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消失的四楼
三人盯着面前消失的教室，此时就算是在神经大条的张磊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嘶，好疼啊！彦殊你干嘛？”张磊委屈的叫着，“没什么确定一下是不是真的。”柠栀笑笑，虽然很难以置信，但是的确都是真的。
神色难免严肃，毕竟这事如果不是眼见为实谁能信呢？一间教室平白无故的消失什么的也太惊悚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柠栀觉得这是阵法的功劳，但是真的是这样吗？
隐隐之中，她觉得这件事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甩了甩脑袋，更可怕的是，她并没有将这个想法说出口，莫非是读心术？
只是这怎么可能？谁家好人npc的能力是读心术？
想想都感觉离谱吧，柠栀叹了口气，只觉得头疼，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
短短一个小时不到，先不说能不能将木偶搬走，就算是能够做到也不应该啊，毕竟这里可是有阵法的，再说了真的就可以这么幸运吗？
柠栀才不会相信呢，除非是布阵的人在这里，不然怎么可能一点问题都没有呢？
这种事如果不是靠玄学怎么可能成功？
一道灵光划过柠栀的脑海，她似乎明白了，在外界有一种符，非常的损，被称为置换符，具体功效大概就是将某物隔空换过来，如果四楼是原本的四楼，那么不一样的也只会是教室。
其实这个符咒现在也没什么杀伤力，只是当时据说是打仗的时候，曾经有人用这种符逃走，还把敌人给反杀了，因此而出名，这也是大家觉得这玩意损的原因。
就好比，a看b不爽，于是a哪天趁着b不注意给贴了一个置换符，本来只是置换一下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偏偏a是个男生，b是个男生，而a呢，想要给b长长记性，所以打算把这家伙给整到厕所臭臭个小半天。
你就说损不损吧，虽然看上去好像受了很大的伤害，但偏偏你一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二也没有受伤，所以说这玩意啊，损人！
当然柠栀想到这件事的时候还是感觉有些离谱，毕竟这个符咒因为太损，现在知道的人并不是很多，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只怕就凭他们三个，干不过啊！
“哎！看来这里的人不想我们管这件事呢。”柠栀说着就准备回去，这个阵法不破也罢，她又不是非要破。
“什么声音？”教学楼五楼突然传来了一阵悠扬的钢琴声，似乎是柠栀刚刚弹奏过的曲子，这里怎么会有人弹钢琴呢？
忍住即刻上去的冲动，怕惊动了弹琴的人，直觉告诉柠栀这个人一定很重要。
于是三人静悄悄的来到了五楼，只是琴房外似乎站着一个人，或者说是一个鬼魂，因为她没有影子。
“嘘。”鬼魂向他们比了这么个手势，希望他们保持安静，柠栀站在原地，不再有所动作，或许这就是曲谱带给她的回忆里的当事人，也是厕所的假象里的人。
柠栀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面前的鬼魂，她的印象中，有很大怨气的鬼的鬼相似乎都是非常可怕的，很少有这样的女孩。
女孩似乎和活着的人并没有什么区别，穿着朴素的裙子，头发很长齐腰，不算厚重的刘海，却偏偏在她脸上很合适。
只是一眼，柠栀就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太像是小说里早早离世的白月光了，脑海里的思绪似乎早就随风飘散不知道何处去，当她回过神时，钢琴曲早已结束，而面前的女鬼正静静的站在那。
似乎天公也格外偏爱这样的女孩，将乌云散去，把皎洁的月光送到她的身边，她打量着月光，眼里似乎有说不清的眷恋，在某一个瞬间，柠栀觉得她似乎会随风而去。
只是恰恰如柠栀所想，琴房打开，女孩的鬼魂似乎早就有感觉，于是她从窗户飘了出去，回眸对三人笑了笑，似乎是在说再见。
弹琴的人从琴房走出，这个人柠栀见过，就是梦境里的男孩，只是男孩已经褪去了当年的青涩，显得愈发成熟稳重。
惊讶的发现，男孩的脚下也没有影子，是了，所以他也是鬼魂？
柠栀愣了愣，不过确实该如此，只是这么一想就不对了，毕竟置换符有一个限制就是施法者必须是生人，难道还有自己没发现的问题？
她觉得自己隐隐来到了一面墙前，只需要一点点，她就可以知道了，只是比她灵感先来的是男人的声音。
“你们可曾见到她？”柠栀自然知道男人想问的是什么，拉住正想要回答的张磊，“我们没必要告诉你吧？”
张磊脑子稍微转了一下就明白了柠栀的意思，这是要套话了？不得不说这就是语言的艺术啊。
男人不禁哑然失笑，面前的女孩看起来不是很聪明可脑袋却实在是灵光，如果刚刚他没有弹琴吸引几人的注意力的话，只怕是消失的教室这个秘密很快就会被她发现了吧？
“那这样，我们换换，你告诉我她怎么样，我给你讲个故事。”
柠栀很敏锐的察觉到男人话语里的矛盾，看起来是他亏了，但其实这个故事也许并不是关键性的故事也不一定，她才不会上当呢。
“什么样的故事？”耿直的语气，男人只觉得面前的小丫头着实搞笑极了，这是对自己不放心啊？
“你希望是什么故事？”
“你知道的，我想要知道的是什么。”
“你这是不信我？”
“有一个成语叫鬼话连篇。”柠栀的脸上写满了认真，男人终于正视面前的女孩，难怪她愿意现身，来看看自己呢，这个女孩确实不错。
“你会弹钢琴？”答非所问的回答，柠栀有些为难，“别想了，你碰过我的琴我知道。”
“那你还问我？”这是他靠自己解读出来的想法，因为面前的少女脸上已经写满了质疑，好吧，他不是只是想客气一下嘛。
“会一些。”emm，此刻已经充当很久背景板的张磊有点憋不住了，只是被彦殊给拉住了。
“好好的和我一起当背景板！”彦殊瞪了一眼张磊，迫于彦殊的压迫，张磊收回自己想说的话。
不要太在意细节，柠栀清了一下嗓子，“你先讲故事。”
男人看着窗外，似乎陷入了回忆，良久，他终于开口：
那年我高二，是一个走钢琴的音乐艺考生
柠栀忍不住走了个小神，原来在这个世界，也是有艺术生的啊？
“别发呆，听我说。”柠栀回过神来，不禁抱歉的对他笑笑，认真的听了起来。
那时候我的心里只有钢琴，因为我是复读生，可偏偏我遇到了一个女孩，她很漂亮，有一头齐腰的长发，喜欢穿白色的衣服，她很漂亮，但是最漂亮的是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太干净了，就像是从来都没有遇到过磨难，我那时候年纪小，以为她是家里被宠着的小公主。
说不上是因为什么，有时候我希望她的眼睛里只会有我，我骄傲，自负，所以不屑于将情感说出口。
更何况，我要做的是拼一个大好前程，所以我并不愿意理她。
或者说我不敢，就像是星星和月亮那般，她干净清澈，而我是星星，默默无闻，甚至连自己的情感都不敢面对。
我见过她喂流浪猫的背影，见过她和朋友说笑的背影，见过她作为年级代表上台演讲的脸庞，她是善良的，活泼的，幸福的。
于是我放任自己沉沦，我知道我陷进去了，我将青春的青涩爱情看的很轻，复读的我深知年少无力的感觉，可偏偏她的存在让我知道也许这份感情是可以有份量的。
于是我沉沦，我甘愿为了她去付出所有，幸运的是，在一次校园晚会上，她是主持人，我呢是钢琴独奏，我们的关系越来越亲近，像是得到上天的眷顾那般，我觉得这或许就是幸运的开始。
我们一起度过了高二，后来我去参加集训，明明在我去之前都是好好的，只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在中途却收到了她说要保持距离的消息，甚至将我们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断了。
我们失去了联系，我不明白，是我做错了什么吗？还是她遇到了更好的人？
我懊恼，沮丧，无助，痛苦，我后悔我来集训，那是为期半年的集训，没有任何的余地，我们彻底失联。
当我终于集训回来的时候，我想要找她问个清楚，却得知她转校了这么个消息。
那一刻深深的自卑将我打败，我知道，都结束了，一切是真的结束了。
或许这样，是最好的结局，那天我已经提前单招走了，太过无聊的我，找了个兼职，在酒吧当歌手。
我时常会想，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该有多好？
那天我照例去上班，却在路过的巷子听到了一个很熟悉的人名，没错就是那么的巧，是她的名字。
我偷偷的听着，希望能够知道她过的怎么样？
也许你会觉得我很变态，只是我实在是太想她了，那段时间我发了疯的找她，最后一无所获她就好像人间蒸发那般。
我听到了，他们如何折磨我心中的人，听到了他们录视频，还说要对着这个视频解决一些事情，我实在是无法原谅。
到底为什么呢？她那么善良一个人，怎么会招惹到这样的存在呢？
顾司怎么都想不明白，于是我开始调查起她，我得知了所有的真相。
原来罪魁祸首是我自己。
有几个女孩曾经给我送过情书，但是我直接拒绝了，于是她成为了几人的眼中钉。
其实你的猜测没有问题，她被校园霸凌了，只是她一直没有告诉我，长达小半年的霸凌。
你懂么？有一种人因为生活不如意，就会将所有的怨气给撒在弱者的身上，即便是不动手，也会说上几句。
就好比你干了一件事，被你的上级给骂了，那你能跟上级吵吗？
你不能，所以你会将那些气撒在无辜的人身上。
她很漂亮，很优秀，即便是这样也不曾害怕，她撑着，从不向霸凌低头，她不愿意将这些事告诉我，因为她不想让我担心。
只是，一个人的力量有限，更何况人们似乎钟爱于高高在上的女神跌入泥泞的戏码，于是她成为了大家孤立的对象。
知道这些的时候，我觉得我真的很失败，我一直告诉我自己如果我没有那样做，是不是我的女孩，也许会过的好一些儿？
柠栀看着眼前的男人，男人的脸上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流下了眼泪，鬼眼泪啊，这可是值钱的东西，咳咳，这时候走神可不好。
柠栀收回思绪，继续听着。
后来，有一群不良少女，每个学校都会有这样的人存在，只是在我心里她们早就不配为人了。
是她们找的人，所以她才会遇到那些事，只是在那个时候，她的家里也发生了意外，据说是父亲意外离世。
于是万念俱灰之下，她穿上了与我初遇的那件裙子，打扮的很漂亮，在床上，静静的走了。
我恨我自己，恨我自己当时不在她的身边，恨自己没有发现她的不对，恨自己没有解决好那些事。
所以我开始计划着，计划着复仇。
后面的事情，不用说，柠栀也猜到了，“你杀了她们？”
“我曾经想过，也做过，只是”
她的鬼魂出现在他的面前，此时此刻柠栀也不知道是该感叹命运无常，还是这戏剧化的故事。
在她看来，这位女生真的很圣母，就这样还愿意原谅他们？
只是站在女生的角度，也许她只是不愿意自己的少年为了自己将双手脏掉。
“那你呢？你有什么想说的呢？”
柠栀对着男鬼说道，不，更准确的说来，是对着男鬼身后。
顾司僵直的身子可以看出他的紧张，他至今都还愧对于这位女孩，他始终觉得是自己的错。
是自己的原因对方才会发生意外，如果不是他，这个女孩应该会有着光明的未来，和不可限量的前途。
都是他的错