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章 绿萝
“你能帮我打听到，梅娘最后跟了谁家好人吗？”
彦殊觉得这种事还是得问内部人员，说不定更加仔细些。
“姑娘是为了梅娘而来？”
焦尾有些诧异，毕竟梅娘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春去秋来，再提起当年，只怕能想起梅娘的人都很少了吧。
“如今，墙倒众人推，梅娘在时，风光无限，现在连坟头草怕是都要长出二里地，姑娘又何必纠结？”
焦尾十分淡然，彦殊盯着焦的脸，这是一张算不上出众的脸，至少在绝世美女中，绝对算不上出众，唯独那份气质和脸着实不搭，彦殊笑笑，倒是着实有些意思。
俩人继续品茶，而柠栀在另一边却发现了似乎还有别的地方，只是那里该怎么进去呢？
是不是需要通行证，或者其他的东西呢？
她慢慢的走到了一间包厢前，包厢整体十分静雅，如果忽略这里的地方，大概都会以为这里是普通的茶馆，茶之香已经飘出了屋子。
这引起了柠栀的好奇心，这儿当真是处处有惊喜啊，不愧是百花楼。
于是柠栀走进了包厢，进去便听到了阵阵琵琶声，格外的平复人心，“奴家有礼了。”
“姑娘请进。”
这声音温温柔柔的，着实不会让人产生不舒服的感觉，如阵阵微风拂面而过，心情畅越之喜，慢慢往里走去，是十分素净的房间，但是周围的装饰无一不彰显了主人的品味。
“敢问姑娘如何得知在下女儿身呢？”
帷帐中的人缓缓露出脸来，“姑娘步履轻盈，在门口徘徊许久，却不曾叨扰，想来是第一次来这百花楼，再者，姑娘的身型于男子而言着实薄弱了些。”
笑意吟吟的脸，柠栀有些怀疑，“姑娘不用担心，咱们在这呆了这么久，如果连男女都分不清，那么实在是有点傻了。”
柠栀一想，也是。
“姑娘何不坐下尝尝我这新沏好的茶？”
“既然姑娘都先开口了，在下怎么着都得给美人一个面子吧。”
吊儿郎当的语气，倒是让绿萝笑了起来，
“敢问姑娘芳名？”
柠栀发现自己自从到了民国，连说话都文邹邹了起来，
“奴家绿萝，姑娘来这是寻欢还是听曲儿还是找人？”
柠栀有些惊讶，找人？！
许是看到了柠栀的诧异，绿萝慢慢的满上了柠栀面前的茶，这才缓缓开口道。
“奴家在这多年，不知见过多少女儿家来找自己的心上人，姑娘刚刚在外踱步许久，奴家这才以为姑娘是来找人的。”
柠栀勉强相信了眼前这个女子的说法，
“姑娘刚刚是在弹琵琶么？”
“是，百花楼姑娘各有所长，奴家钟爱琵琶，是以，刚刚一直在弹琵琶。”
“那么，姑娘可愿教我弹琵琶？”
？？？？？？
似乎是没想到柠栀为什么不按套路出牌，但是又想，只要花钱了就好，
“姑娘清白之身，奴家红尘之人，传出去有损姑娘的名声。”
“那又何妨，姑娘是靠自己赚钱养活自己，一没偷二没抢，又有何话可说？”
这句话说到了绿萝的心里，大概是没想到柠栀可以不顾名声，如此豁达，她竟有些感动。
“姑娘如此豁达之人，奴家必然经常与姑娘探讨琵琶，闲来时必然会去姑娘那儿坐坐。”
柠栀笑笑，这丫头上道啊。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只怕这百花楼处处都有人监听着，自然是该换个地方说话，也不知道彦殊那边能否感觉到。
而张磊此刻实在是有些无聊，他已经有点儿想走了，虽然都很漂亮，但是他此刻真的有点坐立难安。
而另一边的彦殊也已经想要回去了，柠栀和绿萝确定好时间，也准备回去了，此刻也快到三人约定好的时间，于是起身，“那么，绿萝姑娘，我们下次见咯。”
如同来时那吊儿郎当的语气，似乎没什么可以难住他。
绿萝笑了笑，起身继续弹起了琵琶，柠栀却知道，来时听曲去时也听，“有始也有终。”
三人在大厅偶然的相遇，似乎除了张磊大家都收获颇丰。
三人不约而同的混入了人群，此时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多了。
当众人混回茶馆的时候已经快一点了，大家都困得要命，都决定先睡一觉，等明天睡醒了再继续讨论自己的收获。
洗漱完的柠栀此刻正坐在窗前，胳膊上的纹身闪了一丝光，莺莺缠在了柠栀的手上。
胡小月被柠栀放在了彦殊的房间，她有点担心两个家伙见面会不会打架，所以暂时把胡小月放给了彦殊，对此胡小月颇有怨言。
“主主人。”
柠栀有些惊讶，“莺莺你会说话呀？”
只见小蛇傲娇的扭过了头，上次莺莺主动出来还是见到了慕修，那天莺莺似乎是见到了故人，格外的兴奋，
莺莺蹭了蹭柠栀的手掌心，真好，主人又活了。
“主主人，想你，哭，眼泪”
掌心有些湿润，柠栀再此刻突然意识到，莺莺大约是她上辈子的灵宠，一直在等着自己的回来。
可是，她真的要一直走白栀的路吗？
会不会，她的爱人，她的伙伴都是因为白栀呢？
她摸了摸莺莺的脑袋，自己，只是因为白栀吗？
可是，她是柠栀，不是白栀，莺莺感觉到主人的悲伤，蹭了蹭她的手掌心，
“主人，不要哭。”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拳头打在了一团棉花上，她甚至无法发泄。
此刻，她突然想起了，卿尘，对方透过自己也是再看白栀吗？
有什么好想的呢？
大师兄，也是这样吗？
柠栀觉得自己疯了，怀疑大师兄，可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生根发芽，如何结出一种名为信任崩塌的果子，收回思绪，抱着莺莺。
“我们睡觉吧。”
关上窗子，回到床榻上，莺莺大概感觉到是自己的话让主人不开心了，所以它很乖巧的盘在了枕边，慢慢的俩人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柠栀睡得并不踏实，很多个梦聚在了一起，导致柠栀有些晕晕沉沉的，想要将脑海里杂七杂八的想法丢出去。
柠栀将自己进入工作状态，“我们来讨论一下昨天的收获吧。”
此刻三人聚集在柠栀的房间，因为柠栀起迟了，俩人发现中午十二点了这家伙还没有下来，敲开门进去后才发现，柠栀这家伙，罕见的睡到了中午。
柠栀有些歉意的挠挠头，飞快的进入工作状态。
“我昨晚没什么大收获，进去后就一直在唱曲子，我都不好意思打断对面。”
张磊摸了摸鼻子，好吧，自己确实是看起来有点没用，好像就自己没有什么线索，“不过，我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我在进去的时候，发现有一个块木板颜色不对。”
“特别的新。”
这还是自己无意间发现的，由于时间紧蹙，自己也没有时间去仔细的看一看。
这倒是个有趣的事，柠栀挑了挑眉，“我这边则是问到了一些百花楼的事。”
“那儿的人对于梅娘藏得似乎格外的紧。”
“基本上没什么有用的消息。”
柠栀点点头，大概能够猜到。
毕竟梅娘死了这种事几乎没人会提，甚至在部分人的认知里梅娘根本就没死，
也说不清到底是他们不知道还是记忆错乱，当然最坏的可能大概就是梅娘的死是被人有意藏下来的。
如果是这样，那么这次的任务难度就上升了一个难题，不过好在似乎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柠栀叹了口气，将自己和绿萝越好学琵琶的事情告诉了大家。
只是张磊和彦殊都觉得这有些冒险，毕竟现在也不能确定绿萝是否可信，但是柠栀说不出为什么，直觉告诉她，绿萝不是坏人。
只是在这种时候，直觉是最没有用的，柠栀只能同意先试探一下绿萝。
大概这个时候的柠栀也没想到，绿萝以后会和她成为知己吧。
很快，三人讨论了今天的计划，就又回各自的房间补觉去了。
最近这段时间着实累到几个人了，到处奔波，只是彦殊却决定再去楼下坐会，她想再去看看有没有新线索，而张磊不放心彦殊一个人在楼下，所以决定陪着彦殊一起。
柠栀表示现在看到俩人有点儿辣眼睛，于是决定独自一人补觉，反正莺莺也在呢，此刻，胡小月却偷偷的从彦殊房间溜了出来，她悄咪咪的摸进了柠栀的房间，反正就在隔壁，果然还是在柠栀的身边睡觉更香啊。
其实，胡小月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在柠栀身边就感觉格外的舒服，她心满意足的找了个角落窝了下来，却发现柠栀似乎有些不舒服，她的额头出了细细麻麻的汗水，可是这只是薄被，呼吸急促，胡小月在想是不是被梦魇住了？
她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做，她碰了碰柠栀，莺莺似乎也察觉到了柠栀的不对劲，爬了出来。
它缠住了柠栀的胳膊，灵宠可以感觉到主人的情绪，它感受到了浓浓的不安。
主人怎么了？
此刻楼下的彦殊和张磊正坐在楼下，“你说，那个绿萝可靠吗？”
“应该可靠吧，柠栀说她相信绿萝。”
“柠栀的直觉什么时候骗过我们？”
张磊想了想，那倒也是，现在的柠栀已经完全陷入了梦魇。
“好黑啊”
“这是哪儿？”
看不清身边的路，也看不清自己，我怎么了？
往前走，她好像看到了彦殊和张磊，这是谁？
他们的前面是谁？
“你们一定要保护好她，这是大人的命令”
什么命令？
大人是谁？
到底是怎么回事？
保护好谁？
不对，这是哪儿？
继续往前走，她分不清东南西北，只好凭借自己的感觉走着。
“所以呢？你跟个小偷一样想要把她偷走？”
是谁？
偷走谁啊？
这个声音好耳熟。
“不，我喜欢的是她，不是她。”
她是谁？
不，这个声音像是大师兄？
师兄？
师兄喜欢谁？
柠栀摇摇脑袋想要仔细听清楚，过往的种种回忆在柠栀的脑海里，师兄，喜欢的是白栀吗？
因为自己是她的转世，所以才会这样吗？
心里好痛，画面一转，这是师傅？
师傅从冰天雪地里抱起了她。
”哇哇哇”
婴儿的哭声回荡在空荡荡的山林，周围都是一片栀子花，所以自己才会冠以师傅的姓吗？
自己的名字是这样来的吗？
这里究竟是梦？
还是记忆？
在她不知道的外面，绿萝已经到来了，只是在门外一直敲门，却没有回应。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绿萝有些疑惑，是自己走错地方了吗？
她仔细的看了一眼，不对呀，没有走错呀？
“什么声音？”
“好吵？”
“是谁？”
“身体好沉，我怎么起不来了？”
大概柠栀自己也不知道吧，屋里的莺莺和胡小月急得团团转，连忙悄悄顶开了一道缝隙，绿萝刚准备离开，却听见了屋门打开的声音，转头却发现，门没有开。
“姑娘在吗？”
“奴家进来了？”
绿萝小心翼翼的进了房间，却发现柠栀虚弱的躺在床上，身上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姑娘你怎么了？”
胡小月急得嗷嗷叫，只恨自己此刻不能开口，好在绿萝足够镇定。
她先将房门关好，打来冷水给柠栀擦着身体。
“这个声音是？”
“绿萝吗？”
疲惫的大脑依旧运行着，她似乎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此刻也大概弄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想要让大家别太担心，只是自己没法将这些给说出来，只好尽力动着自己的身体。
终于一根指头动了。
绿萝大概猜出来了，这是想太多了，梦魇住了。
也不知道姑娘这般年纪有多少心事才会把自己弄成这样？
“哎，姑娘有何想不开的呢？”
轻轻的抚平了她紧皱的眉头，昨天她还以为姑娘是一个没有心事的女孩，来到那儿也只是想学个琵琶，现在她则彻底改观了。
柠栀感受到了绿萝的温度，突然间，她很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