴，笑意盈盈地盯着背对着他的江漾，心想：
看是我先把他的脖子咬穿，锁进笼子。
还是他把我的牙齿掰断，拖入地狱。
佘也订购的一大堆食材经历一波三折，总算平安到达别墅。
因为已经过了午饭的点，所以江漾也没往费事里整，简单做了几个小菜，两人对付着吃一下。
虽然江漾做得很随便，但吃起来相当爽口，佘也一筷子跟着一筷子夹，活像没吃过饭似的。
相较起佘也，江漾的吃相就斯文多了，吃了没两口便放下筷子，支着下巴看着佘也吃。
不得不说佘也的这副皮囊太有迷惑性，当他闭上嘴收敛自己的臭脾气，坐在饭桌前安静吃饭的模样，看起来都像是某个文艺电影的画面。
江漾看着看着便入了神，连佘也什么时候停筷都不知道。
“我好看吗？”佘也冷不丁问了一句。
江漾一激灵，嘴巴比脑子快，脱口而出：“好看。”
等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尴尬又心虚地别过脸，在佘也戏谑的笑声里，耳朵尖慢慢红了。
见状，佘也没再逗他，而是谈起了另外一件事。
“如果你的驾驶实操在期末考核里挂掉的话，后果严重吗？”
“啊？”，江漾被佘也问得一懵，“应该不严重吧，顶多这门课会不及格。”
“那要不你放弃驾驶实操吧”，佘也诚恳地给江漾提建议，“以你刚刚的表现，就算我们没日没夜地训练，估计也够不上考核的门槛。”
其实这话还是说得委婉了，对于一个驾驶实操课满绩点兼最高纪录保持者，且在前线待了六年的佘也来说，江漾驾驶星舰的表现可谓是糟糕透顶。
如果真把他投放到战场上，他肯定还没出驻扎地，就已经牺牲了，还非常容易误伤友军。
江漾：“……”
道理他都懂，可听佘也这么说，江漾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他低下头，沉默不语。
佘也仿佛看见了一只无精打采的小羊崽，耳朵跟卷毛都一并耷拉下来。
佘也想发笑，但总觉得如果笑出声，会更打击小孩儿的自信，便借着低头喝粥的动作，来掩饰上翘的嘴角。
卷毛alpha坐在那里独自emo，那小模样落进佘也眼里，吃软不吃硬的坏家伙终究是于心不忍，违背了自己朽木就别去雕的原则。
他屈指敲了敲桌面，等江漾抬头看他的时候，他注视着江漾那双金灿灿的眼瞳。
“刚刚的话…你就当没听见吧，我还会尽我所能教你，至于月末考核时你能考成什么样子，就全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江漾低落的情绪稍稍回温，连带着眉眼都舒展开来，像朵斜卧安眠的海棠花，“谢谢学长。”
这下轮到佘也不自在了，强迫自己把视线从江漾的脸上移开，埋头干饭。
alpha的胃口与饭量都很大，佘也一个人就把这桌上面的菜吃得七七八八。
见佘也吃得差不多了，尽职尽责的江漾起身打算收拾碗筷，却被佘也按住，“我来吧。”
江漾一怔，“可…”
“看你做饭比omega做得还好吃，为了奖励你，洗碗这种事就交给我吧。”
闻言，江漾却是拧起眉，看上去并没有因为工作减轻而感到高兴。
他表情认真地看着佘也，“学长，做饭洗衣拖地…它们并不能跟omega划上等号，没人规定omega必须要做这些事。”
“可这个社会不就是这样吗？”
一心二用的佘也语气有点漫不经心，“a主外o主内，这是社会形成的不成文规定，omega生来所受到的教育，就已经把他们框在家里，生儿育女做家务。”
“所以学长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江漾看着佘也的背影，眼神有点失望。
“omega就只能是别人的附庸，只能呆在屋子无休止地等待？”
“我…”，佘也洗碗的动作一顿，突然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