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断案的衙堂像集市
当晚,我就被打入了地牢。
地牢里阴森森的,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霉腐的味道。壁龛里的点点烛火,抖动着微光,鬼影幢幢。耳边不时会隐约地听见一阵阵低沉却痛苦的呻吟声。
困惑与愤怒,在心里不停翻涌起滔天的波浪,让我整夜无眠地枯坐。如此惨烈而惨痛的变故,同时又让我如同身处可怕的梦魇之中。
究竟是谁,竟对我有如此滔天的仇恨呢?原以为我的人生自此将会柳暗花明,阳光明媚。但“泥八坊”的一把大火,却让我猝不及防地陡然坠入地狱。
不知不觉间,清晨的第一缕微光,折射进湿冷的地牢。狱卒走动的声响由远及近,刺激着我敏感的神经。
脚步声在我的牢门前停住。门被打开,走进一个身形微胖的狱卒,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对我说道:
“呵呵对不住啦!您受苦了。”
在这牢狱之中,狱卒居然对我用了敬称!这是什么情况?
“今天一早司寇大人就要亲审您。您先吃个早饭。待会儿小的再进来请您。”狱卒放下手里的饭盘子,恭恭敬敬地出去了。
错愕之余,我突然想到了我那七个“合伙人”——肯定是他们已经做了打点交待。想到这,心中顿时涌上一阵暖流,精神状态也稍微提振了些。
早饭是两个玉米馍馍和一碗稀粥,比我在家里吃的都还好。
但我心中依旧还是被一座山压着似的。是谁放的火?是谁烧死了我妹?他们手上的所谓罪证,又是什么呢?谜底我要一个个去揭晓,而我妹的血海深仇,我也一定要报!
吃完早饭,几个狱卒便押着我去受审。可来到司寇断案的大堂,我却有种强烈的错觉了——这哪是断案的衙堂,分明就是热闹的市集。
衙堂门口人头攒动。围观的人群中,不时有人冲着我指指点点,交头接耳。远远瞅着,衙堂正中端坐着一个官员,想必就是司寇大人。可这司寇大人怎么感觉有几分面熟呢?
司寇后面的高台上还端坐着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背后站着两个女子。这两女子,我倒是再熟悉不过了——娥皇和女英。
“难道那老者,是尧帝不成?!”这念头电光火石的一闪,我的心里顿时七上八下地敲起了鼓。
来到近前,跪拜叩头。
“堂下跪着的可是姚重华?”司寇朗声问道。
“正是小民”
“姚重华!你可知罪否?”司寇的声调突然转而严厉了许多。
“小民不知所犯何罪?”
“来人!呈上证物。”
一个狱卒端着一盘子来到我跟前。上边放着一节玉石板,带着一点焦土屑。
“姚重华,你可认得此物?”
“认得。这好像是我那陶坊里的一片小石板,用来拍打定型陶土用的”
“大胆!小石板?你可知这乃是祥瑞至极的物件——信圭。那可是祭祀天地宗祖时侯爵的手持瑞物。这怎么就断了一节,还到了你那了呢?居然,居然还拿来拍泥巴!从何而来?从实招来!”
啊?!娥皇的弟弟丹朱几年前在河边用来打我的,居然是信圭。
我怎么会认得这祥瑞之物啊。我只是觉得这石板光滑得很,是个不错的拍泥制陶的工具而已。
可我又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坦白说:是尧帝的儿子丹朱用信圭打我,我用手臂一挡才断成两节的。
那不是广而告之:尧帝有个顽劣异常,欺凌弱小的“好”儿子吗?
尧帝可在那后面笑呵呵地坐着。而且娥皇此时此刻,还正就着他爹尧帝的耳根子悄声说着啥。
“我我小人实在不知从何而来啊?”没法子,我只能先推说不知,硬扛了。
“你会不知?来人!拖下去打他五十大”这司寇也算机灵。说到这时,听到后面的老者咳嗽了两声,立马改口道,“打他打他十板子,看看招是不招。”
两个狱卒冲上前来就把我往外拖。我闭上眼,心一横,准备咬牙扛这板子。
这时,从那司寇的身后传来一声
“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